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永恒的春天等你

愛你的。以及，那顆活躍的，跳動的心臟。急救直升機轟鳴中，我舔舐他龜裂的嘴唇。

遠方地平線上，大地正被季風掀開，羅布麻的嫩芽頂破鹽殼。我的乳牙恰巧脫落在他掌心，

帶著子宮記憶的溫度。我會讓你的心跳，再度跳動起來的。時間還長，我會陪伴你很久，

很久。九等他傷好后，我們就再度出發了。我不知曉他為何這么著急，好像只有在路上，

他的心才能夠靜下來。我嗅到危險時，他正在哼唱《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雨水將防風鏡吹成淚眼模糊的模樣，突然爆發的剎車聲讓我的尾巴炸成蓬松的絨球。

遠方卡車的遠光燈切開雨幕。照亮了前方的路。我聽到的最后一句話是，

“馬上到賽里木湖了?！蔽覀冃男哪钅畹馁惱锬竞?。他伸手揉我耳后絨毛，

掌紋里的機油漬蹭到我鼻尖。我突然弓背抓撓安全帶的尼龍搭扣，

爪子勾出喀什老城買的羊毛氈——那上面還沾著三天前喂我吃烤包子的維族大娘油漬。

卡車沖出路基的瞬間，時間被拉成麥芽糖的細絲。我看著他瞳孔里炸開的玻璃碎屑，

那些飛旋的棱角讓我想起庫爾勒橋洞里破碎的月亮。寒冷，痛徹心碎。車稀巴爛，

挎著的包勒進他鎖骨舊疤的剎那，我的牙咬斷了車筐固定繩?！拔蚩?，悟空你沒事吧！

”他撕開沖鋒衣的動作扯裂了舊傷，血珠濺在破碎的自行車上。我在空中翻轉時刻，

我看見他的眼睛。他在尋找我，我看見了心痛，如同碎月。兩腳獸，我沒事。

我蹬著碎裂的車輛殘骸撲向他，尾巴劃出天山公路的天際線。

大雨是否愿意為我們停留哪怕一刻？我們終于停止滾動，我的爪子正按著他滲血的太陽穴。

溫熱的液體讓我想起那碗沒喝完的羊奶，而他試圖撫摸我的手指，

還保持著當年從空調外機接住我時的弧度。柴油味滲進他渙散的瞳孔時，

我舔舐著他開裂的嘴唇。遠處傳來救援車的鳴笛，

但我知道那些閃爍的藍光來不及丈量生命流逝的速度。他的心跳在我爪下漸弱，

像塔克拉瑪干干涸的暗河。我突然想起慕士塔格峰頂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