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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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為蕭臨淵舉行了最盛大的葬禮。

人們將他的遺體安置在冰湖中央的水晶棺中,棺槨周圍擺滿凍僵的白玫瑰。那些花是連夜從溫室里摘來的,剛放到冰面上就結了一層霜,花瓣脆得像玻璃。

鏡辭站在送葬隊伍的最前方,穿著蕭臨淵生前為她準備的藍絲絨斗篷。毛領蹭著她的臉頰,帶著淡淡的雪松香——那是他最后幾個月里,每晚抱著入睡的味道。

【任務結算中......】

系統的提示音在風雪中顯得格外遙遠。鏡辭看著十二個壯漢將水晶棺緩緩推入冰窟,棺中的蕭臨淵穿著全套銀甲,潰爛的手指被精心修復,交疊放在胸前,仿佛只是睡著了。陽光透過冰層折射在棺蓋上,形成一道小小的彩虹,正好落在他眉心。

"他一定很愛您。"

老管家顫巍巍地遞來一個檀木盒子。鏡辭打開它,里面整齊排列著三十七把冰鎬——從嶄新到磨損,從完好到斷裂,記錄著蕭臨淵這三年來的每一次徒勞。最底下壓著一張羊皮紙,上面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跡:

"今天又夢見你沉在湖底的樣子,比活著時更美。"

鏡辭合上蓋子,將它扔進了冰窟。盒子撞在棺槨上發出悶響,驚飛了棲息在附近的寒鴉。

【情感污染度:0%】

系統光幕在眼前閃爍,冰冷的數據流映在她灰蒙蒙的瞳孔里。老管家還在啜泣,講述著領主大人如何日復一日地鑿冰,如何在暴雪夜抱著凍傷的手指念她的名字,又如何命令溫室培育永遠送不出去的藍玫瑰。

鏡辭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只是看著冰層下的棺槨慢慢下沉,看著彩虹光斑消失在幽藍深處,看著那些白玫瑰一朵接一朵地碎裂。當最后一瓣冰花也沉沒時,湖面重新凍結,平整如鏡,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

"您...您不難過嗎?"老管家終于忍不住問。

鏡辭摸了摸鎖骨間的藍痣。那里比平時更冷一些,像是吸收了湖底的寒氣。

"為什么要難過?"她反問,"他得到了想要的結局。"

老管家瞪大眼睛,皺紋里嵌著的雪粒簌簌掉落:"可領主大人是為了您才..."

"為了我?"鏡辭輕笑一聲,"不,他只是愛上了自己的執念。"

她轉身離去,藍斗篷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痕跡。老管家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發現——

雪地上沒有腳印。

當夜,鏡辭站在領主府的露臺上,看著月光下的冰湖。寒風卷著細雪擦過她的臉頰,卻沒有一片敢停留。

【是否立即脫離世界?】

系統再次詢問。鏡辭沒有回答,只是攤開掌心,任由夜風送來一朵殘缺的冰花——可能是從哪個送葬者的花束上掉落的,邊緣已經融化得不成形狀。

她想起蕭臨淵咳著血為她戴上的藍寶石戒指(第二天就被她扔進了噴泉),想起他潰爛的手指輕撫她長發時的顫抖(那些頭發后來都變成了冰晶),想起他沉入湖底前最后的微笑(像是終于贏了一場必輸的賭局)。

【情感污染度檢測:0%】

系統固執地重復著這個數字。鏡辭捏碎冰花,看著粉末從指縫間流散。

"走吧。"

白光吞沒視野前的最后一秒,她似乎看到冰湖中央裂開一道細縫。但也許是錯覺,畢竟暴風雪又開始下了。

《管家的一生》

他第一次見到鏡辭,是在一個雪停的清晨。

那時他還是個年輕的侍從,奉命為新來的"客人"送早餐。推開門時,看見窗邊立著個穿藍裙的少女,正用手指在結霜的玻璃上畫畫。冰花在她指尖下舒展,漸漸變成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您、您的粥..."他結結巴巴地說,托盤在發抖。

少女轉過頭來?;已劬Γ{淚痣,睫毛上凝著細碎的冰晶。她沒碰那碗粥,只是輕輕吹了口氣——

托盤里的熱粥瞬間結了一層冰膜。

二十年過去,當年的侍從成了領主府管家。

他學會了在鏡辭經過時低頭,學會了為她準備永遠不會被享用的茶點,學會了在蕭臨淵問起"她今天笑了嗎"時編織善意的謊言。有時候,他會偷偷收集她觸碰過的東西:一片融化的冰花,半塊碎裂的糕點,甚至是被她隨手丟棄的、沾著雪粒的手帕。

這些物件鎖在他床底的桃木匣里,像某種隱秘的信仰。

暴風雪最猛烈的那個冬天,管家發現領主開始咳血。

銀甲染紅的清晨,他壯著膽子攔住鏡辭:"大人快死了,您...您能不能..."

"能什么?"鏡辭正在玩燭臺上的蠟油,任由滾燙的液體在指尖凝結。

管家突然啞了聲。他意識到自己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請求——難道要永生者憐憫蜉蝣嗎?

蕭臨淵下葬那日,管家已經老得走不穩路。

他拖著瘸腿,在冰窟邊緣撒下最后一把藍玫瑰種子。這是領主生前培育的品種,據說能在極寒中綻放。種子落入冰水的瞬間,他聽見鏡辭的聲音:

"你收集的那些東西,該扔了。"

管家僵在原地。原來她一直都知道。

最后一個雪夜,管家抱著桃木匣死在傭人房。

匣子里的冰花早已融化,手帕褪了色,唯有半塊糕點奇跡般地保持著新鮮——就像被時間遺忘的標本。他臨終前突然明白,自己這一生就像那些物件:

被她無心觸碰,卻為此耗盡全部溫度。

(全文完)

更新時間:2025-04-26 15: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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