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灣的智能窗簾在05:47分自動卷起，程予在360度監控紅點的注視下驚醒。床頭柜上的基因定制早餐騰著熱氣，山藥排骨粥的香氣里混著納米機器人的金屬腥味。鄧硯深的字條壓在琉璃碗底，凌厲字跡刺破宣紙：【早餐溫度恒定37℃，你胃酸PH值需要精準校準】

程予的指尖剛觸到瓷勺，天花板突然降下全息投影。鄧硯深穿著實驗室白大褂的影像正在解剖臺前工作，手術刀精準剝離著某具尸體的迷走神經。"這是你上周的消化系統掃描圖。"男人頭也不抬地說，背后的顯示屏突然切換成程予胃部的3D模型，那顆五歲時吞下的翡翠耳墜正在幽門處泛著冷光。

"吃掉。"

真正的鄧硯深推門而入，銀灰西裝沾著焚香氣息。他腕間的量子手表投射出壓力光譜，程予吞咽時喉結的每絲顫動都被換算成數據流。當瓷勺第三次避開納米機器人最密集的區域，男人突然捏住他的下頜："挑食的壞習慣，得治。"

溫熱的粥被灌進喉嚨，程予在窒息中看清對方領帶夾的紋路——那根本不是裝飾品，而是微型量子掃描儀。粥里的納米機器人順著食道壁爬行，在后頸芯片處匯聚成發光的莫比烏斯環。

記憶閃回像高壓電擊穿神經。五歲生日的濃煙中，母親將翡翠耳墜塞進他嘴里："去梧桐巷找......"后半句被爆炸聲吞沒。此刻程予的視網膜上，母親臨終前的瞳孔倒影正被解析放大——那個抱著消防栓沖進火場的男人側臉，與鄧硯深的輪廓完美重疊。

"你改造了我的記憶。"程予打翻粥碗，粘稠液體在地面爬行成三星堆圖騰。

鄧硯深單膝跪地，用絲綢領帶擦拭他嘴角："是你主動選擇的遺忘。"領帶夾突然刺入程予頸動脈，抽取的血樣在玻璃管中分離出七種顏色，"今天拍賣會，我需要你保持最佳狀態。"

君合秋拍的防彈玻璃展柜里，Lot119號拍品正在全息投影中旋轉。那是程父生前設計的初代跑車模型，底盤刻著程氏集團破產前最后的產品編號。當競價攀升到八位數，程予突然發現模型尾燈閃爍的摩爾斯密碼——與他童年臥室夜燈頻率一致。

"想要嗎？"鄧硯深的氣息拂過他耳后芯片，競價牌在指尖翻飛如手術刀，"你父親給它裝了有趣的彩蛋。"

程予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在槌音落定的剎那，他看見拍賣師耳后的皮膚下，三星堆青銅面具的紋路正在蠕動。防彈玻璃炸裂的瞬間，鄧硯深的手掌覆上他眼睛："別看。"

納米機器人從粥里復活，在硝煙中織成防護網。程予在指縫間窺見翡翠子彈穿透人體，中彈者的血液竟凝結成玉珠。當混亂中有人拽住他手腕，他聞到機械潤滑油的刺鼻味道——那是個右臂改造成螳螂刀的女人，她的面容與自己有七分相似。

"林悅，我的半成品。"鄧硯深一槍打穿女人肩胛，流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量子代碼，"下次改進腦機接口時，記得加密情感模塊。"

程予在安全通道狂奔，防火門在他面前次第爆開。當他跌入地下停車場，陳警官的電子煙紅光在暗處明滅："程少爺，想看看你母親真正的尸檢報告嗎？"全息投影在輪胎上展開，法醫照片顯示程母顱骨內嵌著與程予同款的芯片，翡翠耳墜的棱角刺穿了小腦。

追擊者的腳步聲逼近時，陳警官突然扯開衣領。他后頸的蛇形刺青正在發光，與拍賣師皮膚下的紋路共振："他們在你每個克隆體身上都刻了這種東西，像給牲口打烙印。"

回到翡翠灣時，暴雨正在清洗落地窗上的血漬。鄧硯深站在基因檢測儀前，屏幕上跳動著程予的情緒曲線："你的杏仁核在見到林悅時異常活躍，這很危險。"他拆開繃帶，露出腕骨處新鮮的激光刻痕——那是程予的唇形。

當強制鎮靜劑注入靜脈，程予在眩暈中聽見最后的話語："睡吧，明天要給你換個更聽話的胃。"

更新時間：2025-04-18 20: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