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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顧瑾瑜丟進了陰暗潮濕的地下室。
五年了,家里的一切布置都變了。
這間地下室,原本是我特意布置給顧長青練架子鼓的樂器室。
曾經我引以為傲的特制隔音墻,如今卻囚禁了我所有求救的聲音。
戒斷中心為了確保我會乖乖聽話,已經餓了我五天五夜。
現在是第六個夜晚,頭頂加速跳轉的倒計時告訴我,我可能馬上就要死去。
我躺在陰冷的地面上,像一具骸骨。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我眼珠子轉了轉,來的是一個嫵媚艷麗的女人。
我在顧瑾瑜的貼身懷表里見過她的照片。
“顧太太,我先生叫你和我們一起去民政局?!?/p>
我張嘴,喉嚨里吐出一個破碎的字符,“水......”
袁晴美麗的臉皺成了一團,“晦氣。”
她轉過身去,叫清潔工提起門外的一桶污水往我身上潑。
清潔工有些猶豫,她就一巴掌扇了過去,“你看清楚誰才是顧家的女主人!”
清潔工別無選擇,袁晴卻笑地乖張。
“喝吧,喝飽了好上路!”
酸臭的污水劈頭蓋臉地砸到了我身上,我卻來不及多想,只貪婪地將混著污泥和落葉的污水吞入腹中。
袁晴嫌惡地叫人把我丟到了落滿灰的客房,“給你十分鐘,收拾好出門,遲到一秒鐘我就叫你好看?!?/p>
我顧不上揣摩她的惡意,只翻箱倒柜找吃的和喝的。
房門突兀地被打開,我就這么滿身臟污地愣在原地。
“媽,你在做什么?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抬起頭,是顧長青。
他一身昂貴的定制西裝,領帶上綴滿了鉆石,是意氣風發的貴公子。
我垂下頭,腳邊不小心打碎的鏡子里映出一個面色蒼白,瘦的跟骷髏一樣滄??膳碌呐?。
“把她收拾干凈點,這里是顧家,不是戒斷中心。”
他對身旁的女傭語氣冰冷吩咐道。
我像提線木偶似地被女傭抬到隔間的浴室,花灑打開的那一刻,我像蝗蟲見了麥田,恨不得把整個花灑都塞到嘴里吞下。
女傭驚呼出聲,“小姐!這個水不能喝?。∧莻€也牛奶香皂也不能吃!我馬上去給您拿些吃喝的!”
有食物下肚,我終于是恢復了些理智。
“謝......謝謝?!?/p>
我記得這個女傭,她是從小就伺候我的李媽,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
父母破產病逝后,只有她對我不離不棄。
但是我不敢認。
浴室的門被敲地“哐哐”響,顧瑾瑜等不及了。
“簡單擦一下就行了,還真把她當顧家太太伺候?”
我身子一抖,結婚七年,顧瑾瑜雖不碰我,卻要日日同我共浴,為我仔細擦拭身子。
他一向待我如待最珍貴易碎的藝術品,“做我顧家的太太,就要連指甲蓋都完美無缺?!?/p>
我轉過頭按住了李媽聳動的肩膀,“夠了,沒用的?!?/p>
顧家別墅外,袁晴換了一身綢緞做的輕婚紗,顧瑾瑜看呆了。
可是那年我穿著這身站在教堂里的時候,他卻在和顧氏的客戶打電話,滿眼不耐煩。
“上車吧,我們趕吉時?!?/p>
顧瑾瑜溫柔的不像話。
顧長青也笑,“袁阿姨今天很不一樣。”
只有我深深埋頭,婚紗被改的面目全非,身邊人也物是人非。
小時候顧長青調皮,躲在衣柜跟我玩捉迷藏,不小心踩壞了那件婚紗。
小家伙熬了好幾個通宵,在裂縫上補上了網紗,“媽,這件裙子真好看,你穿上試試看!”
鏡中的我體態豐腴,嫵媚動人,顧長青看迷了眼,“好漂亮,長青想讓媽做我的新娘!”
童言無忌,我不甚在意。
顧家的豪車很寬敞,袁晴卻捏著鼻子不敢上車,“瑾瑜,她好臭,熏死我了。”
顧瑾瑜停了車,從后備箱把我拽出來。
“給你半個小時,跪著從這里磕到民政局?!?/p>
更新時間:2025-04-30 17:55: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