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不耐煩聽秦承祖繼續在那滿嘴噴糞,伸手撓了撓耳朵,直接對著掌柜吩咐:“這個人太吵了,把他嘴給堵上。”
梁六平時雖然橫,可是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繡花枕頭。
而且他對裴羨之的懼怕那是刻進了骨子的,這會兒不知怎的,他莫名在秦桑的身上看到了幾分那個人的氣質。
他正搓著小手,不知怎么辦的時候,突然被人叫了一聲。
“梁六公子。”
秦桑笑瞇瞇看著他,朝他招了招手,讓他過去。
梁六怕的不行,但是迫于她的淫威,只能不情不愿邁著小碎步慢慢挪過去。
對面的人越是笑得和藹可親,他越覺得頭皮發麻。
還沒到跟前,就忙不迭擺擺手,先認慫道:“桑姐姐,這都是個誤會,那個......我不要你的錢了,你別告訴羨之哥哥。”
梁六的祖母跟長寧侯府老夫人是手帕交,以前老夫人在世,兩家交情不錯,梁六沒少跟在裴羨之屁股后面跑。
他喜歡跟他玩,可是也是真的怕他。
而且這種害怕隨著年紀增長也是與日俱增。
秦桑沒說話,收斂了笑容,又朝他招了招手。
見她耐心快失,梁六不敢再耽誤,夾著尾巴就麻溜過去了,一副任人差遣的慫樣兒。
秦桑指著地上那一坨,毫不客氣道:“你剛剛不是被他打了,現在去找他打回來?!?/p>
從她記事起,自己就沒少被秦承祖欺負,現在有機會她當然要連本帶利都討回來。
本來她是準備自己動手的,可是剛剛才打了兩下,她的手就疼得不行。
既然有人能代勞,她何必去自己找罪受,就坐在這看戲不香嗎?
梁六更怕了,身子抖個不停,哭喪著臉哀求道:“桑姐姐,我真的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桑也沒想到這人平日里在外面稱王稱霸,看著跟個小霸王似的,背地里居然這么慫,于是不耐煩吼道:“你打不打,不打我讓我家夫君請你去他的北鎮撫司喝杯茶?”
“別,我打。”梁六立刻應下了。
笑話,就他這瘦不拉幾的體格,要是進了北鎮撫司,那他的小命估計就要交代在那了。
梁六實在是拿不準秦桑是什么意思,怕她這是在作弄自己,到時候又反咬自己一口,所以下手的時候跟沒吃飯一樣。
雖然朝人打了幾個嘴巴子,可是就跟撓癢癢一樣。
“用點力,沒吃飯啊?”秦桑不滿意吼道。
“秦桑,你個賤人,敢這樣對我,我以后饒不了你?”他嘴里的布條被打出來了,這會兒又開始憤怒狂喊。
……
頂樓包間的客人將大堂里發生的事全都看在眼里。
蘇懷寧看著面前波瀾不驚的人,笑著打趣道:“羨之,印象中,嫂子可是溫柔可親的,怎么今兒這么……潑辣?”
他剛說完,就感覺后背發冷,一抬頭就見一道凌厲的目光掃過來,頓時嚇得瑟瑟發抖。
于是立馬改口:“呃,我嘴瓢,說錯了,嫂子是有活力?!?/p>
秦桑變得跟以前不一樣,可以說是判若兩人,他當然知道。
但是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作為男人不會過多干涉她,而且出于責任,他也會給予她相應的底氣。
不過是教訓兩個紈绔小兒,他還不至于連這點底都脫不了。
“讓你查的事有眉目了嗎?”裴羨之捏著茶杯問道。
“放心,已經讓人盯著了,魚兒很快就能上鉤?!?/p>
......
樓下,沒一會兒,京兆府尹的人就來了。
雙方當事人都被請去府衙做筆錄,秦承祖走的時候還一臉憤恨看著秦桑,那樣子恨不得要把她撕了。
秦桑連個眼角風都不給他,對于他的威脅,她也是視若無睹。
等人都走了,掌柜的也徑直去了后堂。
見自家少夫人被晾在這,青蘿有些不悅,憤憤不平道:“少夫人,那個掌柜的怎么回事,剛剛您已經表明了自己是侯府少夫人的身份,怎么這會兒他理都不理咱們,也太無禮了吧!”
按理說剛才掌柜的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這會兒應該趕緊過來招待自己的,可是他卻去干自己的事了,只打發了一個小二過來。
明顯是對于自己成了聚福樓的老板這件事心生不滿。
秦桑笑了笑,伸手戳著她額頭道:“你啊,這么喜歡生氣,小心以后長了皺紋嫁不出去。”
青蘿跟綠竹都是從小就跟著她,她們之間名為主仆,其實情同姐妹。
知道這丫頭性子毛躁,又一心為她,生怕她受了委屈,所以故意轉移話題逗逗她。
青蘿紅著臉嘟嘴回道:“奴婢才不嫁人呢,奴婢要一輩子守著少夫人?!?/p>
“裴羨之只是把酒樓給了我,又沒規定底下的人必須對我畢恭畢敬的,能不能讓底下的人完全信服我,還得我自己拿出真本事來?!?/p>
“你就別氣了,人家這是給我下馬威,在考察我呢,看我有沒有能力當好酒樓的老板。”
說著她們就被一個小二帶到了二樓包間。
上好茶水后,青蘿就主動拿了一錠碎銀子遞過去,然后吩咐道:“這是侯府少夫人,也是你們的新東家,今兒過來就是想看看賬本,你趕緊去拿過來?!?/p>
小二的也是個會來事的,不敢得罪貴人,立刻應下就往外跑。
佟掌柜是酒樓的肱股之臣,聚福樓能發展到如今這個情況,他功不可沒。
他為人有些心高氣傲,但是對大公子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所以能替他做事,他心甘情愿。
前幾天大公子突然通知他,以后酒樓的相關事宜都向少夫人匯報,賬本和收益也是直接交到少夫人手里。
他當時知道了,很是吃驚。
少夫人賢明在外,他當然有所耳聞,可是在他眼里,管家跟管理偌大一個酒樓還是不一樣的。
少夫人也許能管好府里中饋,可是酒樓的營業運作,她一個婦道人家還真可能是一竅不通。
他不想自己辛苦一輩子的心血就這樣毀在一個女人手里,所以就想借此機會看看她到底有沒有資格當這個酒樓的老板。
更新時間:2025-04-28 15:2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