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現世！

"客官這邊請。"我引他往西廂走，青磚地留下濕腳印，每步都浮起細小的水泡。

路過天井時，他蓑衣下突然掉出截東西，骨碌碌滾到墻角。是截指骨，指節套著翡翠扳指。

我裝作沒看見，繼續數著廊柱。第七根柱子有刀劈的舊痕，三年前鏢師在這里砍死過馬賊，

血滲進木頭成了虎紋狀。今夜那血紋正在蠕動，像有什么要破木而出。"就這間。

"我推開雕花木門，霉味撲面。蓑衣客突然抓住我手腕，他掌心冷得像井底石，"掌柜的，

聽說你這面鎮店銅鏡......能照見往生者？"銅鏡在懷中發燙，

鏡鈕上的睚眥獸仿佛在磨牙。我笑著抽回手："鄉野傳聞罷了。

倒是客官您這蓑衣......"指尖掠過他肩頭，沾到幾縷銀絲，

月光下泛著珍珠母的光澤——和寒潭女尸發間的水精一模一樣。子時梆子響過三聲，

西廂傳來瓷器碎裂聲。我握緊銅鏡摸過去，門縫里淌出粘稠的黑水，帶著河底淤泥的腥氣。

銅鏡突然震動，鏡面浮現出女子面容，正是白日打撈上來的那具女尸！她嘴角淌血，

唇形分明在說："三百年的債，該還了......"西廂房的門軸發出夜梟般的哀鳴。

銅鏡里女尸的面容突然扭曲，化作一灘墨汁浸透鏡面，我的衣袖無風自動，

腕間三年前老道給的辟邪繩瞬間繃斷。蓑衣客背對著門，正用匕首剜墻皮。

墻上剝落處露出暗紅符咒，

竟是拿人血混著金箔寫的往生咒——這正是三年前暴斃的縣令夫人臨終前咬破手指畫的。

匕首突然扎中符咒的"赦"字，整面墻突然滲出黑血。"掌柜可知，這符咒原本該是七殺咒？

"蓑衣客轉身摘下斗笠，銅鏡哐當墜地。

那張臉分明是昨日在茶樓說《白骨夫人》的瞎眼先生，可此刻他眼眶里轉動著完好的眼珠，

瞳孔泛著水獺般的金芒。門外驟然響起琵琶聲。大堂里不知何時坐滿戴哭笑面具的白袍人，

為首者懷中的焦尾琵琶正在淌血。他們腳邊堆著八個青布包裹，最前面那個散開一角，

露出半塊刻著"漕"字的銅牌——正是上月沉在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