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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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之后,皇上雖復了華妃協理六宮之權,但是皇上去延禧宮的次數最多,總在安陵容處坐坐,連帶著去齊妃和富察貴人那里的次數也多了起來,惹得宮里其他的妃嬪艷羨不已,若是能在延禧宮,多少能分一杯羹。延禧宮迎來了少有的和睦,齊妃和富察貴人對待安陵容也客氣了起來。

皇上膝下子嗣少,對溫儀公主很是喜愛。無論再怎么繁忙,皇上總要抽出時間去看看溫儀,溫儀一日日的胖起來,現在已會走了,踉踉蹌蹌,憨態可掬。

皇上常稱贊敬嬪將溫儀養的好,賞下不少珠寶珍玩。敬嬪的華音殿熱鬧異常,而一旁惠貴人的存菊堂顯得冷清了不少。

皇上也曾去存菊堂,惠貴人只是以禮相待,不甚熱情。對比著剛入宮時,那時正得寵愛,如日中天,一句喜歡菊花,皇上便賞下多少珍貴菊花來,瑤臺玉鳳、胭脂點雪、紫龍臥雪、雪海、玄墨,連珍貴得綠菊也是巴巴的送過來。如今卻只有幾盆粉荷花和兩盆白玉珠簾,還是榮貴人差人送來的。

皇上坐在窗邊,看著那兩盆白玉珠簾久久不語?;葙F人見皇上盯著菊花看,也不說話,只得開口:“那是榮貴人贈與臣妾的?!?/p>

皇上默默,也知曉容兒一向與惠貴人交好:“惠貴人,你曾說你喜歡菊花,喜歡菊花的什么來著?”

惠貴人雖是不耐煩卻也淡淡回到:“臣妾說過的,喜歡菊花的氣節。寧可枝頭抱香死,不肯吹落北風中?!?/p>

皇上喃喃道:“寧可枝頭抱香死,不肯吹落北風中?!?/p>

惠貴人的笑容變得極淡極淺,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似的,皇上又靜了半晌:“所以你不愿意理朕是么?覺得朕委屈了你?”

惠貴人不想皇上竟會這般直白地問了,雖驚訝卻也不想再和皇上剖心論情,只淡淡地回到:“皇上說笑了,臣妾不敢?!?/p>

皇上卻自嘲地笑了起來:“你不敢?”

惠貴人并不答話,皇上心內也不由地惱怒起來:“那你便好好想想,朕何曾委屈過你?何日想通了再來告訴朕?!?/p>

說罷起身離去,惠貴人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只緩緩起身行禮:“臣妾恭送皇上?!?/p>

她那時心如刀絞,禁足時受了多少磋磨,他只輕飄飄的一句,何曾委屈過她,何其可笑!惠貴人懶懶地起身,一抬頭便看見溫太醫站在院子里。

溫太醫站在院子里,恭謹的臉上多了幾分憐憫,惠貴人看著他的神色不免懊惱,待溫太醫進來,伸手搭脈忍不住問道:“溫太醫,你是在可憐我嗎?”

溫太醫默默不語只專心診脈,問了幾句飲食作息,眉頭越發皺著?;葙F人覺得溫太醫臉上的那抹憐憫刺眼,按捺不住還想再問,溫太醫卻截了話頭:“小主,你的腸胃不太好,要好好調理才是,即將入冬,你的身子弱,更要好好調理。不如拿些山參煨烏雞湯喝?!?/p>

惠貴人從中毒之時便換了溫太醫診脈,日常也是溫太醫跑前跑后的照料。他來之時正是惠貴人失寵的時候,惠貴人的倔強,脆弱,都在溫太醫面前展露。

一次次的相處之后,溫太醫對眼前的人多了幾分異樣的感覺,他從未見過這樣堅韌決絕的女子,即便知道在宮中沒有恩寵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她還是毅然決然的不低頭。

這樣的人,他怎么會憐憫,只有無限的心疼與敬佩。溫實初靜靜地看著惠貴人柔聲道:“微臣怎會可憐小主,小主所受的苦微臣都看在眼里。說句越矩的話,我只是心疼小主罷了。”話一說出口,溫實初就愣在那里,他怎地把心里話說了出口。

惠貴人臉騰的紅了起來,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只羞的手腳也不知道往哪放。溫太醫反應過來也忙收拾東西落荒而逃,迎面對上了正要進來的彩月,溫太醫也沒抬頭只顧著往前走。彩月站在院子里,看著急匆匆的溫太醫,有些疑惑,一向穩重的溫太醫,今日這是怎么了?

剛要轉身,又見溫太醫風風火火地回來:“彩月姑娘,最近天冷了起來,你家小主身子弱,別老是開窗,尤其是早晚,容易著涼。只中午開開窗就好?!闭f話時頭也不抬,說一說完急匆匆地轉身去了。

彩月打簾進門:“小主,今日溫大人怎么這么奇怪,竟像是后面有人追他一般。”

一回頭卻見惠貴人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臉色緋紅,彩月忙上前:“小主,你這是怎么了?

惠貴人的眼睛里有著異樣的光彩,彩月很久都沒有在她眼睛里看到這樣的神采了,彩月心里有些許的想法,朦朦朧朧的,卻不敢深想,畢竟那個念頭可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看著惠貴人的樣子她又有些心疼,小姐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的時候了,雖是臉上沒有笑,可那種變化她是能感覺出來的。

惠貴人心里洶涌起伏,一直以為只有她自己關注著溫大人,那說不出口的感情竟然也是有著落的,溫大人他也在關注自己。胸膛里的心重新跳動了起來,身子也暖了。

溫太醫回到太醫院,心還是噗通噗通亂跳,直懊悔自己怎么能說出這樣得話來,又擔心惠貴人會覺得他唐突。想到這里又恨不能再到惠貴人面前解釋一番。想了想又坐下,他這樣的人哪里配得上惠貴人呢。

一直以來他都有點優柔寡斷,耳根子又軟,對甄嬛便是那樣,即使知曉她是利用自己也硬不起心來。也不知什么時候他有了變化,似乎是從去到榮貴人宮里?他在榮貴人的只言片語里了解惠貴人,勾勒惠貴人的樣子,他想過那樣的人,世間真能存在嗎?

菊花般的人,高潔,堅韌,優雅而又淡泊。直到那日見了惠貴人,才驚覺世間真有這樣的人。初見便是驚艷,相處起來才覺珍貴,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低首間,風從窗縫里吹了進來,冰冷的風夾雜著青草地香味,凌冽而又提神,有一絲寒意從溫實初地心底蔓延上來,這樣的情意,斷不能讓人知曉,若是一個不慎,便是一把利刃,會害死眉兒的。

誰也不知道,在這個初冬的季節,有人歡喜如暖春,有人堅定如磐石。有人卑微到塵埃里,突然找尋到了存在的意義,有人伶仃獨行備受煎熬時,突然有人攜手同行。

十二月間紛紛揚揚下了幾場大雪,大雪綿延不斷。積雪看起來有二尺之厚,因雪后難行,皇后免了各宮行禮問安,淳常在便來尋安陵容說話,見著延禧宮內有幾株紅梅,淳常在起了玩心,非要在宮里堆個雪人。

安陵容剛開始還阻攔,生怕凍著淳常在,富察貴人卻笑著阻攔,讓她玩吧,能出什么事。安陵容還想再說什么,身后響起齊妃的聲音:“你也太啰嗦了,讓她玩吧,若是不放心叮囑她多穿件大氅也就罷了。”安陵容無奈,只能讓宮里的人準備些紅棗姜茶預備著。

淳常在堆了一個雪球出來,引得安陵容身邊的寶鵑連連探頭,安陵容覺得有些好笑,便也命她一起去玩,底下的小丫鬟們見狀也都一窩蜂地涌過去,嘰嘰喳喳地,一會兒說下巴太尖了,一會說耳朵太大了,又說眼睛太小,一會說嘴巴太厚了。

兩撥人吵個沒完,淳貴人身量不高,穿的又嚴實,活像一個福娃娃,兩只眼睛似天上的星星一般亮,骨碌碌地轉著說不出地天真爽朗。如鈴般的笑聲灑滿整個院子,富察貴人喃喃道:“自從入了宮,再難聽到這樣無拘無束的笑聲了?!鞭D念又想到淳常在終有一天也要侍寢的,也會成為后宮妃嬪的一員,不由一黯。

安陵容似是看出了富察貴人的失落,上前柔聲:“姐姐是滿族人,我自小聽說滿族人冬日會在家里烤肉,喝酒,一家子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是不是?”

富察貴人想起在家的日子,阿瑪和額娘都寵著她,打小什么事情都做了,也從沒受過拘束:“是呀,哪像你們,聽說你們在家不是繡花就是學規矩,要么就是在學琴棋書畫,當真無趣的很。我小時候可是賽過馬,套過羊的。你又豈能和我比?”說著說著,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張揚與不屑。

側臉看見神色尷尬的安陵容,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好意思地低了頭,復又抬起頭大方道:“我沒你們那么多的彎彎繞繞?!彼坪跤钟X得這話也不對,臉慢慢的紅了:“我的意思是,我這話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p>

剛說完就看見安陵容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神,又心虛的:“好吧,我承認,剛開始確實有那么一點,可后來見你為了惠貴人居然敢自己擋刀子,我就打心眼里佩服你了。后宮其他人背后說你我可沒有再參與過?!?/p>

安陵容只想著,前世怎么沒發現富察貴人這么可愛,雖說她有點小姐脾氣,可是心腸卻不壞。況且自己前世害的她沒了孩子,心里只覺得愧疚,對她也就更寬容了。

富察貴人見安陵容沒有回話,還以為安陵容還記恨她,不高興地推著她:“你這個人,好不好的也說句話呢,不說話算什么?!?/p>

安陵容再也撐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我并沒有覺得你不好,只覺得今日的你可比平日可愛多了?!?/p>

富察貴人見她這般也笑了起來,齊妃只站在那里笑著看著:“別在這里閑話了,去看看淳貴人的雪人吧?!?/p>

說著三人攜手走到梅花樹下,只見雪人有齊腰那么高,頭頂還戴著七彩攢珠發簪,雪白的臉龐圓滾滾的,眼眸烏黑,唇間一抹紅。湊近一看,眼睛是用了黑色棋子,胭脂汁子畫的唇。白蘿卜雕刻的鼻子很堅挺,臉龐雕刻的十分精致,身材卻是圓滾滾的。

安陵容看看雪人又看看淳常在,眼神來回,直笑得直不起腰:“淳兒,淳兒,堆了個像自己得胖美人?!北娙嗽葲]覺得,安陵容這么一嚷也都對比起來,一時間眾人都笑個不停。淳貴人氣得直跺腳:“就屬榮姐姐愛欺負人!美人就美人吧,還說胖美人。”

安陵容拉起淳貴人的手,將她引至雪人面前:“你自己看,可不是一樣的?!?/p>

眾人的笑聲更大了。

說笑間,齊妃也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又想起自己是一宮之主,自是要看顧好眾人,若是皇上問起也不至于無話可說:“別只顧著玩,你們快把身上的雪撣撣,再去喝碗熱熱的紅棗姜茶。若是受了風寒,難受不說,還得吃藥。別人還以為咱宮里凈出些病秧子呢?!?/p>

齊妃何時這么溫聲細語過,地下的奴才丫鬟只覺得貼心,忙稱是下去了。安陵容也遣奴才將各屋里的炭火燒的足一點,又看著淳貴人喝了兩碗紅棗姜茶才作罷,淳貴人辣的眼淚直流,大喊后悔,若是知道要喝這么辣的姜茶,便不玩雪了。

更新時間:2025-04-17 15: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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