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黔東獨立師 無語駱駝 112869 字 2025-04-05 13: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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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黔東這片山川縱橫的大地之上,八嶺山猶如一道天然的雄關,穩穩地扼守在銅仁至印江的交通要沖。這座山氣勢磅礴,山頂處,八座山嶺首尾相連,如巨龍蜿蜒,連綿起伏數十里。它們在云霧的繚繞下,時而若隱若現,時而清晰可見,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山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深壑,陡峭的崖壁如同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劈開一般,令人望而生畏。谷底時常傳來呼嘯的風聲,仿佛是遠古的嘆息,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而又恐怖的氛圍。

山腰處,一條棧道宛如絲帶般蜿蜒曲折。這條棧道狹窄而悠長,由大小不一的石板鋪就而成,石板間的縫隙里長滿了青苔,見證著歲月的流逝。棧道的兩側,是簡陋的木質護欄,在風雨的侵蝕下,早已變得斑駁不堪,仿佛隨時都會斷裂。由于八嶺山森林茂密,草木繁盛,這里成為了惡禽猛獸的樂園。兇猛的老虎、狡黠的惡狼、矯健的山豹等時常在山林間出沒,它們隱匿在茂密的枝葉之后,用那幽綠的眼睛窺視著過往的行人。因此,若是只有寥寥三五個人,根本不敢踏上這條棧道。人們必須結成大隊人馬,相互依靠,彼此照應,才敢嘗試通過。

不僅如此,商隊們為了確保安全,還想出了一系列的應對之策。他們備足了鞭炮,那一串串鞭炮如同紅色的長龍,整齊地排列在行囊之中;又帶上了號角和銅鑼,號角的聲音低沉而悠長,銅鑼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一路上,他們不敢有絲毫懈怠,不時點燃一掛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瞬間打破山林的寂靜;緊接著,吹響一陣號角,那尖銳的號聲在山谷間回蕩;隨后,再奮力敲擊一會銅鑼,“哐哐”的鑼聲震耳欲聾。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曲威懾的樂章,目的就是要讓那些兇禽猛獸聞聲而遠避,不敢靠近商隊半步。

然而,平靜并未持續太久。不知從何時起,這山林間又多了一伙令人膽寒的蒙面大盜。這伙強盜狡猾而兇殘,他們長期盤踞在山林之中,對這條棧道上的過往商隊虎視眈眈。鞭炮和號角銅鑼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非但嚇唬不了他們,反而成為了他們知曉商隊行蹤的信號。每當聽到這些聲音,他們便知道棧道上有商隊經過,于是迅速在棧道的險要之處設下埋伏,靜候獵物的到來。

當商隊進入他們的包圍圈,這伙蒙面大盜便會如鬼魅般突然出現,手持利刃,兇相畢露。面對這些窮兇極惡的強盜,聰明的客商深知反抗無用,為了保全身家性命,只好無奈地留下錢財,在強盜的威逼下匆匆離去。而那些財迷心竅、心存僥幸的人,或是試圖拿起武器抵抗一番,或是不顧一切地奪路而逃。但他們的反抗在強盜的暴力面前,不過是以卵擊石,最終的結局往往是人去財空。他們的生命消逝在這片山林之中,只留下冤屈的陰魂在山中悲嚎,那凄厲的聲音在山谷間回蕩,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凄涼與悔恨。

久而久之,這段棧道因為頻發的兇險事件,被人們稱為“閻王路”,成為了恐懼與死亡的代名詞。此后,但凡有外出做大買賣的生意人,為了能夠平平安安地通過這段令人膽寒的閻王路,都不得不出重金聘請縣商會派遣那些闖蕩過江湖、武藝高強的武林高手前來押送。這些武林高手身強力壯,武藝精湛,他們手持兵器,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成為了商隊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線 ,為商隊在這條危機四伏的道路上保駕護航。

時令已然進入冬季,連日的綿綿細雨,將八嶺山籠罩在一層不祥的霧氣之中。在這樣的天氣里,哪怕是縣商會那裝備精良的強大武裝,穿過這片黑壓壓的林子時,也會不由自主地膽寒。然而,一天下午,這條被稱為“閻王路”的棧道上,卻響起了清脆而又單調的馬蹄聲。馬蹄聲由遠及近,不一會兒,兩個身穿國民革命軍戎裝、腰挎短槍的軍人,一前一后迅速出現在棧道上。從他們的神情和動作可以看出,他們似乎急于趕路,仿佛有緊急的軍情要傳達到黔東各縣。兩匹高大健壯的馬在他們的驅使下,如飛一般奔馳,但馬背上的主人仍不時發出吆喝聲,催促馬兒加速前進,還時不時用馬鞭子抽打馬屁股,使得兩匹馬兒在窄窄的棧道上狂奔猛跑。

這樣急促的蹄聲和吆喝聲,無疑驚動了林中的蒙面大盜。兩個蒙面黑衣人手持槍支,悄悄地出現在兩個軍人的身后不遠處。當騎馬的軍人快走完棧道,即將進入林地時,他們突然舉槍射擊。“砰砰”兩聲槍響之后,兩個軍人便耷拉在馬背上,看樣子是被擊中了。這時,前面又冒出兩個蒙面黑衣人,他們發出一陣得意的怪笑聲,其中一個便迎向仍在奔馳的戰馬,準備收拾戰利品。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馬背上的軍人卻突然醒了過來。眨眼間,只見他們手動槍響,迅速擊斃了前后幾個黑衣人。緊接著,雖然從林木深處飛出一串悠長的口哨聲,但馬背上的軍人并不理睬,繼續趕路。

你知道這馬背上的軍人是誰嗎?仔細一看,原來前面馬背上的軍人正是幾年前被冉鐵牛設計逼出家門的冉少波。看官們別急,冉少波如今在何地何軍中任職,且聽我慢慢道來。

冉少波被迫逃出故鄉后,先是在鄰省湖南新晃一帶以打短工為生,過著漂泊不定的生活。后來,他又輾轉到了湖北武漢。當時,國民革命軍第二師正在招收新兵,補充兵員,冉少波便前往應試。他個子不高,體質看上去也有些單薄,招兵的人起初并不想收他,還略帶嘲諷地說他來混口飯吃還行,要是上戰場打仗,那可就是哄鬼了。這話可把冉少波給逼急了,他當即提出,打槍自己不敢妄比,但要是比力氣,或是比拳腳刀棍,他都奉陪。招兵的人哪里把冉少波放在眼里,立馬站起身來,想要給冉少波一點顏色看看??烧l能想到,他這一拳還沒打出去,人就莫名其妙地一個嘴啃泥,撲倒在地。招兵的人身材高大魁梧,哪肯輕易服輸,可他連續使出三招,都未能占到絲毫便宜,反而被冉少波輕松化解。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他與冉少波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于是,招兵的人才明白,人不可貌相,連忙說了幾句好話,然后趕緊在花名冊上填寫上冉少波的姓名、年齡和籍貫。

這個其貌不揚的土家青年入伍后不久,便憑借著扎實的武術功底受到了重用,被提升為上等兵。部隊休整一個月后,又開赴火線作戰,連續打了兩場硬仗。在兩次攻城作戰中,冉少波踴躍報名參加敢死隊,沖鋒陷陣,毫不畏懼。沖鋒的命令下達后,只見他左手端槍,右手提刀,獨自一人飛速向前沖,很快就沖到了城下。他施展輕功絕技,飛身躍上城墻,手起刀落,砍死了機槍手,又嚇退了步槍兵,一連拔掉了幾顆阻撓攻城的硬釘子,使得部隊順利奪下城池。這兩場戰斗都取得了勝利,冉少波也因此獲得了上峰的嘉獎。兩次戰斗后,他又破格由一名上等兵被提拔為中尉連長。

之后,戰事漸漸稀疏下來。為了自己的將來前途著想,上司鼓勵他考軍校,深造軍事知識。于是,冉少波刻苦努力,憑借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國民黨中央軍校步兵科。在軍校期間,他不僅認真學習文化和軍事知識,還抓住機會廣交南北各地的拳友,與他們切磋武藝。他博采眾長,融合了南北內外各家武學的精華,使自己的武功有了顯著的提高。再加上掌握了一定的軍事理論知識,軍校畢業后,他回到原部隊,又被升任為營長。

冉少波此次自何處而來?是回故鄉探親,還是有公事在身?看官們,請容我慢慢敘說。原來,一次偶然的機會,冉少波與黔軍車鳴驥師長相識。車師長對冉少波的才華和能力十分賞識,兩人情投意合,大有相見恨晚之感。此后,他們便頻繁通信,交流彼此的近況,分析當前的局勢。車師長奉命率師駐扎在貴州銅仁后,想到冉少波既是黔東人,對當地的人和事都非常熟悉,必定能助他一臂之力。于是,車師長寫信邀請冉少波到銅仁軍中任職。得到冉少波同意的回復后,車師長又托人打通各處關節,獲得了上峰的批準,委任冉少波為駐銅仁的國民革命軍車鳴驥師的旅級武術教官。

冉少波到銅仁后,車師長并沒有讓他立即就職,而是批給他半月長假,讓他先回印江六井老家探親,與父老鄉親敘敘離別之情,痛痛快快地玩上些日子,然后再安安心心到銅仁軍中就職。雖然作惡多端的冉鐵牛幾年前已遭報應,他的那些爪牙幫兇也都作鳥獸散,冉少波已經沒有什么仇要報、恨要雪了,但他還是急切地想要回家一趟。他迫切地希望早日見到家鄉的親人,更想了解心上人張月香的情況。月香現在怎么樣了?是已經出嫁了,還是依然堅定地守在家中,非他不嫁?他多么希望張月香姑娘仍在耐心地等待他的歸來。他多么渴望立即見到心中深愛著的月香姑娘。于是,他萬分感激車師長的安排,表示一定會盡心盡職,為黨國效力,為車師長分憂。臨走時,車師長本來還批給他一個武裝班與他同行,但他心想,自己是一個見過世面、打過惡仗的旅級武術教官,而且經過幾年的軍旅生涯,又練就了一手好槍法,是軍中有名的神槍手,雙槍同舉并發,皆能百發百中。盡管世道混亂,但回本地探親,他還怕那些強賊惡盜搶劫謀害?于是,他堅持只帶一個勤務兵,一來可以幫他拿給家中捎帶的禮品,二來他也覺得自己足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

他離家已經六年了,如今返家,雖說不是衣錦還鄉,但作為旅級武術教官,在故鄉人眼中還是很風光的,可以讓家人引以為豪。為此,他決定饋贈鄉親們一點東西,以表達自己的心意??伤f萬沒想到,正是這些東西招惹了林中強盜,讓他們起了殺人劫財之意。雖說冉少波二人開槍打死了前后幾個蒙面大盜,但這僅僅是沖過了第一關。由于隱蔽在林中的頭目吹了口哨,發出了“風緊”的危急信號,讓前面埋伏的嘍啰知道了來者不是一般的過客,于是設下了插翅難飛的陷阱——懸天閻王網。果然,冉少波二人前進不遠,便遇到了這個讓人束手就擒的死陷阱。當他倆策馬飛馳前進時,突然兩匹馬幾乎同時撲倒,而二人又幾乎同時被懸天閻王網緊緊裹了起來,手腳和身子都被裹在一起,懸在粗壯的高高的樹干之間,動彈不得。

真正的頭目出現了。他原本是張德輝的手下,是從思南縣縣長的虎口中逃出來的唯一幸存者。逃出來后,他發誓要與官府作對,于是糾集了一幫人,出沒在這段閻王路上,又干起了攔路搶劫的土匪勾當。大凡過往的客商,只要知趣留下錢財,都可以活命回家,可只要是官府的人,只要他們覺得自己力量上能夠勝過對方,就既要強奪錢財,又要取人性命。這么說來,冉少波二人還有活下來的希望嗎?看官們莫急,正當頭目下令“用箭射死,省兩發子彈”時,一個身穿補疤對襟汗衣、頭戴破草帽的蒙面人突然從天而降。眨眼間,幾顆鐵彈從他手中同時射出,頭人和他的五個嘍啰連叫一聲都未來得及,便魂歸西天,命喪黃泉。奇怪的是,就連冉少波也沒看清他扔出手中鐵彈時的動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這個平民打扮的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根據他的裝束打扮和所使的鐵彈功夫,冉少波突然聯想到,這個人是不是舅父李秀才信中曾說過的那個幫助故鄉人趕跑大土匪張德輝的神秘郎中?

待蒙面人扯開蒙面罩,露出面部,冉少波定睛細看,果然正是舅父李秀才曾在信中描述的那個幫助故鄉人趕跑大土匪張德輝的郎中。一陣驚喜涌上心頭,冉少波連忙不住地感激郎中先生的救命之恩,并毫不保留地將自己的家世、外出漂泊的原因以及現在在何軍中任職等情況,和盤托出,告訴了郎中先生。他說:“您是天底下的大好人,今后要是有啥事用得著我冉少波,我定當全力效勞,報答您的救命之恩?!苯酉聛?,兩人越聊越投機,于是以天地作證,結為弟兄。郎中先生年長幾歲,自然為兄,冉少波稱弟。兩人行了六六三十六拜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分手。郎中說此次是到湖南去做點小買賣,冉少波則繼續往印江六井溪家中趕路。

更新時間:2025-04-05 13: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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