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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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沒落一滴眼淚,卻說了句不堪大用。

他是姐姐豁出性命才生下的孩子,流著一半赫舍里氏的血。

她憐他生而喪母的孤苦,分明只長個兩三歲,卻扮足了大人樣的去珍視愛重。

到最終卻發現,原來只有她一人在認真。

這殘酷真相,襯得她何其悲也。

無情之人所養育出的兒子,果然能嗅出他那表象下,所掩藏的最真面目。

竟也扮足了虛偽模樣,來欺瞞逗弄了她一場。

或許正是因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怨恨難消,才致使寶珠分明死了,卻沒死透的成了抹游魂。

年年復年年的,看盡了愛新覺羅氏玄燁滿宮妃嬪的勾心斗角,看盡了他執掌朝堂的無情狠辣。

而后時常疑惑于這個男人,真有如傳言中的那般,愛重過姐姐這個元后嫡妻嗎。

如果有另一個強大家族,可以幫他制衡與鏟除鰲拜黨羽,他必然是會選擇與那個家族結盟而非赫舍里氏的。

所以,哪里有過什么愛重。

滿族古老的赫舍里氏啊,太懂鉆營了。他們的黨羽派系,幾乎占據了半壁朝堂。

孤掌難鳴的年輕帝王,還真拿他們沒辦法,還需要他們這把好刀使使。

所以,將這江山許諾給有一半赫舍里血脈的胤礽,是最好的應對之法。

只要能暫時穩住局面,他應該是無所謂的。

因為他就是個這樣的人,什么都可以用做來交換。

少時為遵循先祖許下與八旗共享天下的諾言,便將自我意愿全都摒棄,納娶的皆是滿蒙貴女。

待到大權盡握后,才開始遂己心意的找女人,哪怕對方只是出身低微的包衣。

或許正是因為出身低微,才能與前朝斬斷勾連,讓他嘗到些輕快滋味。

等到人至中年時,又因安撫拉攏漢人,開始接連的納入漢女。

待到老年一切再不可撼動時,他終于開始認真思考后繼者這個問題。

幾乎是毫不遲疑的,便將自己溫仁有余狠勁不足的嫡子,以及他身后所站的赫舍里一脈給打入了塵埃里。

給出的理由僅僅只是因他不友愛兄弟,并窺視帝顏。

真真是可笑至極。

尋常百姓人家,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兄弟,也會因分產不公而大打出手,更何況是非一個額娘肚子里出來的。

又有哪個做兒子的,被阿瑪申飭了,會不心懷忐忑地偷瞧他眼色。

他愛新覺羅氏玄燁也有兄弟,不若為顯示他仁愛的肚量,把那帝位讓給他的兄弟們坐坐又如何。

一個自幼登帝,靠豁出一切算計人心的主兒,怎會看不懂這個淺顯道理。

所以,他利用了對胤礽的反復廢立,養蠱般的對群兒子與朝臣們進行瘋狂試探,最后才選中了心屬的那個。

胤礽敗得冤,卻也不冤。

他敗在了他只敢窺視,而沒有早些下手的遲疑上。

他愛新覺羅氏玄燁,百般艱辛才坐穩的江山,不需要個面對危機還猶豫不決的后繼之君。

他對每個兒子都有給出過機會,待他們所有人皆沒以父子關系去考量。

只有一個帝王,挑選繼任者的眼光。

讓寶珠意外的是,最后居然是個包衣之子得了他的心。

但愛新覺羅·玄燁這個男人,注定不會是個慈愛的阿瑪。

他雖然選中了這個兒子,卻也沒打算讓他太輕松的得到一切。

他開始傾盡心力去打壓老臣,將本是穩定的朝局,弄得烏煙瘴氣。

以至于胤禛上位后,能一眼便看清哪些人能用,哪些人當殺。

愛新覺羅·玄燁這個狗男人,可真真是狠極。

把群跟隨了他一輩子的老臣們,全都拉下了陰曹給他陪葬。

留給后繼之君的,是個只需快刀斬亂麻,便可朗朗乾坤的新朝局。

誰能有他這樣的城府,誰能有他這樣的血冷。

他沒讓自己幼時受制于權臣的苦頭,讓自己的兒子再經受一回。

所以最后,他終于當了回慈父,做足了一切才撒手。

只是他這份愛重,沒有給在胤礽身上。

寶珠痛恨胤礽,卻也替他感到惋惜。

但她已成了縷怨魂,什么也做不了。

他們所有人都看不見她,也聽不到她。

任她在漫漫不知終結的年月里,像個瘋子般哭哭又笑笑,歇歇又鬧鬧。

然后,麻木地看著家族與那帝位上的愛新覺羅氏,是一代不如一代。

說實話,寶珠覺得胤禛當算是個不錯的君主,但他挑選繼任者的眼力完全及不上他阿瑪,弘歷是真的不太行。

最錯的是頒布了條閉關鎖國令。

這道旨意,直接鎖斷了康雍兩朝打下的穩固基礎,鎖斷了滿漢后代們的進步與眼界。但卻沒鎖住那些該死的洋鬼子們,把鴉片幾乎販賣到了大清每一寸有人的地界里!

那般情形下,寶珠連做魂也不得安生。

輾轉四處游蕩,想吹滅那些會毒害人的煙火。

可她太過于輕飄,什么也做不到。

直至最后,終于看見滿漢的萬萬里山河,遭蛀空的轟然垮塌。

那些洋鬼子們舉著火銃攻破了城門,偌大個京城的處處長街上,盡揚著勇士們的怒嚎與婦孺孩兒們的慘叫。

而在此之際,愛新覺羅氏的后代子孫們,卻棄了這皇城的獨自逃生去。

所以,光是一個胤禛行又有何用。

他那最后一代子孫,因想要復壁,干下了一件件蠢事,甚至還引來了賊子叩國門。

生生是將這片土地上的百姓,推向了不見天日的煉獄里。

也把愛新覺羅氏一族,給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哪怕寶珠只是個什么也做不到的游魂,也為這山河破碎而放聲悲哭。

可她的薩滿與長生天,并沒有展現神跡挽救這一切。

而是任由這萬萬里山河,繼續遭人掠奪摧殘。

無數的絕望過后,她終于受不住的魂歸景陵。跪在愛新覺羅·玄燁的尸骸邊悲泣,突然就再也恨不起來。

因為比起山河遭列強踐踏,百姓遭凌/辱殘殺。

那點子個人恩怨,實在算不得什么。

她希望能有神跡讓他復活過來,率滿蒙鐵騎響沖殺回蕩,踏倭骨飛揚。

去將掠奪這片河山的賊寇們,給斬盡殺絕了!

可這不過是她憤怒時的沖動之念。

現在她重回這康熙二十八年,再次深陷這掌控不了自己人生的絕境里。

才明白過來個深刻道理。

皇權之下,皆為螻蟻。

家族與夫主之下,女子哪有決定自身命運的權利。

她為魂時見過后世的那些女子們,高舉著小旗幟呼喊自己非是家族產物,呼喊著她們不需要纏足,要有同男子一樣去學堂的資格,要有能和離夫家后獨立女戶的資格。

她們說,她們要尊嚴與自由。

而后世那些男子,居然當真給出了這些權利。

喜得那些女子們相擁而泣,淚灑長街。

見識過場等此盛宴之后,她如今這受縛于家族皇權的日子。

簡直就如同吞刀子般,讓人難以下咽,又怎能有再活一次的意志。

更新時間:2025-04-30 12: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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