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巷的春與秋

耳尖卻紅得比擦傷的膝蓋更顯眼。那天傍晚，他在教室抽屜里發現個保溫杯，

里面是溫熱的紅棗茶。杯身上貼著便利貼：“校醫說喝這個補氣血?！焙髞硭胖溃?/p>

這是小滿給痛經的同桌準備的，卻陰差陽錯塞進了他的抽屜。但當時的他，

盯著杯蓋上凝結的水珠，突然覺得連空氣里都飄著甜絲絲的棗香。

最讓他慌亂的是月考后的家長會。他蹲在樓梯間吃面包，看見小滿和她媽媽站在走廊盡頭。

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正用濕巾仔細擦拭媽媽手上的藥膏——原來她媽媽手腕勞損，

連筆都握不住。陳硯禮望著她低垂的眉眼，突然明白為什么她的課本總是包著手工書皮，

為什么她的鉛筆盒里永遠備著創可貼和暖寶寶。那年冬天，陳硯禮開始用草稿紙折飛機。

每架飛機的機翼上都畫著小企鵝，

尾翼寫著簡短的句子：“今天的雪像棉花糖”“生物老師的毛衣起球了”。

這些飛機總會準確落在小滿的課桌角，而她回贈的，是畫著晴天娃娃的便簽，

或是夾著銀杏葉的習題解析。誤會在元旦前達到頂點。他在紙飛機里塞了張賀卡，

畫著兩只牽著手的小企鵝，卻在落款時猶豫了。最后只寫了個“C”——他姓的首字母。

第二天，小滿回贈了個藍色信封，里面是幅水彩畫：圖書館的陽光里，

紙飛機載著小企鵝飛向飄著雪花的天空。右下角用極小的字寫著：“其實我早就知道，

你折的不是飛機，是會飛的心事?！彼⒅嫾埌l愣時，前排女生突然回頭：“陳硯禮，

你上周借我的數學筆記什么時候還？”他這才想起，那本記著小企鵝涂鴉的筆記，

早就被小滿錯當成他的“特殊禮物”，而真正的主人，其實是坐在他前面的短發女生。

但誤會已經像紙飛機般飛出了軌跡。深冬的傍晚，他看見小滿在教室后排給轉學生補英語，

羽絨服拉鏈只拉到胸口，露出里面洗得發白的藍毛衣。他默默把自己的圍巾塞進她的書包，

第二天收到的，是圍巾上別著的薄荷糖，糖紙折成了會展翅的小企鵝。高三分班時，

陳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