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進廚房,賀宜臼沒有急著出去,仍舊悄然觀察著。
果然沒多久,趙青那個小賤人就趁李狗剩背著他劈柴,悄摸鉆到了他睡覺的屋子去了。
賀宜臼當即氣沖沖地從茅房里出來了。
一邊走還一邊挽袖子。
李狗剩見狀,劈柴的動作一僵,下意識地覺得皮子一緊,強裝鎮定地問:“惡毒夫郎,你弄啥哩?我可不允許你打我!”
賀宜臼冷冷地瞥了眼這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暫時沒有理會,直接沖向了主屋。
趙青成功鉆進了屋子,還沒來得及雀躍,就見床上空無一人。
而且賀宜臼平日放置衣物配飾的那口衣柜也不見了!
他微微皺眉,但想著已經來了也不能空手而歸。
便在屋子里翻找起來。
墻上、床上、床下都被他挨個摸了個遍,竟然一個銅板都沒有看見!
見鬼了!
趙青灰頭土臉地從床下爬出來。
還沒來得及疑惑,身后的屋門被人暴力踹開了。
他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李狗剩發現他進來了。
剛想裝作柔弱可憐的模樣,一扭頭沒想迎面就對上了賀宜臼那張稠艷的冷臉。
嚇得他一屁股摔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指著人,“你你你……”
“你什么?”
賀宜臼冷笑著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頭發,對著人的臉就是來回狂扇,“見到老子好好的,激動壞了吧!”
“黑心腸的賤東西,在老子的屋子里鬼鬼祟祟的,是想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邊質問著,他又在人臉上狠狠地抓了幾下,痛得趙青胡亂尖叫。
“賀宜臼你瘋了,竟然敢打我!”
“死賤人,打的就是你!竟敢算計老子,看我不抽死你!”
趙青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又氣又怒:“賀宜臼你這瘋子,我什么時候算計你了,你少血口噴人!趕快放開我!”
他余光瞧見了站在門口的李狗剩,連忙伸出手,淚流滿面地求救?!肮肥8绺?,你快來救救我??!賀宜臼他瘋了!”
李狗剩被賀宜臼那殘暴的模樣看得頭皮發麻,對著趙青道:“我都是這樣被打過來的,等過了痛就不痛了,你自己忍忍?!?/p>
趙青被他這話氣得要吐血。
“屁眼欠淦的騷/東西,就這么饑不擇食,對著傻子都能發/騷?!辟R宜臼一腳踩在他的肚子上,來回碾磨。
“啊!”趙青慘叫了一聲,腰身弓成蝦米,痛得冷汗直冒,臉色慘白一片。
賀宜臼不解恨地又踢了人幾腳,直把人揍癱在地上動彈不得。
隨即他目光一轉,涼嗖嗖地掃在李狗剩的身上:“把人給我拖到村長家去,這賤人把我的看病錢全都給偷走了??!我非要叫他把錢給我吐出來不可??!”
李狗剩腦筋直,看著亂糟糟的屋內以及不見了的大衣柜。
當即就相信了趙青偷了他家的錢。
而且他已經多次告訴趙青不許進這間屋子了的。
他立即上前把要死不活,臉腫成豬頭的趙青往門外拖。
趙青氣得要死,艱難地開口:“狗剩哥哥,我真的沒偷…你家的東西!”
“狗剩哥哥,你相信我,都是賀宜臼在誣陷我,你別信他的鬼話!”他可憐兮兮地辯解著。
李狗剩頓時停下了腳步,有些狐疑地看向惡毒夫郎。
賀宜臼面無表情地沖上前就在趙青的臉上狂抽了好幾巴掌,直打得人嘴角出血說話困難才罷休。
隨即他看向有些動搖了的李狗剩,紅著眼質問:
“李狗剩,你不相信我,難道還眼瞎嗎?你看屋子里不見了多少東西,早上的時候還在的,趙青一來就全部不見了!”
他一副怒急攻心的模樣,死死地咬著唇瓣,面色蒼白地喘著氣,“我就知道,趙青是你的姘頭,所以你才這么的相信他、護著他!”
那聲音里是說不出的黯然。
“你胡說什么?趙青才不是我的姘頭!”
李狗剩連忙解釋,他才不像惡毒夫郎那般不守夫道。
“我才沒有不相信你,我知道是趙青偷了咱們家的東西?!?/p>
“你別生氣了,小心把自己氣死了。”李狗剩拽著趙青的一只腿,有些別扭地問:“惡毒夫郎,要不要我來背你走。”
賀宜臼被他的話堵得胸口淤塞,真想朝人大罵:老子就是愛氣怎么了!氣死了老子也高興?。?/p>
賀宜臼氣鼓鼓地看著人,像極了一只河豚:“那你還不快過來?!闭媸且稽c眼力見也沒有。
李狗??吹冒l樂,顛顛地拉著趙青的腿就往回走。
“……”后背被粗糲的地面磨得火辣辣痛的趙青,恨不得破口大罵。
奈何一張臉腫得不成人樣,根本張不開嘴。
而且這兩日夜間都在下雨,地面一片泥濘,他身上沾滿了濕泥草屑,當真狼狽至極。
此時村中人早都已經在田地里忙活,許多半大的小孩正背著背簍在田坎上挖野菜。
看到村道上姿勢各異的三人,全都好奇地抬頭觀望。
“咦那不是傻大個李狗剩?他怎么背著一個人,還有地上那個泥人又是誰?!”
村中枯燥乏味,難得有稀奇事兒看,個個都來了興趣。
就有人朝李狗剩大聲喊道:“狗剩,你這是做啥呢?”
賀宜臼立即就在李狗剩地耳邊小聲道:“就說趙青偷了我的救命錢,你正拉著他去找村長。”
李狗剩記得張大夫說了,惡毒夫郎的病嚴重,得好好地養。
而趙青偷了惡毒夫郎看病的錢,就是存心想讓惡毒夫郎去死。
那簡直不可饒??!
李狗剩眉頭一豎,朝那人大聲地回著:“惡毒趙青偷了我家夫郎的救命錢,我要找村長給討一個公道!”
說完,他就氣鼓鼓地加快了腳步。
???
聽著那回蕩在山野里的粗獷男音,一眾人聽得有點懵。
他說什么?說趙青偷了他夫郎的救命錢。
李狗剩的夫郎不就是那位“嬌少爺”。
就他打罵李狗剩的那精神頭,怎么忽然就要花錢救命了?
一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著鋤頭就要去村長家看熱鬧。
村長家的院門大開著,村長媳婦兒王翠花正在和兒媳王小月在院子里篩選育苗的種子。
突然見到一群人涌到她家門口,把倆人嚇得從小馬扎上站了起來。
王翠花愁著一張臉,連拍著大腿叫苦:“我滴老天爺,你們這是干嘛???我家可沒糧再借你們了!”
“我家現在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你們再逼著借,老娘直接在你們面前吊死算了??!”
王小月也就嫁給了姑姑家,勉強混了個水飽,沒在去年給餓死。
現在看見這么多村民都要來借糧,也心慌得緊。
忙跑到后院去喊公爹和自家相公。
眾村民:“……”
李狗剩卻是從人群里站了出來,他的身形格外的高大魁梧,在人群里非常的醒目。
他將早已經變成泥人的趙青扔到院子中。
看著村長媳婦兒,面無表情道:“我要村長給我做主!”
王翠花:“……”
“這這…這是誰?”王翠花被駭了一跳,湊近那人的面前不確定地問道。
“那是趙瘸子家的小兒子,趙青!”有好事的人應和著,“說是偷了狗剩媳婦兒的救命錢,被李狗剩抓了個正著,就被打成這慫樣了?!?/p>
裝病趴在李狗剩肩頭的賀宜臼,眉頭不由得挑了挑。
這位兄弟給力??!
這時村長陳有財和他的兒子陳亮也從后院走了過來。
正好聽見了那人說的話。
看著地上之人的慘狀,陳有財認真辨認了一番,這才確定地上之人就是趙瘸子的小兒子趙青。
他不由皺眉看向了李狗剩,“狗剩,你這下手也不免太狠了些?!边@都打得瞧不出人樣了。
李狗剩重重地哼哧了一聲:“都是他自找的,誰叫他偷了我夫郎的救命錢!”
“當真?”陳有財捋了捋胡子,不是他不信,但李狗剩是全村人都知道的傻子,這傻子的話怎么說也不能全信。
李狗剩單手掂了掂背上之人的屁股,神色很是認真:“我從來不說假話來騙人的!”
“……”
賀宜臼不自在扭來扭屁股,氣得想要掐死這個死貨。
這狗東西諷刺誰呢,他爹的還要占他的便宜,果然是一只壞狗!
他輕咳了幾聲,病懨懨地抬起頭:“村長,狗剩說的都是真的,大家如果不信可以去我那住處一瞧究竟!”
更新時間:2025-04-18 21:3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