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清晨，我裹著舊圍巾蹲守在咖啡廳外。

手里緊攥的錄音筆已經是我最后的希望。

點了一杯48元的美式——杯底印著"Lifeissweet"的諷刺字樣，這是我三天的飯錢。

加了足足三包糖，卻還是壓不住心底的苦澀。

張麗還沒到時，我從背包夾層摸到小雨的舊電話手表。

通訊錄里只有兩個聯系人：

“爸爸“（已停機）、“媽媽“（撥號次數：427次）

手表屏幕裂了，還停留在最后一通未接來電。

陳志答應“周末帶蛋糕回來”的那天。

我下意識按了撥打鍵，機械女聲說“電量不足”。

像極了我枯竭的希望。

一旁賊眉的服務員斜眼打量她洗白的袖口：

“女士，我們咖啡廳最低消費兩杯?！?/p>

我露出尷尬的笑容，“等我喝完這杯再點?！?/p>

恰逢此時，我在玻璃窗外瞥見張麗穿著踩著新款高跟鞋進來，貂絨外套掃過我桌邊：

“喲，瘸子也配來這種地方？”

我微笑地回應：“我也想過上新生活呢?！?/p>

“女兒剛死還有心情來喝咖啡，真是個賤人！”

說完她就徑直落座到VIP區，她隨手就丟點了一桌的甜品塔，價值598元。

相當于我撿2000個塑料瓶。

突然，她對著手機發嗲：

“王總~您答應我的愛馬仕呢？”

我假裝撿叉子蹲下，把錄音筆貼在他們卡座底部。

錄音筆紅燈閃爍，顯示電量只剩10%。

我只能寄托希望于這一次了。

張麗電話那頭傳來微弱的聲音，卻被我敏銳地聽到：

“陳志那個窮鬼早榨干了！

“他連老婆孩子的葬禮錢都不出.......”

張麗似乎聽到王總的推遲，她突然變臉：

“王總，您也不想老婆知道小模特的事吧？”

電話那頭傳來怒吼，張麗壓低聲音：

“下一個就是你，除非打兩百萬封口費?！?/p>

咖啡已經喝到見底，服務員過來清理卡座時發現錄音筆：

“客人，這是您的嗎？”

服務員攔住我的去路，嚴肅地說：“偷拍是違法的！”

我抓起張麗桌上的蛋糕糊在服務員的臉上：“你們賣48元的咖啡才違法！”

張麗發現我偷聽猛地轉頭，我從包里掏出那把磨得極度鋒利的刀朝她刺過去。

她大喊一聲，服務員打斷撞翻餐車制造混亂，我趁機瘸著腿沖進后廚。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點，我就能為小雨報仇了。

油漬地板上，我瘋狂抓起垃圾桶里的蝦殼抹在臉上偽裝成清潔工。

然后從后廚狼狽地逃出去。

逃跑時殘腿撞到消防栓，但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艱難地走到遠處公共電話亭里，我反復聽著錄音里張麗的話：

“陳志貪污的證據在我手里......”

我盯著咖啡廳方向，用凍僵的手指把錄音筆藏進內衣夾層。

那是最貼近心臟的位置。

更新時間：2025-04-30 15:3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