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麗的電擊器擦著程海的耳際劃過，在冰柜金屬門上爆出藍紫色電光。林雨晴趁機將人造晶體塞進手術刀柄的暗格，不銹鋼刀柄瞬間結滿白霜——這是她為應對突發情況特制的液氮冷藏裝置。

"把東西交出來！"王曼麗的高跟鞋在防滑地膠上發出刺耳摩擦聲。程海抓起停尸臺的塑料布罩向她，福爾馬林溶液在空中潑灑出刺鼻的雨幕。林雨晴借著霧氣掩護，用解剖剪切斷太平間的電路總閘。

黑暗如墨汁般漫開，三人的呼吸聲在停尸柜的嗡鳴中此起彼伏。程海摸到老李遺體的左手，無名指關節有塊凸起的骨痂——這是機械廠老工人的共同特征。他按著記憶中的方位摸向出口，指尖突然觸到王曼麗絲質襯衫的袖扣。

"你逃不掉的。"王曼麗的香水味里混著血腥氣，"周總在走廊布置了..."話音未落，林雨晴的手術刀已抵住她頸動脈，刀柄的低溫讓皮膚瞬間收緊。

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程海看見走廊躺著兩具保安尸體。他們的瞳孔異常擴散，耳后都有針孔狀傷口——這是周慕白保鏢慣用的氰化物注射手法。林雨晴用鑷子夾起尸體旁的翡翠碎屑，在紫外線燈下顯出血色熒光。

"跟著血跡走。"程海發現血滴形狀呈橢圓形，這是從高處墜落時濺射的形態。血跡在消防通道前消失，但防火門把手上沾著機械廠特有的防銹漆碎屑。

地下二層車庫的冷庫門前，程海用老李的工牌刷開電子鎖。警報聲突然大作，液晶屏顯示需要虹膜驗證。林雨晴取出液氮冷藏的晶體，在零下196度的極寒中，激光刻碼折射出詭異的虹膜紋路。

"驗證通過。"機械女聲響起時，冷庫的氮氣閥門突然開啟。程海扯下消防斧劈開通風管道，將林雨晴推進豎井。王曼麗的尖叫在身后被低溫凍結，她的Gucci手包掉落在冷庫地板上，摔出微型注射器。

冷庫深處堆著成箱的深科技年報，每本都用真空袋密封。程海撕開1995年的封套，油墨味里混著刺鼻的杏仁味——氰化物揮發的氣息。林雨晴用手術刀剖開裝訂線，內頁夾層里露出銀行的保險箱密鑰。

"這才是真正的年報。"程海的手電光掃過數字，每股收益后都跟著暗紅色指紋。老吳的寶麗來相機突然吐出一張相紙——紫外線下，指紋顯露出周慕白家族成員的DNA編碼。

通風管道傳來金屬刮擦聲，程海將年報塞進尸袋，從兜里掏出一把三角釘輕輕的撒落。后方追擊者的慘叫伴隨著工具墜落的叮當聲。當他們爬出醫院焚化爐的排煙口時，黎明正被機械廠的濃煙染成鉛灰色。

在廢棄的機械廠車間，程海用乙炔槍切開老李的更衣柜。銹蝕的鎖芯里掉出半張工牌，磁條在強磁鐵作用下顯露出隱形信息："虹膜密碼需配合聲紋驗證"。

林雨晴將老李的遺物錄音帶放入開盤機。沙沙的背景音里，機械沖床的節奏突然組成摩爾斯電碼。程海用示波器捕捉聲波圖譜，發現0.21赫茲的次聲波與年報中的異常收益波動完全同步。

"這是生物識別的聲紋密鑰。"老吳戴著防毒面具沖進車間，"周慕白的保鏢正在包圍這里！"他將改裝過的地質勘探儀對準地面，顯示屏上出現地下金庫的三維結構圖。

程海駕駛廠區的老式叉車撞開地下通道閘門。林雨晴在后座操作電磁脈沖裝置，沿途的監控探頭接連爆出火花。追擊者的豐田霸道在狹窄隧道里擦出連串火星，車載機槍的彈鏈在混凝土墻面鑿出長竄坑坑洼洼，仿佛死亡樂章的五線譜。

"左轉！"老吳嘶吼著指向通風井。程海猛打方向盤，叉車鏟斗掀翻輸油管道。汽油傾瀉而出，林雨晴的手術刀在金屬井壁上擦出火花，烈焰瞬間吞沒追擊車隊。

匯豐銀行的地下金庫深達百米。程海將老李的虹膜晶體嵌入掃描儀，林雨晴播放的沖床錄音在密閉空間里回蕩。當三重驗證通過的綠燈亮起時，鈦合金閘門緩緩升起。

成捆的債券上印著機械廠的LOGO，每張都沾著遇難者的血指紋。周慕白的全息影像突然浮現："你們以為贏了？"他的笑聲在防彈玻璃間折射，"這些債券早被植入納米..."

老吳的鉛制密碼箱突然發燙，蓋革計數器的尖叫說明了一切。程海抓起債券拋向防彈玻璃，林雨晴用液氮罐制造低溫屏障。當金庫自動噴淋系統啟動時，混著硼酸的水霧中和了輻射塵埃。

香港維多利亞港的夜霧裹著咸腥氣，程海站在天星碼頭，西裝口袋里的人造晶體隔著布料發燙。老吳調試著偽裝成旅行箱的電磁干擾器，箱蓋上貼著“富士山旅游團”的貼紙。林雨晴最后一次檢查耳麥：“金庫的備用電源在B2層配電室，爆破組會在21:30切斷?！?/p>

中環的霓虹燈將匯豐大廈映成巨獸。程海混入加班的投行職員隊伍，工牌上的“IT維護員”字樣在閘機綠光下閃爍。電梯轎廂的監控攝像頭突然轉向，他借著扶眼鏡的動作按下紐扣干擾器——這是用機械廠微型軸承改裝的，能讓畫面定格3秒。

金庫走廊的防彈玻璃映出程海變形的臉。他撕開左眼特制隱形眼鏡，人造晶體的虹膜紋路在紅光掃描下泛起詭異的光暈。警報器突然尖叫，七座保險柜同時彈開的氣流掀起他額前碎發。

成捆的債券在防輻射玻璃柜中泛著冷光，每張都印著臨江機械廠的鷹徽標志。程海用鑷子夾起最上層債券，紫外線燈下浮現出老李的指紋——這是用遇難者骨灰調制的防偽油墨。

“驗證通過?！睓C械女聲未落，立柱后的保鏢已舉槍瞄準。程海認出領頭的刀疤臉——三年前在港口用氰化物針劑滅口的劊子手。

程海抓起債券拋向空中，紙張飄灑中刀疤臉的視線被“機械廠1995”的水印短暫遮蔽。老吳在通風管道按下快門，寶麗來相紙吐出的瞬間，他看見債券背面用微雕技術刻著的瑞士賬戶。

“C4區域入侵！”保鏢的戰術手電掃過地面。程海撞碎消防柜，防火斧劈開防爆玻璃的聲響震耳欲聾。他將證據箱擲向旋轉門外的記者團，香港《明報》首席攝影師的鏡頭穩穩接住拋物線。

尖沙咀的霓虹在雨中仿似暈染的血霧。程海沖入重慶大廈后巷，改裝過的抓鉤槍帶著他攀上晾衣架。刀疤臉的子彈擊碎晾曬的咸魚，空氣里炸開腐臭的腥氣。

重慶大廈的霓虹招牌在雨幕中模糊不清似幽靈的眼睛。程海扯開浸透冷汗的襯衫，混入南亞商販的人群。香料攤后的暗門通向地下黑市，老吳的電磁干擾器正在這里充電。

"三號鋪有眼線。"林雨晴的警告讓程海后頸發緊。他抓起攤位的咖喱粉撒向追蹤者，辛辣的煙霧里，改裝過的諾基亞3310發出摩爾斯電碼的震動——那是老吳用公用電話亭傳來的逃生坐標。

在B座17層的鴿子籠旅館，程海用萬用表檢測債券的防偽芯片。紫外線燈下，钚-239的放射性標記在蓋革計數器上跳起死亡之舞。他突然扯斷臺燈電線，裸露的銅絲插入通風管道——整層樓的監控系統在電火花中癱瘓。

刀疤臉的軍靴聲回蕩在防火梯間。程海翻出窗外，攀著晾衣繩滑向對面唐樓。香港的暴雨將他澆透，懷中的債券在風雨中嗚咽作響，仿佛在為那些冤死工人鳴不平。

廟街夜市的人潮吞沒了程海。他在算命攤前摘下假發，反穿外套變成橙色工裝。刀疤臉在海鮮排檔掀翻桌子的瞬間，程海已鉆進送冰鮮的廂式貨車。

"去油麻地警署后巷！"他甩給司機兩張浸濕的紙鈔。后視鏡里，追蹤者的摩托車在濕滑路面打旋，撞進堆滿魚丸的推車。

天星小輪鳴笛啟航時，刀疤臉的匕首已抵住程海后腰?！疤氯?，或者看著記者喂鯊魚?！背毯Ｆ骋娋S多利亞港的游艇上，《明報》記者正被槍指著太陽穴。

他突然仰頭撞向刀疤臉鼻梁，懷里的債券撒向夜空。海風卷起紙鈔的瞬間，老吳的快艇從貨輪陰影中竄出，探照燈將漫天債券照得雪亮。記者們的長焦鏡頭瘋狂閃爍，周慕白的犯罪證據在全世界直播中飛舞。

程海潛入渡輪底艙，咸澀的海水灌滿鼻腔。應急通道的熒光涂料指向輪機艙，老吳的電磁脈沖炸彈正在這里倒計時。當刀疤臉追至鐵梯時，程海扯斷消防水帶——高壓水流將追兵沖進燃油泄漏區。

"還剩五十秒！"林雨晴的尖叫刺破耳麥。程海用防火斧劈開逃生艙門，爆炸的氣浪將他推入維多利亞港的黑色波濤。

中環的摩天樓群在晨霧中如墓碑林立。程海渾身濕透地站在匯豐獅像前，手中的蓋革計數器仍在嗡鳴。林雨晴從診所拋下的急救包砸中垃圾桶，里面是中和輻射的普魯士藍膠囊。

"他們在油墨里摻了死亡。"老吳的寶麗來照片顯示，債券防偽層析出遇難者的DNA鏈。當警笛聲包圍中環時，程海將最后一批債券撒向天空——那些印著機械廠徽章的白鴿，正在啄食香港金融心臟的腐肉。

旺角街頭，程海蹲在報攤前翻開《蘋果日報》。頭版是他騰空拋灑債券的剪影，配圖說明寫著“正義散財童子”。林雨晴的加密短信在BP機閃爍：“油麻地安全屋，密碼是你入職機械廠日期。”

安全屋的冰箱里凍著虹膜晶體，老吳正在用液態氮清除追蹤芯片。電視機突然插播緊急新聞：匯豐銀行金庫發現放射性物質，中環全面封鎖。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程海盯著債券防偽層析報告，“周慕白在油墨里摻了钚-239?！鄙w革計數器的嗡鳴中，他們知道這場對決遠未結束。

刀疤臉在尖沙咀的廉價旅館擦拭蟒蛇左輪，槍身上的“ZXM”刻痕在霓虹燈下泛紅。電視里正重播機械廠火災新聞，遇難者名單上有他堂弟的名字。酒瓶上的倒影突然扭曲成叔叔的臉——那個因工傷癱瘓后被周慕白斷藥致死的鍋爐工。

手機震動，周慕白發來新指令：“解決程海，補償金翻倍?！彼テ鹁破吭蚁蜱R子，碎片里的無數個自己同時舉槍，有個聲音在耳畔低語：“你究竟在保護誰？”

刀疤臉在程海的安全屋留下彈孔拼成的問號。七顆子彈嵌入墻面，旁邊是老李的工號：950417。程海在彈孔里發現微型膠卷，顯影后是周慕白克扣撫恤金的原始憑證。

“為什么幫我？”程海在渡輪上冷聲問道。刀疤臉扯開衣領，露出機械廠爆炸留下的燒傷疤痕：“我本名叫李國棟，老李是我親叔?！焙ｏL卷起他拋入深淵的手槍，浪花吞沒了最后的懺悔。

程海蜷縮在機械廠廢棄的鍋爐房，手機屏幕的藍光照亮78條未讀短信。最新一條來自遇難焊工老張的妻子：“程兄弟，學校催繳娃的借讀費...”他盯著賬戶余額里剛做空深科技賺的42萬，拇指在轉賬鍵上顫抖。

窗外飄來紙錢燃燒的氣味。今天是老李的百日祭，遺屬們在廠區空地搭起靈堂。程海戴上棒球帽混入人群，聽見老李的女兒小滿在念悼詞：“爸爸說工廠是他第二個家...”他突然想起火災當夜，老李把他推出車間時手掌的溫度。

“程海！”寡婦劉嬸揪住他衣角，龜裂的手掌紋路里嵌著金屬碎屑，“老周說你能幫我們要回補償金？”她的瞳孔里倒映著程海西裝革履的身影，眼神里的渴望閃著刺目的光。

程海站在銀行柜臺前，轉賬單上的金額被汗水洇濕。柜員疑惑地打量這個分78次匯款的男人，每筆5000元是普通人半年的工資??！“這是買命錢。”他想起操盤深科技時，那些被自己親手砸盤的散戶。

林雨晴在ICU修改深科技審計報告，心電監護儀的曲線與K線圖詭異同步。王曼麗舉著針管逼近時，她突然扯掉氧氣管：“你女兒在圣保羅書院三年級吧？”電腦屏幕亮起校園監控畫面，王曼麗癱坐在地，香奈兒套裝沾滿藥液。

“做個交易?！绷钟昵绮恋舸竭叺难獫n，“我要周慕白的醫療檔案?！碑敶蛴C吐出白血病診斷書時，兩個女人在消毒水味里哭笑著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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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4-18 13:00: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