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縣外的官道上揚起一陣塵土。王清風蹲在路旁的山坡上,手指輕輕撥開眼前的灌木叢,
目光鎖定在遠處緩緩移動的黑點上。"來了。"他低聲道,
身后的李慕白立刻向埋伏在兩側的縣衛隊打了個手勢。
五十名流寇排著松散的隊伍沿著官道走來,他們衣衫襤褸,大多數人只穿著破爛的皮甲,
手中的武器銹跡斑斑。隊伍中間是五輛吱呀作響的牛車,上面堆滿了糧食口袋。
"三百石糧食,"張虎在王清風耳邊小聲說,"夠他們吃三個月了。"王清風點點頭,
目光掃過自己帶領的三十名縣衛隊士兵。每個人都穿著統一的鐵札甲,腰間掛著制式環首刀,
手持長矛或強弩。這是他們組建縣衛隊后的第一次實戰,裝備上的差距讓他心里有了底。
"記住,盡量留活口。"王清風下令道,"這些人大多是被逼上梁山的流民。
"當流寇隊伍完全進入伏擊圈時,王清風猛地揮下手臂。"放箭!"二十支弩箭呼嘯而出,
瞬間放倒了七八個流寇。流寇隊伍頓時大亂,有人大喊"有埋伏",
更多人則是驚慌失措地四處張望。"殺!"張虎一聲怒吼,率先從山坡上沖了下去。
縣衛隊士兵緊隨其后,鐵甲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流寇頭目是個滿臉橫肉的壯漢,
他揮舞著一把缺口的大刀,試圖組織抵抗。"別慌!他們人少!"他吼叫著,但話音未落,
一支弩箭已經釘入他的肩膀。王清風沒有急著沖下去,而是站在高處觀察戰局。
他看到李慕白帶著一隊人從側翼包抄,切斷了流寇的退路。張虎則如猛虎下山,
一人就撂倒了三個試圖抵抗的流寇。戰斗幾乎是一邊倒。
縣衛隊的鐵甲讓流寇的武器難以造成有效傷害,
而他們的長矛和弩箭卻每一次出擊都能放倒一個敵人。不到一刻鐘,
大部分流寇就放棄了抵抗,跪地求饒。"清點人數!"王清風走下戰場,
靴子踩在泥濘的土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李慕白快步走來:"擊斃二十三人,俘虜十七人,
逃走約十人。我方三人輕傷。"王清風點點頭,走向那幾輛牛車。他劃開一個糧食口袋,
黃澄澄的粟米流了出來。"果然是搶來的官糧。"他嘆了口氣,"把這些糧食運回縣里,
分給受災的百姓。""大人!"張虎押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年輕流寇走過來,"這小子想逃跑。
"那流寇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瘦得皮包骨頭,眼睛里滿是恐懼。"大人饒命!
"他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我是被逼的!他們抓了我弟弟..."王清風蹲下身,
平視著年輕人的眼睛:"你弟弟在哪?""在...在他們的營地里。"年輕人顫抖著說,
"他們說如果我不跟著搶糧,就殺了我弟弟。"王清風站起身,
對李慕白說:"記下營地方位,明天帶人去搜救。"然后轉向年輕流寇,"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阿樹...""阿樹,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會救出你弟弟。但現在,
你得跟我們回縣衙接受審問。"處理完俘虜和繳獲的物資,
王清風這才注意到三名傷員已經被安置在路旁的大樹下。蘇婉清正帶著兩名醫女在那里忙碌。
他走過去時,蘇婉清正為一個手臂受傷的士兵清理傷口。她動作嫻熟地用燒酒沖洗傷口,
然后敷上藥膏,最后用干凈的麻布包扎好。"箭傷不深,但要注意別碰水。"她對士兵說,
聲音溫和卻堅定,"三天后到醫事署換藥。"王清風站在一旁,看著她專注工作的側臉。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輪廓。
他發現蘇婉清處理傷口的手法比兩個月前更加熟練了,
那些曾經讓他擔心的緊張和猶豫已經完全消失。"王大人。"蘇婉清抬頭看見他,微微一笑,
"聽說大獲全勝?""多虧了這些好兒郎。"王清風指了指傷員,"他們情況如何,
傷的怎么樣?""都是輕傷。"蘇婉清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最嚴重的是老趙肩膀上的刀傷,但也沒傷到筋骨,休養半個月就能好。
"王清風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有血跡,袖口也沾了些污漬,但她的神情卻異常平靜。
這與他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個會因為見到血而臉色發白的閨秀判若兩人。"你進步很快。
"他忍不住說。蘇婉清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實踐出真知。"她輕聲回答,
眼睛卻亮了起來,"再說,有這么多士兵信任我,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王清風突然有種沖動想握住她的手,但最終還是克制住了。
他轉而說:"我們繳獲了不少糧食,明天開始可以給城東的災民分發一些。""那太好了。
"蘇婉清眼睛一亮,"我正擔心那里的孩子們營養不良。對了,傷員需要休息,
最好找幾輛車...""已經安排好了。"王清風指了指正在裝運糧食的牛車,
更新時間:2025-04-10 16:1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