第十章
1
身中三槍的左同英,在醫院搶救了一個星期,竟奇跡般地脫離了生命危險。
“9·28”的案件因呂龍仍杳無音信,便暫且擱置了起來。
從上層領導角度講,呂龍雖在逃,但其他案犯均以落網,案犯手中的槍支也被收繳了上來,那種對再次發生嚴重暴力案件的擔憂,得以了釋然。
柯志偉給楊爽打電話,催他回來上班。
楊爽回所里上班后,惦念著左同英,他跟馮雙春商量說自己和左同英不錯,自己每天處理完單位的事,再到醫院去照顧左同英。
左同英的事,馮雙春心里也清楚,他答應了楊爽的要求。
一個星期天,楊爽去百貨大樓買些過年的物品,一個一手拎著撮子,另一個手拿著笤帚的婦女在楊爽的眼前走過,楊爽看得眼熟,他思忖:怎么像段剛的母親。
楊爽走到那婦女跟前,那婦女能有50多歲,正低著頭掃柜臺邊上的紙屑,楊爽只能見到她腦后灰白、干澀的頭發。楊爽試探性地問了句:“你是段嬸吧?”
婦女抬起了頭,仔細看了眼楊爽說:“啊,是小楊呀?!?/p>
“真的是您段嬸。”楊爽朝圓柱旁的圈椅指了指說:“來段嬸,坐這嘮會兒嗑吧?!?/p>
兩人坐在了椅子上,楊爽打量了下段母,見段母臉上的皺折明顯的比過去多了,眼神沉郁。
楊爽問段母怎么到商店打掃衛生來了?段母說原先有段剛在,自己還有個依靠,這段剛不清不白地走了,自己不找點活干,難以維持生計。段母對段剛的自殺在悲傷之中又存有疑問,他說段剛自殺或許是滿肚子冤屈,有話說出來了沒人聽,他是被人逼到自殺的份上的。
楊爽和段剛關系很近,段剛自殺時,他借調到刑警支隊,對一些事不甚了解。他聽了段母的話,很是難過,他安慰了一番段母,把自己剛買的一大塑料袋年貨遞給段母說:“段嬸,這里邊裝的是食品和飲料,您拿著吧,快過年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p>
楊爽沒等段母推辭,就轉身擦拭著眼淚走了。
楊爽買了幾罐啤酒和一些熟食來到了公安醫院看望左同英。
左同英見到楊爽興奮地說起下午市公安局政治處來人,讓自己寫份自丟槍以來的思想匯報和因協助搞“9·28”案件負傷的詳細情況,說自己有希望還能回公安局工作的事。
楊爽說你要是回公安局工作,咱倆還作搭檔。
左同英說八字沒一撇呢,能否回去還兩碼事呢;還有人說我攪亂了偵察計劃,盲干,我差點沒被打死是自找的。
楊爽感慨地說現在的人怎么都這樣,“9·28”案件抓捕席陽若沒有你,將會是什么結果,誰都難以預料,說不上會抓不著席陽,說不上會造成更大的傷亡;再者說最重要的一方面,有哪個警察被公安局辭退了,又去拼著性命去抓捕罪犯,就單純這一點,誰說三道四,都他媽的沒人味。
左同英則大度地笑著說無所謂,別人愿意咋說咋說吧,我大難不死,一切都看開了。
楊爽看了下表說:“5點多了,該吃飯了。”
“待會兒,食堂就會來推車賣飯了,我打它兩份飯,你就在這吃吧?!?/p>
楊爽把塑料袋拿到小方桌上打開說:“我已準備好了,今個咱哥倆喝點?!?/p>
左同英看著楊爽從塑料袋里拿出的熟食說:“你買的挺豐盛,遺憾的是我現在不喝酒。”
“也不讓你喝白的,喝罐啤酒怕啥,再說這屋里就咱倆,沒人管你?!闭f話間,楊爽拉開了一罐啤酒放在了左同英的跟前。
左同英不再推辭,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
楊爽拿起半拉豬手,啃了口說:“哎,左哥,下午我上街時,見到了我原先的同事段剛的母親,段剛前段時間自殺了,段母說他兒子自殺,說不定是讓人逼的?!?/p>
“會有這樣的事,段剛為什么自殺?”左同英問。
“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我聽別人說,段剛在一天晚間值班時,因巡視不到位,造成監室內在押人員被打死,被打死的就是檢舉呂龍有可能在公安醫院脫逃的死刑犯霍英國,事出后,段剛給予禁閉15天,行政記大過處分,禁閉期間,段剛就在禁閉室里自殺了?!?/p>
“段剛太想不開了,就是不當警察了,干別的不也一樣活?!?/p>
“我看他不像是想不開的人,幾個月前,他曾見義勇為,開槍把行兇的歹徒擊傷,組織上不公正地讓他包賠對方兩萬多元錢醫藥費,我也沒聽到他發什么牢騷和?!?/p>
“這樣的人,怎么會自殺呢?”
“難道真像段母所說,他是被人逼死的?!?/p>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件事后肯定有很復雜的背景……”
聽著左同英的話,楊爽想著自己在單位的遭遇和聽到的一些事情,有所觸動地說:“若領導都能公正地看待和處理事情,就不會發生不該發生的事了……”
2
通勤車在離看守所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申德林問司機:“王師傅,怎么不開了?”
“前面堵車,開不過去了?!遍_車的王師傅說。
申德林翹起屁股向前望了望,只見看守所門前不寬的路面上停著一溜高檔轎車。申德林說:“這準是哪個領導來視察工作來了?!?/p>
郭峰說:“這肯定不是領導來視察的,有哪個領導會這么早來,再說了,如果是領導坐的車,早開進看守所院里去了,還能在這兒擋道?!?/p>
不知誰冒出一句:“說不上是接犯囚子的?”
大家議論著下了車。
一個肥胖的男人披著件風衣,在幾個人的簇擁下,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門。
肥胖的男人就是盧春江。
楊爽放緩了腳步,他想待盧春江等人走過后,再進看守所院里。他不想與盧春江打照面,因盧春江沒被追究應負的刑事責任,他或許會在整治過他的人面前擺出一副狂傲的樣子,這樣的在押人員楊爽以前曾經見過。
其他坐通勤車的人從楊爽的身旁陸續走過。
盧春江走到轎車前停了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揮動雙臂做了個闊胸的動作說:“沒想到我盧某人會在看守所待上這么長時間。”
有人打開了轎車的后門,盧春江低頭欲上車,他見到了不遠處的楊爽,他直起了身,往楊爽跟前走了幾步,故作驚訝地說:“哎呀,楊管教,好長時間沒看見你了,我還琢磨,楊管教哪兒去了?我離開看守所怎么也得跟你打個招呼呀,我在里邊你對我是那樣的照顧?!?/p>
盧春江邊說,邊擼開兩個胳膊的袖子,看著楊爽給他戴戒具時在手腕處留下的疤痕。
跟在盧春江旁邊的全勇雙眼緊盯著楊爽,充滿敵意地說:“你就是楊管教,我早就聽說你挺操蛋,整過我盧二哥,你往后小心點。”
楊爽瞟了眼全勇說:“怎么恐嚇我?你還嫩點,像你這樣在警察面前說話沒規矩的人,一看就沒有太大的出息。”
“是嗎?那我讓你今天認識認識我?!比抡f話間突然出手向楊爽打去,楊爽猝不及防地揮手擋了下全勇的拳頭,可全勇的拳頭仍結實地打在了楊爽的前胸上,楊爽險些跌倒。
盧春江怕在看守所門前把事鬧大,忙拉住全勇說:“全勇,你這是干什么?退后去?!比缓髮钏p手抱了下拳說:“我小弟不懂事,請多包涵。”
楊爽用手指著盧春江和全勇正色說:“我警告你們,別太囂張了?!?/p>
盧春江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小弟冒犯了你,我不已賠不是了嗎?你何必說這話呢,拿警察的身份來嚇唬我,沒用。我盧春江是怎么進的看守所,不就是給我定個妨礙公務,毆打警察的罪嗎?那又怎么樣?我在看守所押了不久,今天不也照樣回家嗎?楊管教,這年頭,別什么事都叫真,叫真的人到頭來都會吃虧的,你信嗎?”
盧春江說完這些話,轉身和全勇上了轎車,車隊從楊爽的身邊揚起了塵土示威性地駛過。
楊爽回味著盧春江的話,他覺得盧春江說的話挺現實,但他又隨即否認了這種現實:難道這種現實就是道理嗎?不是,這種現實是有悖于法律的,這種現實勢必影響那些遵紀守法,安分守己且處于弱勢的平民百姓,如果任由這種現實發展,那社會又該會是什么樣?
盧春江能大搖大擺地從這看守所大鐵門里走出,又行為肆意地對待監管民警,這一切,使楊爽心里有種悲憤的感覺。
楊爽腦海中冒出個巨大的問號:是誰放縱了盧春江這樣的在押人員?
楊爽感到胸部悶脹,他在辦公室換警服時,見胸部被全勇打過的地方已青紫。
楊爽心氣難平,他撥通了刑警支隊的電話,他找到了李悅問:“今天看守所釋放了個叫盧春江的在押人員,其中有個叫全勇的來接他,你認識這個人嗎?”
“這個叫全勇的人我知道,今年28歲,住向陽派出所管內,他會武功,曾獲得過全省散打亞軍,去年春天因傷害,被刑警支隊刑事拘留,后來盧春海給他擺平的事,把他從看守所里保釋了出來,全勇現在是盧春海的保鏢?!崩類傇陔娫捘穷^聽出了楊爽說話的沖勁,末了他在電話里問:“楊爽,你打聽全勇干什么,他得罪你了?”
“我看這人太囂張?!?/p>
“楊爽,你聽我一句勸,這樣的人沒必要搭理他,話又說回來,他就是有點違法的事,咱就是真搭理他,有盧春海給他做靠山,咱們也不好弄他,知道不?”
“唉、”楊爽嘆了口氣說:“李悅你說的話我明白……”楊爽掛斷了電話。
“看來有些再不平的事情也得自己承受,沒別的辦法?!睏钏哉Z地告誡自己。
可楊爽的心里仍憋著一股勁,這股勁就是他的那種難以逆來順受,難以向邪惡妥協的個性。
3
左同英傷愈出院的第二天,他就到市公安局打聽自己能否回公安局工作的事。政治處的韓主任對左同英很熱情,他把左同英讓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問:“你現在身體康復的怎么樣了?”
左同英很少跟領導打交道,韓主任的熱情讓他感到有些意外,也使他手足無措,他雙手不自然地搭在一起揉搓著說:“韓主任,我現在身體挺好的,也沒留下什么后遺癥。”
韓主任從抽屜里拿出一盒中華煙打開,從中抽出一顆遞給左同英說:“來,吸一支?!?/p>
左同英忙擺手謝絕說:“韓主任,我最近氣管有些不好,我不抽?!?/p>
韓主任見左同英不抽,便把那支煙放在自己的嘴上又用打火機點燃使勁地吸了兩口,把煙再緩緩地吐出,屋內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韓主任,前段時間我負傷住院時,政治處的人去問過我的情況,說根據我的表現,領導已考慮再讓我回公安局工作,所以今天我、我來看看?!弊笸⒂行┩掏掏峦碌卣f明了來意。
韓主任把煙上的煙灰彈進煙灰缸里說:“關于你工作的事,局黨委已經研究過了,定下來讓你重新回來工作,這點你放心……”
左同英聽了這話,他心里雖有些準備,但還是充滿了驚喜,他沒想到只來了這一次,就聽到了關于自己重新回公安局工作的肯定答復。
韓主任接著用商量的口吻說:“你想回局里哪個部門工作?”
左同英心中只有驚喜,韓主任簡單的問話,卻把他給問愣了:自己能干什么呢?
“你有什么特長嗎?你原先在局里干什么來著?”
經韓主任這一提示,左同英緩過勁來說:“韓主任,你給我分配到刑警支隊吧,因我是刑警學院畢業的,在學校學習時,我還學過武術,在我沒離開公安局前,在城西刑警大隊干來著?!?/p>
韓主任考慮了下左同英的話,說:“那好吧,就給你分配到市局刑警支隊,再過一個多星期就過年了,你過完年來上班,那時,你直接到刑警支隊報到就行了?!?/p>
“韓主任,我待著沒事,你能不能讓我現在就上班?!?/p>
韓主任不知左同英離開公安局一年多來的那種沮喪和苦悶的心理,他不解的打量眼左同英,見左同英目光中透著迫切。韓主任拿起了電話,他邊撥電話號邊說:“那你明天就到刑警支隊上班吧……”
左同英從市公安局出來,他去了商店買了一瓶好酒和一些熟食,他因工作的事很開心,想回家慶賀一下。
當他走到自己家所住的樓4樓時,見自家的門虛掩著,他納悶:妻子和兒子還沒到下班和放學的時間,是她倆誰早回來了?
左同英推開了門,見方廳中間擺著飯桌,妻子樊玲正在廚房里炒菜。
“你怎么回來這么早就做飯?今天有客人來呀?”左同英問。
“我知道你下午去了公安局,我想肯定能聽到好消息;所以今天我就提早回來會兒,做點好吃的,給你慶賀一下。”
“咦,你怎么今天跟我想的一樣呢?”左同英說著,把手里拎的東西放在飯桌上,挽著袖子欲上廚房幫妻子炒菜。
樊玲見左同英往廚房走,就說:“我做的差不多了,你別過來了。”
左同英坐在方廳的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又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將煙從嘴和鼻中呼出;一幅極度放松,如釋重負的樣子。
樊玲端了盤菜放在了桌子上,她看了眼左同英說:“自你離開公安機關后,眉頭始終是皺著的,好久沒見到你現在這樣輕松的表情了?!?/p>
左同英頭仰在沙了上說:“了卻了一樁壓抑了我一年多的心事,能不輕松嗎?”
不一會兒,兒子小強放學回來了,他見到飯桌上的菜,高興地說:“哇,這么多好吃的呀?!闭f話間,他拿起了一塊排骨塞進了嘴里。
樊玲拍了下小強說:“去,洗完手再吃?!?/p>
小強轉身去洗手,樊玲打開白酒瓶的封口,斟滿了兩杯說:“你又能回公安局工作,今天我也喝一杯白酒?!?/p>
左同英說:“來,干了?!?/p>
兩支酒杯碰到了一起,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樊玲喝了杯白酒,臉上出現了紅暈,使她美麗的面容更加嫵媚。
樊玲說:“局里給你分配什么工作了?”
“政治處的韓主任問我要干什么,我說回刑警支隊吧,他就把我分配到刑警支隊去了?!?/p>
樊玲聽左江說又干刑警了,就急切地說:“什么?你怎么回刑警支隊了?你原先干刑警時經常冒風險,整日地加班,這活你還沒干夠呀!”
“我是刑警學院畢業的,我不當刑警我能干什么?再則我要到其它部門,我能否去得上還兩碼事呢?!?/p>
“韓主任不是征求你的意見了嗎?”
“說不上韓主任說的是客套話,怎么可能我想去哪就去哪?”
“怎么不可能?那邊已經給你安排好了……”樊玲說了半截話沒有說下去,她夾了口菜放進了嘴里。
左同英聽了樊玲的話,他盯著樊玲說:“那我工作的事都是你找人給安排的了?!?/p>
樊玲沒作聲,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左同英腦海里呈現出了政治處韓主任對自己的熱情,他現在對這種熱情有了答案。
樊玲是市人事局辦公室主任,她雖有些能力,可如果讓自己的丈夫重新回到公安局并隨意挑個好警種干,她是辦不到的。
左同英沒好氣地問:“這肯定是你們朱局長的功勞了?”
“他是在這件事上幫了你的忙,其實這件事情我并不想跟你明說……”
左同英不愿聽下去,他擺了下手說:“你別說了?!本腿粲兴计饋怼?/p>
左同英之所以這樣,一方面不耐煩樊玲這么多年對自己性格的不理解;更主要的是這里面有段不愉快的記憶。
左同英從刑警學院畢業后,經人介紹認識了在人事局辦公室當秘書的樊玲,樊玲出身于書香門第之家,她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左同英很是欣賞樊玲的美貌和高雅的氣質,樊玲也很是傾心出身于工人家庭的左同英;兩人戀愛不久,便結了婚。
樊玲生了孩子后,因左同英和樊玲都屬于事業型的人,孩子小的時候便交給了已退休在家的樊玲的父母看管。左同英和樊玲一切都在愉悅和平順中生活著。
一個女人意外的出現打亂了他們平靜的生活。一次左同英協助幾個外地刑警搞完案件后,在一家酒店吃飯,席間,一個服務員過來跟左同英說門外一個女士找他。
左同英起身到了門口。他見一40多歲,穿戴講究,容貌富態的女人站在哪。那女人指了下一空桌前的椅子說:“是我找你?請坐吧?!?/p>
左同英謹慎地坐下說:“這位大姐,我不認識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人矜持地笑了下說:“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你叫左同英,是城西公安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你妻子是市人事局的辦公室主任,叫樊玲;我找你,是想告訴你妻子的事?!?/p>
左同英尋思,她會告訴我妻子什么事?他不禁問:“那你是哪位?”
“我是市人事局朱忠偉局長的夫人,姓關?!?/p>
左同英聽了這話,心里一沉;朱局長的夫人在這種場合冒然地找我,難道是樊玲和朱局長……左同英不愿再想下去。
“我想我跟你說出我的身份,你會意料到我找你該是什么事了吧?”
左同英心里很亂,但他仍坦然地笑了笑說:“我怎么會料到你找我會是什么事?”
“當然是我丈夫和你妻子樊玲兩人之間曖昧關系的事,如樊玲不跟我丈夫好,她怎么能當上辦公室主任。”
“你怎么會這么認為呢?你說他倆有曖昧關系,你有證據嗎?”
“沒有?!?/p>
“既然沒證據,那就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我相信我的妻子,我不愿聽你的這些話?!弊笸⒁荒槆烂C,輕拍著桌子說。
“無論你愿不愿意聽,今天我跟你說的,是我考慮過后,始終想跟你說的。今天偶然遇見了你,才跟你說了這些,其實這些話我也不愿說,我只希望你我之間,要多注意些自己的妻子或丈夫,這樣對各自的家庭都會好些?!敝炀珠L的夫人扔下這些話,轉身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在回到餐桌前,左同英用勁揉了揉面部,想把剛才的一幕忘卻……
一天左同英晚間9點多鐘回家,他見家里沒人,便打開方廳的燈,自己下了樓。其實左同英在單位已熬了一天一宿,他往家走時覺得自己很困乏,可他見樊玲不在家,他又忽地來了些精神;左同英心里清楚,他這樣做,就是想觀察下樊玲。在通常情況下,樊玲這么晚不回來,肯定是有重要的客人需要接待,這種場合,朱局長是必不可少的。左同英站在樓下的背角處,望著小區洞開的大門。半小時左右,一輛車號為00124的黑色奧迪轎車停在了大門口。朱局長從前面的副駕駛位置的車門下的車,樊玲從后邊的車門下了車。
朱局長告訴司機說:“你等一會兒,我送送苗主任?!?/p>
樊玲說:“朱局長你今天喝了不少酒,趕快回去吧,不用送我,這小區里邊也不背?!?/p>
朱局長執意要送,他手指著大門說:“走吧,走吧。”
朱局長送樊玲到樓梯口稍暗處時,他猛地摟住了樊玲的腰,他的嘴同時貼在了樊玲的臉上。樊玲推搡著朱局長說:“朱局長,你別這樣。”
站在不遠處的左同英用力咳嗽了兩下,朱局長見到左同英很驚訝和恐慌,他忙松開樊玲,低著頭,慌張地從左同英的身邊走過。
樊玲縷了下衣服,有些不安地說:“他,他,真喝多了……”
左同英手持著酒杯,發愣地看著酒杯里的酒。
樊玲用筷子敲了敲盤邊,說:“哎,哎,你想什么呢?吃呀?!?/p>
左同英抬起頭,淡淡地說:“你說我想什么呢?”
樊玲猶如被針扎了一下,挺了下腰說:“我告訴你左同英,你別想些你主觀臆斷的東西,你應當相信我。這次我找朱局長幫忙也是迫不得已,要沒有他出面做工作,你能否回到公安局還兩說著呢,你別以為你不顧性命地擒住罪犯,什么事就理所應當了?!?/p>
左同英想說些什么,可他看了眼兒子小強,又把話咽了回去。
一種難以化解的郁悶在左同英的心中涌動。左同英端起酒杯,又一揚脖把酒喝光。
樊玲心慮地說:“你少喝點吧……”
更新時間:2025-05-02 18:2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