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遷徙的夏朝 十羚庭 279165 字 2025-04-26 07: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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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祁連霜箭

祁連山的冰晶在黎明前凝結成棱,玄鳥旗的殘角凍得僵直,像一支指向蒼穹的斷箭。姒啟的耒耜刃口結著薄冰,每一次落地都迸出細碎的虹光——這是地脈紊亂的征兆。三百夏族青壯踩著咯吱作響的凍土前行,羊皮袋里的稷種摩擦出聲,像遠古的戰鼓在冰層下悶響。

"啟君,西北方向有羽哨聲。"前哨斥候的青銅護腕擦過冰面,劃出三道淺痕,正是后羿部落"守弓派"的警示信號。姒啟抬頭望去,冰原盡頭的黃塵里,數百支尾系白羽的箭簇已如寒星墜地,三棱箭鏃在陽光下泛著孔雀石的幽藍——那是涂過毒蠅傘汁液的死亡標記。

突然,一道素白身影從冰縫中竄出,手中木匣的十日紋與冰層下的地脈暗線共振。嫦娥的鬢角結著冰碴,衣擺處的血漬凍成暗褐色云紋,卻仍像當年在涂山會盟時那樣,腰桿挺得比玄鳥旗更直。她迎著箭雨張開木匣,弓臂殘片的金紋驟亮,如同一道劈開冰原的閃電。

"蒼離祭司,你看清楚了!"嫦娥的聲音混著冰裂聲,"這是涂山神樹的枝干,當年大禹親手為羿削出弓胎,弦上浸的是息壤混著河伯淚的神水,不是你們用來穿喉的毒箭!"她轉身望向夏族眾人,目光掃過姒啟手中的耒耜,"還記得大禹治水時說的嗎?'堵不如疏',神權不該是懸在百姓頭頂的箭,該是引向良田的渠!"

蒼離祭司的鷹羽冠在風中亂顫,權杖上的人發繩結滲出黑血:"賤婦!你偷走神弓時,可聽見祭壇下的地脈在哭?神弓每缺一片羽毛,東夷的麥田就旱死三畝!"他揚起權杖,箭簇組成的云墻再度壓近,卻見歸田派的老婦們突然從冰縫里冒出,手中攥著的不是武器,而是發芽的麥種——在這不該有綠色的季節,嫩芽頂開了冰殼。

第二節 弓骨夜吟

氈帳內的牛油燈芯爆響三聲,射日弓殘片躺在息壤浸過的木盤里,金紋如冬眠的蛇般偶爾抽搐。姒啟的指尖剛觸到弓臂,手背便泛起淡金紋路,與玄鳥旗殘片上的云雷紋遙相呼應。嫦娥跪在一旁,用蚌殼舀起混著朱砂的河水,每一滴落在弓骨上,都激起細不可聞的嗚咽。

"羿第一次拉斷弓弦,是在誅殺九嬰之后。"嫦娥的指尖劃過弓臂裂痕,仿佛在撫摸舊時光,"他抱著斷弓笑說,'這弓該用來射退洪水,不是射向人的心口。'可后來……"她突然按住顫抖的手腕,"當神巫把第一對童男童女綁上箭靶,他眼里的光就變成了箭簇的冷。"

帳外傳來陶罐碎裂聲,姒啟掀開氈簾,只見歸田派的老婦人正跪在蒼離祭司面前,捧著的陶碗里是混著冰雪的稷粥。"祭司大人,去年秋祭獻的三對童男童女,如今田里的麥種還沒發芽。"老婦人的麻布衫上,麥穗刺繡被血漬染得斑駁,"當年跟著羿大人西遷,是為了讓孩子能吃飽飯,不是讓他們成為箭靶上的花。"

蒼離祭司的權杖重重砸在老婦人手上:"賤民!神弓的震顫在你們骨血里,竟敢用稷粥褻瀆天命?"他轉向姒啟,眼中跳動著祭壇的火光,"夏族的小子,你父親當年用息壤堵住黃河支流,逼得我們東夷人背井離鄉,如今還想搶走神弓?"

姒啟按住劍柄的手驟然收緊,卻聽見帳內傳來微弱的呼喚。后羿躺在羊皮褥子上,繃帶間滲出的血珠竟排成箭簇形狀,見他進來,渾濁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啟……你父親在雷澤射巨蟒時,說過‘弓箭是人的延伸’……可我這雙手,現在連麥穗都握不住了……"

嫦娥突然將殘卷拍在木桌上,朱砂畫的十日圖在燈火下扭曲成九具尸體:"這才是射日真相!九黎的祭司用青銅鏡聚光,把河淮平原烤成焦土,羿射的是他們的祭壇,不是天上的太陽!神巫卻把英雄變成了握箭的神,讓百姓的膝蓋再也站不起來!"

更新時間:2025-04-26 07: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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