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林清影正在家無聊著,發小林映波給發消息說要來找她玩。
于是,兩個穿著長款襖的年輕人便挽著胳膊一搖一晃像喝醉了一樣往河邊走去。
她們穿著臃腫,感覺都快要伸展不開、走不利索了。
她們并肩走在莊里的時候看到莊里的小孩子,她們兩個都不認識現在莊里的“小后生”。
她們不禁感慨:屬于我們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
她們都二十好幾了,年少時看到的小妹妹都長成大姑娘了,同時小嬰兒在源源不斷地出生。
她不禁想到了那首詩: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莊的旁邊有一條河,河岸兩邊有兩條水泥路,再往外是大片的麥地,麥地中間有一條條的水泥路通向莊子。
她們沿著腳下這條水泥路往河邊去,視野很是開闊。
天晴得很好,北方的天空總是呈現一派肅穆的深藍,溫暖明媚的陽光毫無保留地灑落在大地上,給這片遼闊的田野帶來了光明與溫暖。
冬日里的風總是清冷的一陣陣地吹拂而過,帶著絲絲涼意,讓人感受到一種別樣的清新和舒暢。
那些鮮綠的麥苗在風中歡快地晃動著身姿,它們像是一群充滿活力的舞者,盡情展示著自己的生機勃勃。
一條從莊里通向河岸的水泥路上,一高一矮挽著胳膊磨磨蹭蹭地向前走去,邊走還便對家鄉的風景大肆評論著。
“今天天氣好晴朗啊~”
“家鄉好風光啊~”
這里的風景很是讓人心曠神怡。
最近兩年每到過年的時候,她們兩個特立獨行的“孤勇者”總要在這里走一走,感慨時光,暢談人生。
她們終于漫步到了河岸上,又向北方走去,矮個兒想去看看那邊的風景,高個兒自然是樂意奉陪的。
她們看著河岸的樹木,樹的頂端有一些細枝條,軟軟地垂成弧形,隨風擺動著,像人的頭發。這是一種像柳樹的樹木。
有一些樹的樹杈尖尖地向空中刺著,顯出北國的干枯冷冽。
偶爾見到全樹樹枝都彎曲著的樹,整棵樹看著像是一件藝術品。
這里盛產的白楊樹高大挺拔,樹身勻稱正直,樹尖在陽光的照耀下白的發光。直刺的樹枝在藍藍的天空映襯下別有一番風味。
還有一些樹軀干上有著類似眼睛的紋路。
林清影看著那樹上的“眼睛”,想到了小時候經常見到有粗壯的樹干上長著很逼真的眼睛。
當時小小的她看著那些眼睛越看越覺得是眼睛,那個時候她甚至想著“那是樹的眼睛嗎”。
再次見到這樣的“眼睛”,突然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否則她都要忘記了。
走在河岸看著這些樹木讓她不禁想起去年初春之時她在這里看到的風兒吹拂楊花飄飛萬物復蘇生機勃勃的美好景象。
她們走在路上,看到前面遠遠的有一排人正向她們這個方向走來,但是看身形看不出來是誰,應該也是不常見的莊里人來河岸散步的。
等走近了,是莊里的婦女老太太結伴出來散步游莊的。
離她們兩個人比較近的一個老太太,林清影不知道該怎么叫就叫了一聲“奶奶”。
林清影有些不知所措她愣了一秒鐘認出來這是小時候鄰居瑜奶奶。
瑜奶奶老多了,好多年沒見了,她都不知道怎么叫了。
認出來的那一瞬間,童年的許多畫面霎時沖入她的腦海,只是那些日子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久到畫質模糊如夢似幻。
她在想,這么多年了,瑜奶奶還記得她小時候的事嗎。
兩撥人一方叫奶奶,一方叫妮兒。
瑜奶奶并沒怎么看林清影,她在想瑜奶奶是不是沒認出自己。
寒暄完,一高一矮挽著胳膊一搖一晃地離去了,奶奶們轉身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感嘆道:映波真高啊,你看映波長得多高啊……
北面是一條貫穿華國東西的高速,那旁邊種著好多樹木,都是光禿禿的。
遠遠望去有一片整齊的灰黑色,上面是看著很輕很柔的粉紫色。
她看了幾年了,她很想知道那輕柔的粉紫色是怎么回事。
她們一直向北走,她想去看看那一片粉色的枝杈是怎么回事。
走近了那片樹木,輕柔漂亮的粉紫色越來越淺了,走到近處已經看不出上面是粉紫色的了。
她扒著一棵樹,努力地看啊看,想再看到那個顏色,想看出點名堂來。
旁邊的大伙伴調笑著說:“你問它,你這是怎么回事啊?!?/p>
“你這粉色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訴我吧,告訴我吧……”
矮個兒大聲地問著。
她希望能出現奇跡,可是樹木怎么回答她呢,她到最后也不知道答案。
算了,雖然這些樹木沒有回答她,她還是會把這個奇特的景致認真地記在心里的。
后來她們又從高速那里繞了回來,走到了高速下,看到了一張尋人啟事。
那是去年八九月發出的,尋找一個老年癡呆的七十多的老頭。
唉,真是可憐,這么大年紀了,不知道吃了什么苦了,不知道有沒有找回來啊,不知道還……
她們不禁感慨著。
更新時間:2025-05-01 17:1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