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剛走出家門,就看見斜對門的王老頭正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坐在自家門口的破凳子上曬太陽。

看見陸昭出來,王老頭瞇縫著眼,露出一口被煙熏得焦黃的牙。

“喲,陸家小子,這是要上哪兒去???”王老頭嘬了一口煙,慢悠悠地吐出個煙圈。

“王爺爺,出去溜達溜達?!标懻腰c點頭,準備繞過去。

“欸,等等?!蓖趵项^抬手叫住他,把煙桿在鞋底上磕了磕,“小子,跟你說個事兒,最近這城里頭啊,可不大太平。聽說……鬧瘟病了。”

“瘟?。俊标懻研睦锟┼庖幌?,腳步也停住了。

王老頭點點頭,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可不是嘛!就昨天,城東邊老劉家那條巷子,一下子就抬出來三口!一家子??!聽說是染了臟病,發熱咳嗽,沒兩天人就沒了!官府都派人把那一片給圍起來了,不讓進了!”

陸昭聽得心頭發緊。瘟疫?這破地方,一旦真鬧起來,他和娘……他不敢往下想。

“還有啊,”王老頭又吸了口煙,嘆了口氣,“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住咱隔壁那條巷子的白家?就是那個挺文靜的小姑娘,叫啥來著……”

“白家妹子?”陸昭想起來了,一個挺秀氣的女孩,比他小兩歲,平時總能看到她提著木桶去打水,話不多。

“對對對,就是她!”王老頭一拍大腿,“聽人說啊,前幾天晚上,人就沒了!不是病死的,是……是被人給擄走了!八成是被人販子給賣到什么腌臢地方去了!唉……這世道,真他娘的……”

陸昭聽著,心里頭沉甸甸的。

“謝謝王爺爺告訴我這些。”他朝著王老頭拱了拱手,心情復雜地繼續往前走。

剛轉過巷子口,還沒走上稍微寬敞點的主路,右邊墻根底下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陸昭扭頭一看,一個頭發亂糟糟、衣服破爛看不出顏色的老頭蜷縮在墻角,正捂著嘴咳得撕心裂肺,整張臉都憋成了灰白色。

周圍路過的人都遠遠地繞開,一臉嫌惡。

“咳……咳咳……”那老頭又是一陣猛咳,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

陸昭下意識地也往旁邊挪了兩步,避開了些。想到剛才王老頭說的瘟疫,他心里也有些發毛。

走在寒州城的街道上,陸昭心里頭五味雜陳。

街上冷清得不像話,鋪子關了大半,偶爾有幾個行人,也是低著頭、裹緊了衣服,腳步匆匆,眼神里全是躲閃和不安,活像見了鬼似的。

“媽的,別人穿越要么是龍傲天,要么是大家族公子,再不濟也是個有點背景的小爺,怎么到我這就成了這么個倒霉蛋?”陸昭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沒爹沒后臺,住破屋,吃糙米,還得擔心哪天被人打悶棍或者染上什么怪病……真是給穿越者大軍丟臉了。”

沒錯,這具身體里的靈魂,來自另一個世界。一場莫名其妙的意外,讓他成了這個也叫陸昭的少年。

記憶倒是全盤接收了,可這記憶里,除了一個相依為命的娘,就只剩下貧窮和旁人的白眼。

這世界能修煉,聽著挺帶勁,可對他這種底層小民來說,基本就是個傳說。

寒州城屁大點地方,能摸到修煉門檻的,不是城主府養著的供奉,就是那幾個小家族里寶貝疙瘩似的子弟。

像他這樣,能弄到一本《磐石訣》還練成了,簡直是祖墳冒青煙——雖然只是最低級的入門。

好在,昨天那顆“破境珠”的出現,總算讓他覺得自己這穿越,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救?

正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城中心的集市。

嚯,這叫集市?攤位稀稀拉拉,賣東西的沒幾個,買東西的更是幾乎沒有,空氣里都飄著一股蕭條味兒。

“這破瘟疫,來得也太邪乎了……”陸昭皺著眉,“真就這么簡單?”

念頭還沒轉完,前面忽然吵嚷起來。他抬眼望去,好家伙,十幾個穿著統一號坎肩的壯漢,把一家藥鋪門口堵得嚴嚴實實,跟堵耗子洞似的。

為首的是個精瘦中年人,賊眉鼠眼的,正指著藥鋪老板的鼻子罵罵咧咧。

“老東西,耳朵聾了?城主府征藥,你敢說沒有?”那中年人唾沫橫飛,“是不是皮癢了,想讓老子進去給你翻翻?”

藥鋪老板是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腰彎得快到地上了,臉上全是褶子,此刻更是擠成了一團:“官爺,官爺您明鑒啊!真沒了!前些天城里鬧病,老百姓把藥都搶光了,我這小本生意,哪還有什么存貨啊……”

“放你娘的屁!”中年人眼睛一瞪,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扇得老頭一個趔趄,嘴角立馬見了紅?!拔铱茨憔褪遣幌肱浜希∠敫侵鞲畬χ墒前??”

老頭捂著臉,哆哆嗦嗦,屁都不敢放一個。

旁邊有幾個路過的百姓,一看這架勢,頭埋得更低,腳底下抹油似的溜了。

陸昭也覺得晦氣,正想掉頭走開,眼角余光卻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藥鋪后門探頭探腦地出來,懷里還揣著幾個紙包,正是隔壁街開雜貨鋪的張掌柜!

“張叔?”陸昭心里一跳,趕緊縮到旁邊一個賣糖葫蘆(早就收攤了)的架子后面,悄悄看著。

張掌柜大概是想抄小路溜走,結果剛拐進旁邊的小巷,就被兩個守在那里的壯漢給攔腰截住了。

“站住!鬼鬼祟祟的,懷里揣的什么玩意兒?”一個壯漢吼道,聲音跟打雷似的。

“沒……沒什么,就是點家里常用的草藥……”張掌柜的聲音都在發抖,臉都白了。

“少廢話!拿來!”另一個壯漢更干脆,一把就將藥包搶了過去,粗魯地扯開,“嚯!清熱解毒的?這不正是府里急著要的嗎?老小子,你想私藏啊?”

“不是的,真不是……”張掌柜急得快哭了,“這是給病人備的,救命的藥啊……”

“病人?什么病人比城主府還重要?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帶走!”那壯漢說著就要擰張掌柜的胳膊。

陸昭看得心頭火起。這張叔平日里對他還算照顧,有時候買東西還能讓他賒個賬。現在看他要被抓走,一股邪火就往上冒。

可……他捏了捏拳頭,又松開了。自己這點三腳貓功夫,沖上去也是白給,說不定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聲音不高但很有穿透力地響了起來:“住手!”

只見一個穿著青布長衫的中年文士快步走了過來。

這人看著文文弱弱,像個教書先生,但步履沉穩,眼神清亮,自有一股讓人不敢小覷的氣度。

那些原本氣焰囂張的壯漢,看見他,神情都收斂了不少。

“齊……齊先生……”那個領頭的中年人,也就是李統領,臉上擠出點笑意,但明顯帶著忌憚,“您怎么來了?”

“李統領,”齊先生臉上沒什么表情,“城主有令,征藥雖急,但不可強取豪奪,驚擾百姓。如今城中疫病不明,人心惶惶,若再生事端,你擔待得起嗎?”

李統領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有些不服氣,但又不敢發作,最后只能悻悻地松開了抓著張掌柜的手:“齊先生說的是。不過,藥材是必須要征的,這可是城主大人的死命令。”

“藥材自然要征,但須得登記在冊,按市價給予補償,不可讓百姓吃虧?!饼R先生說得不緊不慢,條理分明。他轉向張掌柜,語氣溫和了些:“張掌柜,你這些藥,確實是送給病人的?”

“是!是!千真萬確!”張掌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是給城東老李家那孩子的,燒了三天了,眼看就不行了……”

齊先生點了點頭,似乎早就料到了,從袖子里摸出一張蓋著紅印的紙條,遞給李統領:“這是城主的手令,允我調撥部分藥材,先行救濟重病之人。張掌柜這點藥,就算在我這名下了。”

李統領接過手令,狐疑地看了看,又瞅了瞅齊先生,雖然老大不情愿,最終還是揮了揮手:“既然有齊先生的手令,那就放人。不過,剩下的藥材,必須全部清點上繳!”

“多謝齊先生!多謝齊先生救命之恩!”張掌柜撿回藥包,對著齊先生千恩萬謝,然后抱著藥包,頭也不回地跑了。

陸昭在暗處看著,心里對這位齊先生多了幾分好奇和佩服。

這人是誰?看著不像官府的人,倒像是個有身份的幕僚或者清客?

他沒多想,見張掌柜跑遠,也悄悄跟了上去。得問問清楚,這城里到底怎么回事。

張掌柜跑得賊快,一路上還不?;仡^看,顯然是嚇破了膽。

陸昭遠遠望著,不敢跟太近。等張掌柜拐進一條更偏僻、堆滿雜物的死胡同,陸昭才快步跟上。

“張叔!”他低低喊了一聲。

張掌柜猛地一回頭,看到是陸昭,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松了口氣,拍著胸口:“哎喲我的小祖宗,是你?。標牢伊?!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我剛才在街上看見了,擔心你。”陸昭走近兩步,也往巷子口看了看,“張叔,到底怎么了?城里真鬧瘟疫了?怎么官府跟搶劫似的?”

張掌柜一把拉住陸昭的胳膊,把他拽到更深的陰影里,緊張兮兮地左右看看,才把聲音壓得像蚊子叫:“小聲點!什么瘟疫!狗屁!城東是死了不少人,可那癥狀,我看著不像!”

“不像?”陸昭心里咯噔一下。

“我行醫也小半輩子了,”張掌柜湊到陸昭耳邊,呼出的氣都帶著一股藥味和驚恐,“那些人,先是發高燒,燒得胡話連篇,然后就咳血,肚子疼得打滾,最后……最后是七竅流血死的!慘得很!”

“七竅流血?”陸昭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冒上來,“那是什么瘟疫?”

“屁的瘟疫!”張掌柜咬牙切齒,“我跟你說,小昭,你可千萬別出去亂說!我琢磨著,這他娘的是有人下毒!”

“下毒?!”陸昭眼睛瞪圓了,“誰干的?圖什么???”這可比瘟疫嚇人多了!瘟疫是天災,下毒可是人禍!

張掌柜臉色更白了,連連擺手:“我哪知道啊!但這病來得太快太猛,死狀又那么邪乎,除了劇毒,我想不出別的!以前鬧災,官府都是開倉放糧,設棚施粥,哪有像現在這樣,上來就封鎖消息,還到處搶藥的?”

“那他們搶藥是為了……”

“掩蓋!”張掌柜打斷他,語氣肯定,“搶的都是些清熱解毒的普通藥材,頂多能緩解點發熱癥狀,讓死者看起來不那么嚇人!他們根本不是想救人,是想把這事壓下去!”

陸昭聽得后背發涼。這寒州城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啊。

“你小子最近也機靈點,”張掌柜拍了拍陸昭的肩膀,眼神里滿是擔憂,“少往人多的地方湊,尤其是城東那邊,聽說昨晚又抬出去好幾具尸首!我得趕緊把這藥送去,不然那孩子……”

“我知道了,張叔,你也小心?!?/p>

“唉,這世道……”張掌柜嘆了口氣,不再多說,揣緊藥包,匆匆忙忙地走了。

陸昭一個人站在陰暗的巷子里,半天沒動彈。

“我操!”他忍不住低罵了一句,抬腳狠狠踢飛了腳邊的一塊爛瓦片,“這叫什么事兒???光天化日之下投毒?還他媽是大范圍的?這幫孫子到底想干嘛?”

更新時間:2025-05-02 02:02:35

色污污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