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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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而出的斥責之聲,猶如一把利箭,疾風驟雨般直射堂中那個,從頭到尾執禮甚恭的張揚少年。

卻無法借此掩蓋兩人盛怒的面容下,如同被抓了現行般的色厲內荏——賈家自先榮國逝世、承爵人賈赦被圈禁后,一日不如一日這鐵一般的事實。

賈政前半輩子都活在自家大哥的陰影之下,一開始只是不服長幼之別,憑什么偌大的國公府天生就該大哥繼承?

就因為他比我早出生幾年?

所以賈赦練武他就要習文,賈赦娶了當世大儒的千金,他就偏要央求父母給他找了個同屬武官陣營的王家小姐。

只可惜時間越久,他這個當弟弟的就越絕望。

賈赦練武練成了二代當中有數的領頭人、長伴太子駕前,將來鐵定的位高權重;

他習文,卻連科舉考場的門檻都夠不上。

賈赦娶妻,娶得是當朝尚書、太子太保家的千金,人品貴重、賢良淑德。

他娶妻,娶了個嫉賢好妒、斗大字不識一個的無知蠢婦。

剛一進門就成天跟小姑子不對付,還接連發賣了好幾個原在自己房里的丫鬟。

這都是造了什么孽??!

直到先太子壞了事,自己大哥也因此廢了前途、落得個半生圈禁。

原本屬于大房一脈的一切全都在母親的偏心治下,落到了二房頭上,那原本籠罩在賈政頭上的陰影才堪堪消去了大半。

但也僅僅只是大半。

畢竟府里世襲的爵位雖然降等,但依舊屬于大房,賈母在時,他依舊是公府老爺,勛貴門庭。

等賈母不在了,誰還會認他一個工部員外郎,區區從五品的小官的面子?

是以這么多年,王氏姑侄兩明偷暗搶、拿賈家的內囊填補王家的私庫,你當他賈政堂堂的“當家老爺”能不知道?

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到底是寶玉的外家,又是借自家的勢上的位,若是日后膽敢冷面朝人,光朝中同僚們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甚至他自己都大把往外撒錢、廣交門路大開方便之門——像是王子騰之前的京營節度使,便是榮寧二府世襲罔替的官職。

開國至今,賈演、賈代化、然后賈代善,都曾在此留任。

賈雨村的從四品金陵知府,也是他賈政拿著賈赦“一品神威將軍”的名刺給他辦的。

甚至后來,賴嬤嬤的孫子賴尚榮,一個奴隸出身的東西,經過他的一番運作,居然成了七品的縣令。

后來許多人看到賈政去賴尚榮那里借500兩銀子、對方只給了50兩,便大肆同情賈家虎落平陽被犬欺。

誰又真正算過,彼時2兩銀子不到,便是升斗小民一家四五口一年的嚼谷了呢?

換算到今日,大概相當于某年一個曾資助過你的落馬高官,說是要去阿美利加定居。

開口就跟你要三千萬的的“車馬費”。(平民2兩銀子一家開銷,簡單換算5萬塊不多吧?)

你倒不是給不起,而是怕官場同僚知道了,誤以為牽扯太深。

于是私下托人匯過去兩百多萬(50兩)。

結果曾經的恩主大怒,為了風評著想,自己只好又湊了500萬過去,還得好聲好氣哄著他收下。

這,就是二房政老爺多年以來,拿著榮國公中的銀子以及關系為自己鋪路,攢下的好大人情。

如此,若是大房強勢回歸,等同于自己多年攢下的“家底兒”全都歸了大房,為他人做嫁衣。

畢竟就算還人情,人家認得也是榮國真正的當家人,賈政的行為等同于從恩主變成了中介。

還得防著大房這邊清算,這讓多年來“不理俗務”、“清貴慣了”榮府“話事人政老爺,如何能接受?

與幼子一臉的擔憂惶恐相比,反倒是賈母這個后宅婦人要從容得多。

知子莫若母,在她看來,最壞的狀況不過是大房回歸,重掌府內的財政大權,左右都是她的子嗣,耽誤不了她在后宅“高樂”。

否則光一個“孝”字,就能壓垮一個人的脊梁。

惟慮者,便是當年讓賈赦居府圈禁,乃是當今太上親自下的旨意,她可不覺得有自家老大能有這個底氣,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抗旨不尊。

若是他摻和到外頭什么不該摻和的事情里頭去,連累到宮里的元春,甚至是闔族,這才是她所不能忍之事。

“去,把你們大老爺叫來!我倒要看看他這個老子是怎么當的!好好地哥兒,都讓他教成什么樣子了!”

望著立在堂下的賈琮,恍惚間竟似瞧見當年賈代善執戟而立的模樣。

只是這念頭剛起,便被她瞬間掐滅——不過是個庶出的哥兒,哪配與國公爺相提并論?

不過到底熄了讓下人拉他下去打板子的心思,閉眼拈珠,不再言語。

于是屋里房頭,便只剩賈政強撐底氣、道貌岸然的訓誡聲:

"好個牙尖嘴利小子!"

平日里一向慈眉善目的政老爺這會兒也不裝了,森冷的目光一一掃過滿地跪著的丫鬟婆子,在兒媳李紈以及侄媳婦王熙鳳的的身上頓了下,最后釘死在賈琮身上:

"長輩跟前這般放肆,這也是你父親平日里教你的?"

屏風后的迎春猛地攥緊手中棋譜,書頁在掌心皺成團。

雖則她自幼便被祖母接在院中撫養,但若賈母心中的憐愛算作十分,平日里,倒有八分落在碧紗櫥那塊寶玉身上。

余下兩份才由三春姐妹分了,說句不好聽的,便是賈母跟前服侍的大丫鬟例如鴛鴦、珍珠那幾個。

恐怕,也比她這正兒八經的的大房庶女,在府里說話更顯幾分份量。

以往在她看來,自己姐弟二人都是這府中“舅舅不疼、娘親不愛”的“邊緣人,是以在感情上多向賈琮這個幼弟偏斜幾分。

逢年過節繡個荷包亦或是給他打個絡子什么的,戴著的玩意兒。

偶爾賈琮也會找機會回上一二自己手琢的禮物,譬如迎春頭上的那根翠玉簪子——里頭就有賈琮雕刻篆文、畫著符號,時刻可引天上星宿、流光,助宿主調理周身血脈、氣息,亦可擋賈琮全力三擊的好東西。

“琮弟...”

迎春目露擔憂,口中喃喃,正要起身越過屏風,與幼弟同進退。

卻不妨方才一直挨著她的探春,突然伸出手來,牽住她的袖口,朝她搖頭。

接著更是湊到耳邊,私語起來:

“今日堂中必然還有一番波折,這會兒大老爺都還沒到呢。你急個什么?

若是等下琮弟被罰,還有你這個姐姐給他請醫贈藥,要是你倆一起受的家法,你指望誰去?“

言外之意,你可別指望我一個二房庶女到時候跟你“私相授受”。

這話讓前廳里,將屋內所有人私下動作盡收眼底的賈琮,也不由得暗自點頭。

若按常理,這般安排絕無錯處。

不愧是讀者一致公認“精明能干、有勇有謀、才高志遠、自尊自強”的“敏探春”

“可是......”

“哎呀,你就別可是了!噓!噤聲,別把長輩們都引過來了!”

更新時間:2025-04-26 20:4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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