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異聞錄》——木偶匠人

面前擺著爺爺留下的那個木箱。她的手指在箱蓋上摩挲，眼神空洞得像具木偶。"娘？

"她猛地抬頭，嘴角扯出一個古怪的笑："你爺爺把東西留給你了。"箱蓋掀開的瞬間，

一股霉味混著木香撲面而來。那卷竹簡就躺在最上面，泛黃的竹片上沾著暗紅的污漬，

像是干涸的血。1.我本不想碰那卷竹簡?？?930年的四川，早就不是人活的地方。

軍閥混戰，土匪橫行，上個月隔壁村剛被"黑虎幫"洗劫一空，

三十多口人全被吊死在村口的榕樹上。"兒啊..."娘的聲音在發抖，"你爺爺說過，

這書碰不得..."我盯著竹簡上那些扭曲的文字。它們像是活的，在油燈下微微蠕動。

最上方那行字特別醒目，像是用血新寫上去的：「欲學此術，先斷一親?！?什么意思？

"我問娘。她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造孽啊...這是要人獻祭血親..."話音未落，

屋外突然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那聲音我很熟悉——是爺爺工坊里的刨木聲。

娘的身子猛地一顫："他...他回來了..."2.我抄起柴刀沖進院子。

工坊的門大開著，里面黑得像是潑了墨。刨木聲就是從那兒傳來的，一聲比一聲急，

像是在趕制什么物件。"誰在那兒！"沒有回答。只有刨子刮過木頭的聲響，

在雨夜里格外刺耳。我深吸一口氣，舉著油燈邁進工坊?；椟S的光線下，

我看見爺爺常坐的那把椅子上——坐著個人影。那人背對著門，肩膀一聳一聳地動著。

他身上穿著爺爺的舊褂子，花白的頭發在腦后扎成一個小髻。最可怕的是他的右手，

那分明是只木手，關節處還留著雕刻的痕跡。"爺...爺爺？"刨木聲戛然而止。

那人緩緩轉身——是張沒有五官的臉。"你來了。"他說。聲音像是兩塊木頭在摩擦。

我嚇得倒退幾步，油燈脫手落地。火苗"呼"地竄上刨花，瞬間照亮了整個工坊。

這時我才看清，那"人"面前的木案上，擺著個半成品的木偶——那模樣，分明是我娘。

3.我連滾帶爬地逃回堂屋。"娘！快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