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平凡的

恰好看見她踮腳夠書的模樣。晨光穿過百葉窗在她發梢織出金線，

薄荷綠開衫口袋里露出半截楓葉書簽。"要梯子嗎？"他接住她碰落的筆記本，

泛黃紙頁間夾著張醫療繳費單。她耳尖倏地紅了，卻把保溫杯推到他面前："姜棗茶，

暖胃的。"他們隔著兩張木桌對坐，他注意到她總用左手無名指摩挲書頁。

當管理員推開吱呀作響的老舊鐵門時，她的發絲隨穿堂風拂過他手背，

帶著初春洋槐花的味道。第十一次見面，周五傍晚的暴雨來得洶涌，

他抱著淋濕的快遞箱鉆進便利店，撞見她正在收攏印著卡通貓爪的透明傘。暖黃燈光下，

她白襯衫領口別著的櫻花胸針泛著微光。"拼傘嗎？"她將傘柄傾斜四十五度，

雨水卻洇透她右肩。路過面包坊時，她盯著櫥窗里栗子蒙布朗的眼神像覓食的松鼠。

他掰開溫熱的蛋糕遞過去，看她鼻尖沾著奶油笑："這是今天第三份兼職的獎勵哦。

"雨簾中飄來她哼唱的《moon river》，他悄悄把傘又往她那邊推了推。

積水的柏油路上，兩只影子在霓虹里忽短忽長。第十二次見面，選修課上她突然伏在課桌，

后頸泛著病態潮紅。校醫室消毒水氣味里，

迷糊還在嘟囔："不能請假...晚上要教小彥函數題..."他跑去買來退熱貼和南瓜粥，

回來時撞見她正用手機查詢夜班兼職。抽走手機的動作太急，發梢掃過她滾燙的臉頰。

"現在給我當個乖病人。"他板著臉說，卻把外套輕輕蓋在她發抖的肩上。

窗外梧桐沙沙作響，她蜷縮成團的模樣讓他想起淋雨的小奶貓。當夕陽把吊瓶染成琥珀色時，

她終于沉沉睡去，呼吸輕得像落在他心口的羽毛。第十三次見面，

發現她總騎那輛掉漆的粉色自行車后，他偷偷給車座加了鵝絨軟墊。

某個黃昏撞見她蹲在車棚修鏈條，機油在臉頰畫出三道胡須。"上來。

"他拍著共享單車后座，綁著從食堂順來的碎花坐墊。夜風鼓起兩人的白襯衫，

她抓著他衣擺哼起《千與千尋》的旋律。路過減速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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