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烏斯心動圖集

在滿地狼藉中切割出監獄般的條紋光影。程述白蜷在傾倒的畫架堆里，

右手攥著半截斷掉的油畫筆，顏料管尸體般橫陳在陰影中。"別過來。

"他的聲音像砂紙擦過生銹鐵皮。我摸索墻面的手碰到電燈開關，他忽然暴起打翻洗筆桶，

靛藍色液體飛濺在展覽海報上，把《光譜裂隙》的簡介染成詭異的水母形態。

冰鎮楊梅汁在混亂中滾向角落。我蹲下身去撿時，

發現他左手指縫滲出的血珠正滴在WS2112色膏表面。月光突然偏移角度，

照見墻面上無數重疊的掌印——深淺不一的顏料手印組成龐大的迷宮，

每個岔路口都標著我名字的縮寫。"這是你想要的真相？"他踢翻鐵皮箱，

三百六十五顆盲文星星傾瀉而出，在亞麻油地氈上滾出銀河的軌跡。我拾起最近的紙星拆開，

發現盲文凸點下藏著極淺的鉛筆字："3月17日，她發梢沾著柳絮，像會走動的銀河。

"雷聲碾過屋頂時，他突然拽住我手腕。結痂的燙傷疤痕硌著脈搏，

掌心血漬在皮膚上拓印出殘缺的指紋。我們僵持在將傾未傾的姿勢里，

直到他松手去捂滲血的耳骨釘——那枚我從未注意過的銀色圓釘，背面刻著微縮的雛菊圖案。

"滾??！"他砸向墻面的拳頭驚飛氣窗外的夜梟。我退到門邊時踢翻顏料箱，

某管未開封的WS2112滾到腳邊。標簽背面有褪色的熒光筆跡："給看得見彩虹的人。

"暴雨在返程途中追上了我。文化節燈牌在雨幕中暈成模糊的光團，

像他畫里那些被虛化的星云。林小滿在電話里尖叫："《光譜裂隙》的X光掃描結果！

"圖片加載出來的瞬間，我撞翻了路邊水果攤——原畫涂層下埋著完整的彩虹光譜，

每道色條都標注著精確的波長數值。渾身濕透地摸回器材室時，他已經不見蹤影。

借手機照明查看墻面，發現顏料迷宮的出口指向通風管道。攀上鐵梯的瞬間，

有冰涼的液體滴進后頸——懸掛的冰袋正在融化，里面凍著顆完整的楊梅，

表皮凝著霜花的果實像顆微型心臟。在管道盡頭找到他的速寫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