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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一愣。
他大約原本攜著滔天怒海,卻在我說完這番話后,突然陷入了沉默。
許久后,我聽到許澈陡然提高音量,冷笑著說:
“兩不相欠?行啊,早該這樣了。太好了,你總算肯放過我了,我真是謝謝你?!?/p>
嗯,我放過他,他也放過我。
我跟許澈,從今以后,兩不相欠。
離婚協議擬定很順利,他沒有要我名下任何財產,我也沒有主動分割。
領離婚證那天,我看著鏡子里面無血色的自己,化了一個濃妝。
口紅選了很亮眼的色號,這樣看起來,我仿佛還是那個光彩照人,雷厲風行的女強人。
許澈看到我時愣了一下,然后不住冷笑:
“前幾天我怎么都聯系不上你,是又去國外出差了吧?你這樣的大忙人,連今天來民政局,都是好不容易抽出來的空吧?”
我微微皺眉,不明白他為何還要陰陽怪氣,于是什么也沒說,只是平靜點頭:
“嗯,最近是比較忙,所以我們盡快吧。”
走出民政局,外面天氣好得過分。
我抬起頭看著陽光,忽然有些目眩。
包上懸著的一個東西突然掉落,許澈跟在我后面,盯著地上那東西,目光一沉。
他沉默許久,撿起來道:
“你居然還留著?!?/p>
我看著他手里的東西,有些疑惑。
似乎很熟悉,可我卻怎么也回想不起來。
“你說這個平安符嗎?我也不記得什么時候買的了,今天隨手拎了個包,都沒發現上面掛著它?!?/p>
說著,我從他手里接過平安符,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看起來用了挺久了,是該扔掉換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p>
許澈冷眼看著我的舉動,忽然笑了笑。
“你故意的是不是?不記得了?你真能裝啊安然。行,你干得漂亮,都到這一步了,確實沒必要留著它了。”
他說這話時,臉上分明在笑,我卻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微微皺眉,不明所以。
大腦一片空白,我只隱約回想起,出院那天,醫生告誡我,煙霧細胞瘤末期的一個重要表現,就是記憶會出現缺失混亂。
平安符......
似乎的確有什么東西被我忘記了。
不過都不重要了。
我腳步不停,上車離開。
我花了好幾天時間,把公司一切事務都做了交接。
我賣掉了跟許澈婚前一起買的房子,
買家來看房時,對著幾處別出心裁的設計感嘆:
“這個也不要了嗎?這應該是您以前跟家人一起定制的吧,確定也扔掉嗎?”
我愣了愣,看著客廳的頂燈,墻上的畫作,
卻始終想不起來當初跟誰一起,怎樣選中的它們。
腦海深處好像又疼痛起來,所以我沒再多想,只是點點頭,輕聲說道:
“對,都不要了?!?/p>
我搬到了之前買好的一處公寓里,面積不大,卻很有安全感。
處理好一切后,我又將名下財產的絕大部分捐給了醫學機構。
只留一小部分,足夠我充裕度過剩下的日子。
不過我沒想到,捐完財產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許澈的電話。
他還是那副厭憎我的樣子,語氣冷淡:
“聽說你捐了三千多萬給T大醫學院?你一向鉆進錢眼里,現在為什么這么大方?”
我默然片刻,忽然有些迷茫。
是啊,我從前好像確實愛錢如命,。
不然怎么會為了賺錢那么拼命,連身體透支了都還強撐著?
可是為什么,我在捐錢時,又沒有一點不舍。
我那么執著的賺錢,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更新時間:2025-04-30 12:0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