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欲愛之名 亞爾島的飛劍 131073 字 2025-05-01 21: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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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遠從香港回來時,玄關還彌漫著宋萱留下的玫瑰香水味。他盯著空蕩蕩的首飾盒,指腹擦過絨布上的婚戒壓痕,突然想起婚禮那天她穿婚紗的樣子——現在這抹白色卻讓他想起醫院的太平間,冰冷而刺眼。

“離婚?你以為沈家的門是菜市場?”他的聲音在挑高的客廳里回蕩,像手術刀劃開金屬器械盤。宋萱攥著白大褂的手在發抖,卻看見自己映在落地窗上的影子——不再是那個會在他發火時瑟縮的小獸,而是像面對惡性腫瘤般,眼神里帶著冷靜的決絕。

“沈明遠,我們沒有感情了?!彼穆曇粝駱O了宣布病情時的平穩,“勉強下去對誰都不好。”茶幾上的水晶花瓶突然碎裂,碎片劃過她小腿,血珠滲進絲襪——和當年他扔煙灰缸燙傷她手背時一樣的灼熱感。

他拽著她的頭發拖進書房時,她聞到他領帶里混著的陌生香水味——是某個合作方女秘書的橙花調。真皮轉椅的金屬扶手硌著后腰,他掐住她下巴的力道讓她想起手術鉗,精準而殘忍:“說,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放開我!”她掙扎時碰倒書架,《希氏內科學》砸在腳背上,卻比不上心口的鈍痛。他突然扯掉她白大褂,露出里面的淺藍手術服:“穿這個給誰看?那個小公務員?”巴掌落在右臉時,她嘗到血腥味,卻笑了——這笑容讓他更加暴怒,拳頭雨點般落在她肩膀。

“離婚協議我已經寄給你律師?!彼榭s在書柜旁,護著腹部的手摸到塊碎玻璃,“就算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話未說完,他抓起桌上的鎮紙砸向她頭側,大理石擦過耳際,在墻上砸出道裂縫。她終于閉上嘴,任由他扯過皮帶抽在背上,數著鞭痕的數量,像在數婚姻里的傷口。

凌晨三點的浴室鏡面上,水霧混著血珠。宋萱盯著鏡中自己——左眼已經腫得睜不開,嘴角裂開道口子,和手術臺上被剖開的臟器一樣猙獰。淋浴噴頭的熱水沖刷著后背的鞭痕,她卻感覺不到溫度,只聽見沈明遠在臥室打電話:“對,她病了,這兩天不方便見人?!?/p>

手指撫過腰間的淤青,那里有塊胎記,曾被他稱作“天使的吻”?,F在這吻痕變成青紫色的蝰蛇,盤繞在她蒼白的皮膚上。她摸出藏在衛生巾盒里的手機,屏幕亮起時,27個未接來電和98條消息涌來——全是張亮的。

“宋醫生,今天路過你家附近,看見你家燈沒亮。”

“下雨了,記得關窗。”

“我買了新的薄荷糖,草莓味的。”

最新一條是凌晨兩點零七分:“我夢見你在靈山寺笑,醒來發現枕巾濕了。”她咬著牙按下刪除鍵,每按一次,心就被手術刀剜掉一塊。鏡子里的水霧突然模糊,她才發現自己在哭——為那個曾經相信愛情的自己,為此刻遍體鱗傷卻不敢求救的懦弱。

清晨的餐桌上,婆婆夾起煎蛋放進宋萱碗里:“明遠說你胃不好,多吃點?!彼⒅包S上的血痂狀焦痕,想起昨夜沈明遠用煙頭燙她手背時,說的那句“記住,你是我的”。指甲掐進掌心的舊傷,她聽見自己說:“媽,我和明遠想再試試備孕?!?/p>

沈明遠的刀叉頓在半空,抬眼時嘴角揚起勝利者的笑。婆婆拍著她手背直點頭:“這就對了,夫妻哪有隔夜仇……”話未說完,宋萱感到他的腳在桌下碾過她受傷的腳踝,像在碾死只螻蟻。她咽下煎蛋,喉嚨里泛起鐵銹味,分不清是蛋液里的血絲,還是自己咬破的口腔黏膜。

“晚上我讓李阿姨燉阿膠?!逼牌牌鹕頃r,紅寶石戒指劃過宋萱手腕的淤青,“女人啊,就得學會服軟……”話音未落,宋萱突然打翻牛奶杯,白色液體在桌布上蔓延,像極了手術室里搶救失敗時,心電監護儀跳成的直線。

午夜的雨比昨夜更急。宋萱把安眠藥磨成粉拌進牛奶,看著沈明遠喝完后發出鼾聲,才敢摸出藏在衣柜深處的白大褂。后背的傷口和紗布黏在一起,她咬著毛巾撕開,血珠滴在地板上,畫出通往自由的箭頭。

玄關的密碼鎖亮起藍光,她輸錯三次才想起正確數字——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雨滴打在婚紗櫥窗上,她摸出張亮送的銀杏書簽,背面的鉛筆字被淚水暈開:“你值得所有晴朗?!笔謾C在口袋震動,是沈明遠設置的凌晨三點鬧鐘——從前他說,這是“想你想到失眠的時刻”。

街道空無一人,她踩著積水狂奔,白大褂在身后鼓成風帆。路過便利店時,玻璃映出她狼狽的模樣:頭發凌亂,臉上有未干的淚痕,卻比任何時候都明亮。手機從口袋滑落,鎖屏照片是去年科室團建時拍的——她穿著白大褂站在銀杏樹下,手里舉著野菊花,笑出的梨渦里盛著陽光。

“宋醫生!”熟悉的聲音穿透雨幕。張亮舉著傘跑來,牛仔褲濺滿泥點,懷里抱著個紙袋:“我、我怕你值夜班沒吃飯……”話未說完,他看見她臉上的傷,傘骨“咔嗒”一聲斷裂。她撲進他懷里,聞到熟悉的雪松味,終于哭出聲——這是七年來,第一次有人用顫抖的手撫摸她的頭發,說“別怕,我在”。

急診室的無影燈亮起時,宋萱攥著張亮的手不肯松開。清創鉗夾出后背的玻璃碎片,她卻盯著他泛紅的眼眶笑:“別擔心,比剖腹產縫針簡單多了?!彼媚粗改ㄈニ~角的冷汗,動作輕得像在擦拭易碎的文物:“以后我當你的麻醉師,保證讓你感覺不到疼?!?/p>

走廊傳來腳步聲,她知道是沈明遠找來了。指尖摸到白大褂口袋里的銀杏書簽,她突然想起靈山寺的晨鐘——那是新生的宣告,是枷鎖碎裂的聲音。當沈明遠的怒吼隔著玻璃傳來時,她握緊張亮的手,聽見自己用手術時的冷靜語氣說:“幫我聯系律師,這次我要全切,不留任何病灶。”

晨光斜斜切過窗臺,落在她纏著紗布的手臂上。張亮從紙袋里掏出草莓味薄荷糖,糖紙在寂靜中發出清脆的響聲。她含住糖塊,甜味漫過血腥味,突然明白:有些傷口必須潰爛至深,才能長出新的皮膚。就像被暴雨打落的野菊,只要根還在,來年春天仍會在石階旁,開成最倔強的風景。

沈明遠的拍門聲逐漸模糊,宋萱望著急診室外的梧桐樹,新葉正在春雨中舒展。她摸了摸無名指,那里的婚戒勒痕還在,卻不再是枷鎖——而是手術刀劃開的切口,終將愈合為帶著溫度的勛章,見證她從金絲雀到野雁的蛻變。

“疼嗎?”張亮的聲音里帶著哽咽。她搖頭,望著他耳尖的紅,突然輕笑出聲:“你知道嗎?野菊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就算被踩扁十次,第十一次還是會向著太陽生長?!彼读算?,繼而笑起來,眼里有星光在跳動。窗外的雨停了,第一縷陽光落在她白大褂上,像極了那年秋天,靈山寺檐角漏下的,那道溫柔的光。

更新時間:2025-05-01 21:4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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