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人就是原始人,居然想吃人肉!前幾天戰后的情況我一直都耿耿于懷,隨著族群的發展,感覺是到了該立規矩的時候了。 先和巢族長及巖等太陽族的幾個關鍵人物商量討論達成一致,然后擴大到黑齒白羽這兩個第一批加盟的族群首領,形成共識后再擴大到所有族群及原戰俘人員的頭頭。
定了 一、二、三、四幾條都獲得了與會者的贊成。當然這里面也有對我的崇拜和迷信。
細一算下來,我們已經有了六個族群,雖然小但也是六個啊。老老少少的竟然有700出頭的人了。
早晨的冰涼濕氣還未散盡,幾位族長就把各自族人帶到山洞前的操場。鹿族長先開始講分工及規矩。太陽、黑齒和白羽是最早聚在一起的,現在也已基本融合,所以安排了太陽黑齒兩族組兩隊狩獵,組兩隊城墻內外巡邏和派出崗哨。白羽族主攻制陶和捕魚,這個他們是一把好手。赤尾族主要是制皮和挖渠挖護城河,還要帶戰俘進行田間管理。其他的都在白羽和赤尾族幾個老人帶領下開墾種地。
成立工作坊,分別是制鹽、煉銅、制陶、編織制衣、石磨坊、制箭制火把等,我還加了個廚房和釀酒。
分好工后,各族長分別上前講話,對族群幾個突出的有能力者賜名。因我慢慢地發現,雖然原始社會還沒有階級階層的觀念,但等級的雛形還是有萌芽了。如每個族群里族長是有名字的,另外族里的勇士及主要人物也會有名字。而且每個族里有名字的人就那么幾個。名字不但只是個符號,而是成了一種榮耀。也無形之中造成有名字的人就高人一等了。
除了原有“名”的人外,白羽族新給了一個制陶高手賜“陶”之名。赤尾族則給了一位女性制鹽天才賜“咸姑”之名,跛腳漢挖溝能手,賜作“錛”。就連還被打入另冊的俘虜人群里的疤臉漢也因排水有功而被賜名“鰍”從而成為他們一族的頭。操場上一大眾人都一臉的羨慕。
巢大族長將鹽粒撒在陶盤上擺成星圖分工:“陶管燒窯,鹽姑煮鹵,巖守西門,錛理溝渠,鰍專排水?!?/p>
制陶是個技術活,白羽族的陶是個紅臉漢子,十指關節粗似陶輪。他改良的疊燒法能一窯出幾十個好罐,還教幾個俘虜用魚骨壓花紋。有個長鬃少年捏出帶流蘇的陶哨,吹響竟是布谷啼,樂得小葉拿了點鹽換,別在腰間當佩玉。
鹽田移至西山坳。咸姑本是赤尾族的啞女,在太陽族制鹽高手鹿姑的教導下,卻更勝一籌,已能辨鹵水成色。她又在日常煮鹽中看出端倪,將普通煮鹽灶改成回龍灶,青煙順著回龍勢走,省了一半柴。這日正熬鹽花,忽從鹵泥里濾出塊藍石頭,對著日頭一照,竟透出孔雀尾羽紋。
讓巖守大門那是最最威風了。城門開在了西邊,厚厚的大門還包上了銅皮,晨昏各啟閉三回。這莽漢別出心裁,在門楣掛滿獸骨鈴,說是“聞聲知客來”,好句!偏遇著鹿姑送飯,鈴鐺響成一片,倒像百獸夜奔。
鰍治水出了大名。他帶人在護城河上游壘堰,葦編的魚籠隨水流晃,每次晨起都能收大半簍魚蝦。這日正教赤尾娃娃摸螺螄,忽見河底有塊特別的帶孔黑石,穿繩掛頸——竟是塊天然磁石。
勞作中大家為了有個“名”也是拼了。耕作隊來了個新人,是赤尾族的一位婦人,善辨谷種,能從黍苗里剔出稗子。她拿石片削出半月鐮,說是收割時可快過壯漢。俘虜堆里也冒出個能人,因能使喚瘸腿巖羊拉套,省下兩個勞力也一時成為談資。我把這些迅速匯總,和各族長商量后分別給他們賜名“穗姑”和“犁”。
待暮春議事時,各隊紛紛獻寶。陶抬來雙耳彩陶甕,鹽姑呈上淡色藍紋鹽晶,鰍捧出吸鐵石,穗姑則抖開一幅薄麻片,這婦人竟拿蕁麻皮泡出細絲!我拿起來仔細看了后告訴她:“以后這個就叫‘布’吧?!庇指嬖V她我有辦法給麻布染色,過幾天教她,她聽了開心得滿臉通紅。我以后是不是又要多個“染爺”的尊號了?不管他,只要不是“色爺”就行。巢族長將麻布鋪在龜甲上,裂紋透片子而現,驚得垕族長獨眼瞪如滿月。
還是小葉的“宮燈”吸引人。把薄樹皮圍成個圈,內里點上松明子,當然這里有我給她的啟發。每晚吊在城門當燈籠。沒掛幾夜就有外族商隊路過循光而至,打頭的舉著纏銅線的竹節杖:“易物了,易物了,快來易物!”細看,杖頭懸的貝殼里,竟嵌著幾粒稻種。
緊急商量了一下,還是開市交易,一冬以來,各族已經積累了不少物資。交易那日,西門外擠成蜂巢,巖叫了十好幾人守在城門口。
赤尾族捧出熏狐皮,白羽族擺開彩陶罐,黑齒漢子們吆喝腌鹿脯。來自南邊的“澤部”人抬上竹筏,筏上堆著捆捆金穗——正是我苦尋的稻種!換鹽的竹杖在夕陽下連成金線,小葉趁機摸走個貝串,纏在燈籠上晃花了人眼。
月升時,巢族長在磁石上刻下新約。鹽粒、陶器、麻布皆可易物,獨銅器不換。我讓加上工坊里的制作之法暫時都不換,交換要幾個族長們一起商討決定,這是我有意培養集體決議的開始。
新歸附的澤部人被安置在河灣,我們又多了百口人,他們的葦編術竹編術正可制箭囊和可席地而坐。這從南方遠道而來的“澤族”原本也是個大族,因戰亂又后有追兵而一直北上??蓱z全族遷移好幾百號人口,等到了我們這只存下百把人了。這還是他們有一個女醫者,叫“荇”,聽說醫術非常高明。
這下我們就有八百多口快九百來人了,勞動力有六百五六十,挑了挑能當戰士的也有快六百了。鰍從交易堆里扒拉出塊硫磺,說是要配“霹靂火”,被鹿姑揪著耳朵拎去腌魚。
夜巡時,我在西門撞見犁正在教澤部人馴羊。瘸腿巖羊頸掛著銅鈴,走三步搖一響,竟搖出了好聽的節奏。城墻上的燈籠明明滅滅,映得河水沲塘如淌著星星。暗處忽有銅哨響,三短一長,是澤部人示警,告示南邊山梁多了群窺探的綠眼。
巢族長往磁石上撒了把鹽,屈指彈石,嗡鳴聲里,看晶粒粘的紋路對著各位族長說:“又該有紛爭了”。
第一穗旱稻正在河灣抽芽,而幾十里外的綠眼們,正在磨著新打制的銅刀。
更新時間:2025-04-19 20:3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