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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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鏡辭回到沈家收拾行李。

整個別墅空蕩蕩的,傭人們都被遣散了,沈父沈母守在醫院,而沈薇——大概正在警局接受審訊。

她只帶走了幾本書,一個相框都沒拿。

當她提著行李箱走下樓梯時,周予白站在客廳中央,西裝皺巴巴的,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你要走?"他聲音嘶啞。

鏡辭繞過他:"嗯。"

"顧臨淵快死了。"

"知道。"

周予白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為什么?!"

鏡辭低頭看了看他的手:"松手。"

"不!"他猛地將她拽到面前,呼吸里帶著酒氣,"今天你必須說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心?"

2

系統:【宿主,要啟動防護嗎?】

鏡辭:【不用】

她平靜地注視著周予白通紅的眼睛:"沒有。"

這個回答像一把刀,狠狠捅進周予白的心臟。他踉蹌著后退兩步,突然笑了:"我就知道......"

笑聲越來越癲狂,最后變成哽咽:"那你為什么......為什么要出現在我生命里?"

鏡辭拎起行李箱:"系統任務。"

"什么?"

"沒什么。"她走向大門,"再見。"

3

周予白追出來時,外面下著大雨。

他跪在雨里,渾身濕透,像個瘋子一樣大喊:"沈鏡辭!你回頭看我一眼!就一眼!"

鏡辭撐著黑傘,腳步未停。

雨水模糊了周予白的視線,他只能看到那個纖細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雨幕中。

【滴——周予白黑化值100%】

4

鏡辭在酒店住了一晚。

電視里滾動播放著新聞:

"顧氏集團總裁顧臨淵重傷不治,于今晚20:17分宣布死亡......"

"沈氏集團千金沈薇因故意殺人罪被逮捕......"

"周氏繼承人周予白于今日凌晨失蹤......"

系統:【宿主,要現在脫離嗎?】

鏡辭關上電視:【嗯】

5

她吞下系統商城的無痛死亡藥劑時,手機亮了起來。

是沈母的短信:【小辭,回家好不好?媽媽什么都答應你......】

鏡辭閉上眼睛。

藥劑很快發揮作用,她的意識開始模糊。

最后的感知里,系統輕聲說:【世界一攻略完成,正在脫離......】

6

三天后,酒店工作人員發現了她的尸體。

警方調查報告顯示:死者服用過量安眠藥,無掙扎痕跡,面容平靜。

梳妝臺上放著一張字條,只有兩個字:

無聊

7

沈母精神崩潰,住進了療養院。

沈父變賣所有家產,不知所蹤。

而周予白——有人在顧臨淵的墓前見過他,他抱著一塊無名碑,嘴里反復念叨著同一句話:

"她連墓碑都不肯留......"

【世界一·完】

周予白視角·第一人稱

1

我第一次見到沈鏡辭,是在沈家的鋼琴房。

她彈的是肖邦的《夜曲》,指法精準,節奏完美,像一臺設定好程序的機器。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她身上,卻仿佛穿了過去——她整個人像一道虛影,隨時會消散在光里。

我站在門口聽完,鬼使神差地鼓掌。

她轉過頭,眼神淡漠:“有事?”

“彈得……很好?!蔽腋砂桶偷卣f。

“謝謝。”她合上琴蓋,起身要走。

我攔住她:“你不喜歡鋼琴?”

“不喜歡。”

“那為什么……”

“打發時間。”

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小的陰影,像蝴蝶瀕死的翅膀。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的未婚妻沈薇彈琴時夸張的陶醉,原來那么可笑。

2

沈薇發現我在看鏡辭。

她指甲掐進我手臂:“周予白,你什么意思?”

我撒謊說只是路過,卻忍不住回頭——鏡辭坐在露臺上看書,風掀起她一縷頭發,她隨手撥開,像拂去一?;覊m。

那么隨意,那么……觸不可及。

當晚我夢見那縷頭發纏住我的喉嚨。

3

我解除婚約那天,沈薇把訂婚戒指砸在我臉上。

“你是不是瘋了?!”她尖叫,“為了一個冒牌貨?!”

我沒躲,鉆石在眉骨劃出血痕。

血滴下來時,我突然想起鏡辭手腕上那道疤——上次綁架案留下的,她嫌紗布礙事,直接扯掉了。血滲出來,染紅袖口,她卻像感覺不到疼。

我沖過去想幫她按住傷口,她抽回手:“別碰我?!?/p>

那么涼的手指,卻燙得我掌心發疼。

4

我開始跟蹤她。

像個變態一樣記住她的作息:每周三去圖書館,總借些哲學書;下午三點在咖啡廳靠窗位置喝黑咖啡,從不加糖;下雨天會去墓園,但從不祭拜任何人,只是站在某塊無名碑前發呆。

有一次她發現了我。

“周予白?!彼B名帶姓叫我,聲音比墓園的風還冷,“你很閑?”

我喉嚨發緊:“我……”

她轉身就走,墓碑間的霧氣吞沒了她的背影。

那天我在墓園待到深夜,管理員來趕人時,我指著那塊無名碑問:“這是誰的?”

他搖頭:“不知道,沈小姐每年都來,但從沒刻過字。”

5

顧臨淵的求婚宴上,我捏碎了香檳杯。

玻璃扎進掌心,卻比不上心口萬分之一疼。

當鏡辭說出“不要”時,沈薇突然大笑起來:“活該!你們全都活該!”

然后她掏出刀,刺進了顧臨淵的胸口。

血濺到鏡辭臉上,她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醫護人員沖上來時,我抓住她肩膀:“你為什么不哭?!”

她輕輕拂開我的手,像拂掉一?;遥骸盀槭裁匆??”

6

鏡辭死的那晚,我在顧臨淵的病房外抽煙。

護士尖叫著跑出來:“病人拔了呼吸機!”

我沖進去時,顧臨淵已經不行了。

他盯著監控屏幕——上面是酒店走廊的實時畫面,鏡辭正把藥片倒進手心。

“攔住她……”顧臨淵喉嚨里都是血沫,“求你……”

我瘋狂打她電話,全部被掛斷。

最后一條短信顯示已讀:

“你們喜歡我什么?改了吧。”

7

警方讓我認尸時,我盯著她看了很久。

她嘴角甚至帶著笑,仿佛死亡是什么有趣的事。

法醫說:“死者留了字條?!?/p>

那張紙上只有兩個字:

無聊

我的眼淚砸在上面,暈開了墨跡。

原來到最后,我連讓她覺得“不無聊”都做不到。

8

現在我也站在墓園里,抱著那塊無名碑。

管理員問:“要刻字嗎?”

我搖頭。

鏡辭連墓碑都不肯留,我又有什么資格刻字?

雨水滲進石碑縫隙,像誰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愛。

更新時間:2025-04-26 15: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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