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念一夢 桐依一 121881 字 2025-04-05 08: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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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賀銘說出“紀寒年”這三個字,紀寒年只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指尖泛白,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我就是紀寒年啊,沒想到會這么巧?!奔o寒年的聲音有些發顫,眼神中滿是迷茫與震驚。她一直以為自己身世平凡,可如今看來,這背后竟藏著如此復雜的過往。

賀銘也有些意外,微微皺了皺眉,沉吟片刻后說道:“看來其中定有蹊蹺,或許你就是他要找的那個兒時玩伴。只是為何你會失去那段記憶,還需好好查證一番?!?/p>

紀寒年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心里的慌亂卻難以抑制。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不必了,我被擄到猿鋒山時,曾發過一次好長時間的高燒,在次醒來時已經,記不清好多事了。”

賀銘聽聞,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如此說來,那場高燒就是你失憶的緣由。”紀寒年垂眸,輕輕的點頭,語氣充滿堅定,夾雜著一絲期待,“無論如何,我都要跟他見上一面?!?/p>

“我那朋友名為‘慕徵羽’?!?/p>

紀寒年一聽名字,驚訝抬頭,“我認得,他就是我兒時故人。”

“那可太好了!”

經過剛才一番交談,紀寒年滿心都是揭開身世謎團的忐忑與急切,在她的記憶中,雖然記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父母姓名等,但太過詳細的記憶,她始終記不起來。

賀銘出聲安慰,“別著急,待一切塵埃落定后,本公便立刻帶你去見他。”紀寒年點了點頭。

賀銘輕輕嘆氣,看了看門外,“我看天色不早了,晚點恐怕又要下雪了,不如先你和另外兩位姑娘一同在我府中暫住一晚吧?”

紀寒年聞言,下意識地轉過頭,目光透過半掩的雕花窗欞,落在了門外那片逐漸被暮色籠罩的天空??刹唬娴牟辉缌??

紀寒年收回目光,有些歉意的說:“那還真是打擾了?!?/p>

賀銘無所謂的說:“無妨,我這就叫人將你們好生安頓?!薄坝袆诹恕!奔o寒年微微欠身致謝。

賀銘抬手招來一個伶俐的小廝,低聲吩咐了幾句,小廝便快步離去,不一會兒,便有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子邁著碎步匆匆趕來,先是對著賀銘福了福身子,而后恭恭敬敬地側身站在一旁。賀銘看向紀寒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抬手示意道:“紀姑娘,請隨她們去客房休息,有任何需要,盡管吩咐便是。”

紀寒年輕點下頭,跟在丫鬟身后沿著曲折的回廊前行。一路上,她看似目不斜視,實則暗暗留意著周圍的布局,這座府邸規模不小,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池沼相得益彰,往來的家丁、丫鬟雖腳步匆匆,卻秩序井然,看得出主人家管理有方。

來到客房,里頭布置得簡潔雅致,床鋪整潔柔軟,桌上還擺放著幾盤點心和一壺尚溫的茶。

一個身著青色布衫,梳著雙丫髻的丫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微微欠身,輕聲開口說道:“姑娘好生休息,這一路想必也累壞了,有什么事,不管是夜里想要添床被子,還是口渴想喝口熱茶,喊我們便是,奴婢們就在外面候著。姑娘的兩位朋友,就住在您的隔壁兩間屋子?!闭f話間,她還貼心地將桌上的點心朝著紀寒年的方向推了推,示意她隨意享用。

紀寒年聞聲抬眸,目光掃過桌面的糕點和茶水,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輕輕點了點頭,聲音輕柔卻不失客氣:“有勞二位姑娘了,奔波了這許久,確實有些乏累,你們也忙了一天,先下去歇著吧,若有需要,我自會招呼?!闭f罷,還微微欠身,以示謝意。

兩個丫鬟行了告退禮,動作整齊劃一,隨后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順手將房門帶上,只留下紀寒年在屋內,隨著房門緩緩合上,屋內也漸漸安靜下來 。

紀寒年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戶,一股冷意撲面而來。窗外,庭院中樹枝在晚風中微微搖曳,雪花開始零星飄落。她望著這靜謐的雪景,思緒卻飄向了那個模糊記憶里的兒時玩伴。

深夜,紀寒年孤身一人來到京城三里街,佇立在慕府門前,凝視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心中思緒翻涌。三番幾次考慮后,緩緩走上前,推開門,門軸發出“吱呀”一聲,在寂靜夜里格外清晰。紀寒年邁進門檻,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撲面而來。庭院中,老槐樹依舊枝繁葉茂,樹下石凳落了層薄灰,像在靜靜訴說著往昔歲月。

她輕輕撫摸著樹干,憶起兒時與父親在樹下乘涼嬉戲,父親溫暖的笑容仿佛還在眼前。正出神,一道凌厲劍氣從暗處襲來。紀寒年側身敏捷避開,抬眼望去,只見一位身姿矯健的老者手持長劍,目光警惕。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慕府?”老者聲音低沉,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紀寒年眼眶一熱,哽咽道:“武伯,是我,寒年啊?!崩险呱硇我徽穑种虚L劍險些落地,他湊近幾步,借著月光看清紀寒年面容,激動得聲音顫抖:“小姐,真的是你!十年了,你終于回來了!”

武伯眼眶泛紅,拉著紀寒年的手,老淚縱橫。“老爺天天念叨你,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不知該多高興。”

“那我爹爹呢?”

武伯神色暗了暗,“老爺,因為你的失蹤,傷心的好長一段時間,派人尋你,也沒尋到,最后,一人獨自回了神相山。”

紀寒年心中一揪,愧疚與思念如潮水般涌來。她低下頭,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都怪我,這些年讓爹爹受苦了。”武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姐莫要自責,老爺從未怪過你,他一直相信你會平安歸來。如今你回來了,一切都好了?!?/p>

武伯緩了緩情緒,接著說道:“這些年,老爺在神相山上,潛心修行,卻也時刻關注著山下的動靜,就盼著能有你的消息。他時常對著你的畫像發呆,嘴里念叨著你的名字。”紀寒年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武伯,我這幾日在忙著查案,待一切塵埃落定,我便回神相山。”

武伯點點頭,“也好,老爺要是見到你,定會歡喜。只是這一路山高路遠,小姐你剛回來,要多休息幾日,再啟程也不遲?!奔o寒年點點頭,見時候不早了,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

“武伯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外面冷,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小姐保重!”

紀寒年點了點頭,環顧著熟悉又陌生的慕府,隨后依依不舍的轉身離去。

回到國公府,紀寒年想要去找賀銘,發現他不在府內紀寒年皺了皺眉。這個時辰,賀銘不在府內會去何處?她拉住路過的小廝,低聲問道:“你家大人呢?”

小廝道:“回姑娘的話,大人去衙門了,說是有要緊公務。”

紀寒年聽聞,稍作思索后,決定也前往衙門。

“替我備馬,我要去趟衙門。”

“是!”

夜色如墨,她騎著快馬,街道上冷冷清清,唯有她的馬蹄聲在寂靜中回蕩。

到了衙門口,紀寒年翻身下馬,大步往里走去。隨機問了一個路過的衙役,“賀國公何在?”打聽到賀銘在刑房,就猜到賀銘一定是在審問那些從猿鋒山帶回來的壯士,連忙加快腳步朝著刑房趕去。

刑房內燭火搖曳,昏黃的光線在粗糙的墻壁上投下斑駁的影子。賀銘身著蟒紋錦袍,衣角隨意地搭在椅背上,周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場。他緊盯著四肢被綁起來的壯漢,目光如炬,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你背后主使究竟是誰?為何要擄走那姑娘?那些姑娘都被發賣到哪里去了?”

被綁的壯漢冷哼一聲,閉口不說。賀銘見狀也不怒,只是笑了笑,讓人看起來有些捉摸不透。他踱步到刑房一角,手指輕輕撫過一排刑具,漫不經心的說:“沒關系,本公有的是辦法讓你說?!?/p>

他揮手,隨著他的手勢,身旁的侍衛/白簡,如鬼魅般迅速地靠近桌子,然后毫不猶豫地拿起了那碗。里面是一碗活生生的尸蟲,它們在碗里蠕動著,發出令人作嘔的沙沙聲。

這些尸蟲通體漆黑,身體上還覆蓋著一層黏糊糊的液體,讓人看了就覺得惡心。它們的數量眾多,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實在惡心,不可直視。

白簡拿著那碗尸蟲緩緩向壯漢靠近,突然一個衙役來報,“賀國公,外面有個姑娘來找你?!辟R銘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他退下。

衙役剛轉身,就見到迎面而來的紀寒年,賀銘看到是她來了,連忙叫白簡把那碗尸蟲放下。白簡動作一頓,臉上閃過一絲不情愿,但還是依言將那只泛著詭異光澤的粗瓷碗輕輕擱在一旁的石桌上。

“紀姑娘,你怎么來了?這刑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血腥氣重,莫要污了你的眼?!辟R銘快步迎上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試圖擋住紀寒年望向石桌的視線。

紀寒年微微挑眉,目光越過賀銘,落在那只碗上,賀銘立馬伸手擋住紀寒年的眼睛。

紀寒年被擋住視線但還是看到了,桌子上的尸蟲,抬頭看著賀銘,疑惑的問:“賀國公這是在審案?用這尸蟲,倒是新奇。”她語氣平淡,可眼神里卻透著探究的意味。

賀銘有些尷尬地收回手,解釋道:“這尸蟲乃是我偶然所得,對逼供有效。這些擄人犯嘴硬得很,所以才出此下策?!奔o寒年點了點頭,目光又落在那壯漢身上,“不知這審問可有進展?”

賀銘嘆了口氣,“這賊骨頭嘴緊得很,到現在還不肯招。”紀寒年沉思片刻,突然走上前,直視著壯漢的眼睛,說道:“你若如實招來,我可求賀國公從輕發落。你想想,你背后的主使怎會為了你這等人冒風險,你不過是顆棋子罷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你的??親人想想啊。”壯漢眼神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恢復了倔強。

賀銘看著紀寒年,眼中閃過一絲贊賞,走到紀寒年身后,在她耳邊低聲問:“你又如何確定他們這些人有親人,而不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紀寒年嘴角微揚,輕聲道:“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人都有心,若沒有軟肋,他要錢不要命,莫不是瘋了?如若不是生活所迫,怎會替人賣命;二、觀他神情,并非窮兇極惡之人,要是毫無牽掛,又怎會如此硬撐?!闭f罷,她提高音量,“你若不說,我便讓人去查你家中情況,到時候連累了家人,可就追悔莫及了。”

壯漢身子一顫,額頭上冒出冷汗。紀寒年乘勝追擊,“你只要說出背后主使和姑娘們的下落,我保證賀國公定會網開一面?!?/p>

這時,一直沉默的白簡突然開口:“姑娘說得有理,不過這賊子怕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闭f罷,他又緩緩拿起那碗尸蟲。紀寒年看到那碗尸蟲忍不住后退了一下,撞進賀銘胸膛,她回頭看了一眼,賀銘笑了笑沒有動,紀寒年白了一眼給他收回視線。

就在白簡拿著尸蟲靠近壯漢時,壯漢終于崩潰了?!拔艺f,我說!”他聲嘶力竭地喊道,“是城東的劉員外,他貪圖那些女子的美貌,想將她們賣去青樓,所以才叫我們大肆搜刮女子?!?/p>

紀寒年一聽覺得一些荒謬,忍不住笑了一下,喃喃自語道:“城東的人,跑到城南擄姑娘,有意思?!?/p>

賀銘眼神一凜,立刻吩咐手下:“速去城東,將劉員外此人抓來?!笔窒骂I命而去。

賀銘看向紀寒年,眼中滿是贊許,“紀姑娘聰慧過人,這一番話竟讓他松了口?!奔o寒年微微一笑,“不過是揣測人心的手段罷了。”此時,刑房外傳來一陣嘈雜聲,一個衙役匆忙跑來,“大人,劉員外帶著一群人堵在衙門口,說要見您。”

紀寒年一臉驚訝,忍不住笑起來,“剛要去找他,沒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門來的,真蠢。”

賀銘皺了皺眉,“來得倒快,走,出去會會他?!闭f著,便帶著紀寒年等人走出刑房。一場新的交鋒即將開始。

賀銘與紀寒年剛踏出刑房,抬眼望去,衙門口處,劉員外身著一襲華麗綢緞長袍,在雪地中顯得格外刺眼,身旁簇擁著一群家丁,各個滿臉橫肉,手持棍棒,氣勢洶洶。

看到賀銘出來,劉員外往前一步,臉上堆起假笑,卻難掩眼底的焦急與不安:“賀國公,聽聞您在審案,草民實在憂心吶,這城中近日不太平,小老兒的生意都受了影響,特來問問可有進展?”

紀寒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搶在賀銘之前開口:“劉員外消息倒是靈通,剛審出點眉目,您就來了。不過,這擄人案怕是與您關系匪淺吧?” 劉員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強裝鎮定地反駁:“姑娘可莫要血口噴人,草民一向奉公守法,怎會與這等惡事有關?”

紀寒年歪頭看了看劉員外身后的家丁,收回目光,“劉員外,大晚上不睡覺,帶這么多人來,是??要殺人滅口嗎?”劉員外心中一驚,眼神閃躲。

賀銘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劉員外,語氣冰冷:“劉員外,如今證據逐漸明晰,你若主動交代,尚可從輕發落,莫要等到真相大白,那時可就悔之晚矣。”劉員外額頭上滲出細密汗珠,眼神閃爍,還在垂死掙扎:“大人,草民冤枉啊,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陷害?”紀寒年笑出聲,摸了摸自己一邊的劉海,“不瞞劉員外說,其實我是猿鋒山山洞洗衣奴里的一員。”

劉員外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強裝鎮定,磕磕巴巴道:“這??這位姑娘莫不是在說笑,怎會和那等低賤??”話還沒說完,紀寒年猛地提高音量,打斷他:“低賤?劉員外怕是忘了,您在猿鋒山的那些勾當,我們這些洗衣奴可都記得清清楚楚?!?/p>

紀寒年給了他一個眼神,賀銘瞬間明白了,配合她一唱一和,“紀姑娘,這猿鋒山是何緣由?”紀寒年微微欠身,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這猿鋒山看著是個普通山林,實則暗藏玄機。山中有個隱秘山洞,暗中關押擄來女子的地方,我佯裝洗衣奴混進去,就是為了搜集證據,而劉員外便是與外界聯系的關鍵人物。”

劉員外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臉上血色全無。紀寒年走上前,蹲下身子,緊緊盯著他:“你以為那些女子被關在山洞里就無人知曉?每次給她們送衣物、吃食,可都是你安排的人手。還有,你在城中購置的那些兵器,都藏在了何處?今日你若不老實交代,等我們找到證據,你可就不是簡單的從犯了。”

劉員外嘴唇哆嗦,半晌說不出話?!拔??我??”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哭腔。

賀銘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劉員外,目光如刀:“劉員外,事到如今,你最好老實交代,爭取個從輕發落。要是還心存僥幸,等我們把證據都擺在你面前,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p>

劉員外雙手抱頭,痛苦地掙扎片刻,終于崩潰:“大人,我交代,我全交代!那些兵器藏在城西廢棄的王家老宅里,地窖下面有個暗格,都在那兒?!?/p>

紀寒年連忙追問:“那些女子被你發賣到京城哪家青樓了?”

劉員外冷汗浸濕了后背,哆哆嗦嗦地說道:“是??是風月坊。我本想著她們姿色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就把她們送去了那兒。”

紀寒年一聽,“噢~是我和賀國公第一次見面的青樓耶?!币荒樋礋狒[不嫌事大的樣子。

賀銘眉頭擰成個“川”字,轉頭無奈的看著紀寒年。紀寒年正笑著挑眉看著他。

“抄嗎?”

賀毫不猶豫的說:“抄!”

轉頭凝視著一旁的白簡,沉聲道:“收拾東西,即刻出發!”

“是!”白簡領命匆匆離去,賀銘又看向紀寒年,眼中滿是無奈與憤慨,“沒想到這看似老實的劉員外,竟藏著如此禍心,勾結山賊,販賣人口,私藏兵器,樁樁件件,皆是重罪?!?/p>

紀寒年面色凝重,微微點頭,“此事恐怕沒這么簡單,風月坊背后說不定還有其他勢力牽扯其中。我們得盡快解救出那些姑娘,然后,順藤摸瓜,把這背后的勢力連根拔起。”

這時,一名衙役匆匆跑進來,單膝跪地,“大人,已派人前往城西王家老宅,預計半個時辰后便能將兵器帶回。”

賀銘揮揮手,“做得好,待搜出兵器,即刻清點入庫,嚴加看管。”衙役領命退下。

劉員外跪在地上,身體抖如篩糠,嘴里不停地求饒:“大人饒命啊,我也是一時糊涂?!?/p>

賀銘看向紀寒年,“你想怎么處理他?”

紀寒年目光冷厲地掃向劉員外,不假思索道:“這種犯下累累罪行之人,絕不能輕饒。依我看,先將他收押大牢,按照律法,勾結山賊、販賣人口、私藏兵器,樁樁都應嚴懲,等把他背后的勢力連根拔起,再公開審判,以儆效尤?!?/p>

賀銘微微頷首,認同道:“正該如此,絕不能姑息養奸,讓他的罪行逍遙法外?!闭f罷,轉頭吩咐身旁衙役,“將這劉員外押入大牢,派重兵看守,不許任何人探視,更不能讓他出任何意外。”衙役齊聲領命,架起癱軟如泥的劉員外拖去牢獄。

紀寒年輕笑一聲,“我當以為那劉員外是帶家丁來造反的,沒想到竟是來看他出丑的。”

賀銘聽見也輕笑一聲,轉頭看著她,豎起大拇指,“演技不錯!”

紀寒年謙虛行禮,“多謝賀國公夸獎!”

“回府叫上你那兩位朋友吧。”

紀寒年聞言點頭,“好?!?/p>

回到府中,紀寒年將蘇曼兮和季蠟叫醒,連夜收拾東西,與賀銘趕往京城。馬車上,蘇曼兮和季蠟,一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紀寒年見這一幕,無奈笑了笑。

這時蘇曼兮揉了揉眼睛問,“姐姐,突然叫醒我們,連夜趕往京城,可是案子有進展了?”

紀寒年一臉假正經,道:“是啊,不僅有進展,還牽扯出了大麻煩。劉員外背后私藏兵器,與山賊勾結,販賣的女子也被送去風月坊,這背后勢力盤根錯節,怕是和京中權貴有關。咱們必須趕在他們動手前,進京揭露真相,不然不知道還有多少無辜之人遭殃。”

季蠟一下清醒過來,握緊了拳頭,“竟如此可惡!難怪要這么著急,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碧K曼兮柳眉緊蹙,滿臉擔憂,“可京城水深,他們肯定有所防備,咱們能行嗎?”紀寒年目光堅定,拍了拍蘇曼兮的肩膀,“放心,有賀國公這個大人物幫忙,我們也不是毫無準備。只要齊心協力,一定能把真相大白于天下 。”

賀銘坐在一旁,神色冷峻,補充道:“我已派人提前入京聯絡可靠官員,到了京城,先摸清形勢,再做下一步打算。大家抓緊時間準備,天亮前必須出發,晚了恐怕生變。” 車內,蘇曼兮望著窗外的夜色,憂慮地說:“也不知京城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那些壞人會不會已經察覺到我們在追查了。

紀寒年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若有所思,“想來劉員外只是一個擋箭牌,我們要找的是京城那位?!?/p>

蘇曼兮緊挨著她旁邊,滿臉愁容,焦慮地說道:“姐姐,京城如此之大,權貴如云,我們要如何才能揪出這個隱藏在暗處的幕后黑手呢?”

紀寒年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然后緩緩放下,沉思片刻后說道:“目前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們需要冷靜思考,從長計議。讓我仔細琢磨一下,想出一個周全的應對之策。”

蘇曼兮靠在車壁上,眼神中滿是迷茫與不安,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把衣角攥出了深深的褶皺?!敖憬悖遗聲r間越久,那幕后黑手就越有可能徹底抹去所有證據,我們就真的報仇無望了。”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透著深深的無助。

紀寒年靜靜地看著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試圖給予她一些安慰。“曼兮,沒事的,有我和賀國公在,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她微微皺眉,腦海中不斷梳理著過往的線索,可那些零碎的片段就像一盤散沙,始終無法拼湊出下一步打算。

坐在紀寒年對面的季蠟開口安撫,“寒年,放寬心些。咱們手上這些零碎線索,就好比是散落的珍珠,缺的只是一根串聯它們的線罷了,曼兮也別太過擔心,這件事情總會有結果的,還好睡一覺吧,到了我叫你?!?/p>

蘇曼兮點點頭,靠在紀寒年肩膀睡覺,馬車在起伏不平的道路上緩緩前行,車外傳來馬匹噴鼻息的聲音和車輪碾壓石子的細碎響動。蘇曼兮很快便陷入了夢鄉,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身子隨著馬車的顛簸輕輕晃動,靠在紀寒年肩膀上的腦袋偶爾滑下,又被紀寒年溫柔地扶正。

紀寒年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生怕驚擾了蘇曼兮的好夢。她微微側頭,看著蘇曼兮稚嫩的睡顏,心中滿是憐惜。這一路的追查,對這個年輕單純的妹妹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

季蠟看著這一幕,輕聲開口:“寒年,這幾日你也累壞了,趁現在也歇一歇吧,有我看著呢。”

紀寒年輕輕搖了搖頭,“我睡不著,那些線索在我腦子里不停地轉。你說,我們到底遺漏了什么?”她的眼神中滿是疲憊與困惑,眉頭緊鎖。

突然想到一直沉默不語的賀銘,轉頭看他,只見他坐的板正,閉目養神,忍不住想打擾一下他。其實是想犯賤,騷擾一下他。

輕聲問道:“賀國公一直不說話,是想到應對之策了?”

賀銘被她打擾,也不惱,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她,一臉無奈,“本公又是出錢,又是出人力,至于這動腦,就別指望我了。”

她撇了撇嘴,臉上掛著促狹的笑,“賀國公這話說的,有錢有勢,腦子再靈光些,讓旁人可怎么活?我看您就是深藏不露,不愿輕易示人?!?/p>

賀銘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似是對她的糾纏有些招架不住,“本公初見你時以為你成熟穩重,沒想到心智卻如此幼稚,你有這般聰慧,若把這伶俐勁兒用在正途上,何愁想不出應對之策,何苦來打趣我這榆木腦袋?!?/p>

“正途?什么才算正途?在這亂世之中,能尋些樂子,不也是一種本事?!彼凉M不在乎地擺了擺手,目光又落在賀銘身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不如這樣,賀國公再出些銀子,我替您把這應對之策想出來,如何?就當是雇我這腦袋為您出謀劃策了?!?/p>

賀銘聞言,不禁啞然失笑,“你這丫頭,張口閉口都是銀子,掉錢眼里去了不成?不過,若真能解決眼下這麻煩,銀子倒也不是問題 。但你可得想仔細了,這對策要是不管用,往后可不許再這般沒大沒小地纏著我?!?/p>

她一聽這話,胸脯一挺,自信滿滿道:“賀國公就放一百個心,我既然應下了,就必定能拿出個管用的法子。不過這銀子嘛,事成之后可得給得痛快?!闭f著,她手指輕輕敲著桌面,陷入沉思。

不多時,她輕拍桌子,有些驚到賀銘,他微微皺眉?!坝辛耍 彼d奮地說道,“如今各方勢力錯綜復雜,一山連一山,我們不妨來個借力打力。如今我們不是要將他們的大金庫風月坊,攪了嗎,然后故意放出消息,那幕后主使知道后肯定會坐不住,風月坊里面的裝飾如此奢華,去的也都是達官顯貴的官人,這幕后主使勢力必定與你不分上下,我們表面上故意露出破綻,引他們入局。等他有所行動,我們在將其一網打盡,如何??!?/p>

賀銘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紀寒年還能想出如此大膽的計策,不過他仍有疑慮,緩緩開口:“這計劃雖妙,可萬一控制不好局面,戰火波及到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她狡黠一笑,“這就需要賀國公您出面周旋了。憑借您在朝中的威望和人脈,提前與一些中立勢力打好招呼,關鍵時刻讓他們出面制衡。只要把握好時機,不僅能解決眼前危機,說不定還能趁機擴充咱們的勢力范圍呢。”

賀銘靠在椅背上,目光審視地看著她,心中暗自思量,許久,才緩緩點頭:“姑且一試,若真能成功,少不了你的好處?!彼牭竭@話,嘴角上揚,眼中滿是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腦海里又開始盤算著事成之后該如何揮霍那豐厚的報酬。

賀銘手指輕輕敲擊扶手,陷入沉思。許久,他緩緩點頭,“此計雖險,但值得一試。不過,這其中的細節還需仔細斟酌?!?/p>

紀寒年眼睛亮晶晶的,興奮道:“那是自然,抄了風月坊,安排人手去釋放消息,引他們上鉤。至于中立勢力的周旋,可就要勞煩賀國公您了?!?/p>

賀銘看向她,眼中多了幾分贊賞,“好,就依你所言。接下來,我們便各自準備。”

這時,一直安靜聽著的季蠟也開口,“我和曼兮也能幫上忙,可以幫你們暗中盯梢,或是打探消息。”紀寒年笑著點頭,“有你們幫忙,這計劃更有把握了?!瘪R車在夜色中繼續前行,眾人雖疲憊,但眼神中都透著堅定,一場充滿挑戰與機遇的博弈即將在京城展開,他們都已做好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云變幻。

終于,馬車抵達京城。一下車,眾人便各自行動起來。賀銘去與中立勢力溝通,紀寒年則帶著蘇曼兮和季蠟喬裝打扮后前往風月坊,打探情形。

風月坊內,燈火通明,卻不見絲毫奢靡之色。子時已過,未料想,尚有眾多客人,仍未離去。

紀寒年心中暗忖,這風月坊果然不簡單。她帶著蘇曼兮和季蠟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些酒菜,裝作普通客人觀察著四周。

這時,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摟著兩個姑娘走進來,男子眼神陰鷙,紀寒年覺得此人十分可疑。她使了個眼色,季蠟悄悄跟了上去。蘇曼兮有些緊張,小聲問道:“姐姐,這能行嗎?”紀寒年輕聲安撫:“放心,按計劃行事。”不多時,季蠟回來,附在紀寒年耳邊說:“那男子去了后院,好像在和人密談。”

紀寒年思索片刻,決定親自去探個究竟?!澳銈兿仍谶@里等我回來了?!弊约簞t趁著夜色往后院摸去。

剛靠近,就聽到里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風月坊怕是要出事,上頭有消息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紀寒年心跳加速,貼得更近,想要聽清楚更多內容。

突然,一只手從背后捂住了紀寒年的嘴,她剛要掙扎,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低語:“是我,賀銘。”紀寒年這才放松下來,低聲問:“你不是去中立勢力了嗎?”賀銘拉著她躲到一旁,輕聲說:“我不放心,所以就跟過來了?!眱扇似料⒛瘢^續傾聽屋內的談話。

“那我們怎么辦?要提前轉移嗎?”

另一個聲音問道?!霸俚鹊龋纯磳Ψ降膭屿o。上頭說了,不能輕舉妄動?!钡统谅曇艋貞馈?/p>

紀寒年和賀銘對視一眼,看來幕后主使已經有所察覺。

隨后,屋里沒了動靜,紀寒年和賀銘對視一眼,相互點頭,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后院,來到前廳,與蘇曼兮,季蠟匯合,一同離開了風月坊。

回到賀銘的府中,紀寒年與蘇曼兮,季蠟等人早已疲憊不堪,各自回到客房,倒頭就睡。

隔天一早,紀寒年和賀銘,帶著一群人如狼似虎地沖進了風月坊,將里面的人嚇得驚慌失措,連忙跑出風月坊,生怕受到牽連。

賀銘左右看了看,低聲吼道:“抄!”

白簡領命,即刻帶人毫不留情地包抄風月坊,將這里的財物、賬本等一并查封,將擄來,賣來的姑娘一律安全護送歸家,其中里面還包括了知府的千金。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眾人的議論紛紛。人們對紀寒年和賀銘的舉動充滿了好奇,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如此大動干戈。

而與此同時,賀銘他利用自己的人脈和口才,成功地與部分中立勢力達成了共識。這些勢力在關鍵時刻,將會出手相助,為他們提供支持。

時間過得很快,沒過幾日,關于風月坊被抄的消息便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大街小巷。這一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人們對幕后主使的身份猜測紛紛。

而正如紀寒年和賀銘所料,幕后主使果然按捺不住了。他們開始有所行動,試圖掩蓋自己的罪行,或者對紀寒年和賀銘進行報復。

紀寒年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動向,迅速與賀銘等人匯合。他們按照計劃,布下天羅地網,就等幕后主使自投羅網。

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即將展開,紀寒年等人能否憑借智慧和勇氣,將這背后的黑暗勢力一舉鏟除,讓真相大白于天下呢?

就在眾人緊張籌備之時,一封匿名信送到了紀寒年手中。信上只寫著“小心身邊人”,字跡歪扭,像是刻意偽裝。紀寒年眉頭緊鎖,開始暗暗留意身邊眾人的舉動。還將信給了賀銘看。

“你就這么相信我?竟毫無防備的將信給我看?!?/p>

紀寒年淡淡一笑,“我們本來就是盟友,若不給你看,要是你哪日知道了,不跟我做盟友可怎么辦?”

賀銘看著信,沉思片刻道:“這信不知真假,不過寧可信其有。咱們身邊人雖不多,但也需謹慎。”紀寒年點頭,“我也這么想,接下來行事要更加小心。”

之后幾天,紀寒年表面不動聲色,暗中觀察蘇曼兮、季蠟和身邊的衙役。

可幾日下來,并未發現異常。就在眾人有些放松警惕時,行動前夕,蘇曼兮打探消息,突然失蹤了。紀寒年心急如焚,四處尋找,卻毫無頭緒。

賀銘猜測,“難道是幕后主使抓走了蘇曼兮,以此威脅我們?”紀寒年咬咬牙,“不管怎樣,計劃不能停,人我也要找。蘇曼兮一定也希望我們將幕后黑手繩之以法?!?/p>

于是,眾人按原計劃布好局,等待幕后主使現身,一場惡戰一觸即發,而蘇曼兮的安危也成了紀寒年心中最大的牽掛。

與此同時,幕后主使也加快了行動,派出一批高手暗中監視他們。

蘇曼兮這邊,她被關在一個陰暗潮濕的破爛的茅草屋。她雙手被縛,嘴里塞著破布,不斷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焦急??词厮膬蓚€黑衣人守在門口,時不時交談幾句。

“上頭說了,等那邊行動開始,就給他們點顏色瞧瞧?!?/p>

“這女人就是籌碼,他們要是敢輕舉妄動,就??”

蘇曼兮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又急又怕。她背過身去用舌頭頂了頂破布,那破布松了松,回頭看了下,沒人注意她,偷偷將破布從嘴里吐了出來,拼命扭動身體,試圖掙脫繩索,可一切都是徒勞。

紀寒年與賀銘這邊,表面上似乎已放棄尋找蘇曼兮,實則暗地里正在精心謀劃營救之策。

蘇曼兮在里也沒閑著,靈機一動,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吸引了兩個黑衣人的注意。兩人罵罵咧咧地走進來,剛靠近,蘇曼兮起身,猛地用頭撞向其中一人,那人吃痛,憤怒地揚起手就要打她。

就在這時,茅草屋的門被猛地踹開,季蠟帶著幾個衙役沖了進來。

“給我抓起來!”

一番打斗后,黑衣人被制服,蘇曼兮成功獲救。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走,寒年在外面等著我們呢?!?/p>

她和季蠟迅速跑出茅草屋,看到站在院子等候多時的紀寒年,沖上前抱住她,“姐姐!曼兮以為見不到姐姐了!”

紀寒年被抱的猝不及防,輕聲安撫,“好啦,沒事了,走吧!”蘇曼兮眼淚汪汪的松開她。

此時,幕后主使的人已經現身,他緩緩摘下帽子,露出面容,竟是當朝太子,眾人皆驚,沒想到幕后黑手竟是太子。

太子冷笑一聲,“你們倒是有些本事,不過今日,你們都別想活著離開。”說罷,一揮手,周圍涌出大批高手將眾人團團圍住。賀銘擋在眾人身前,神色冷峻,“太子殿下,你私藏兵器、勾結山賊、販賣女子,犯下如此重罪,還妄圖殺人滅口?”

太子不屑道:“這天下本就是我家的,我做什么都是對的。你們壞我好事,今日,我便讓你們成為我上位的墊腳石?!奔o寒年握緊拳頭,眼神堅定,“太子殿下,你莫要以為有了這些人就能為所欲為。我們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你今日插翅難逃?!本驮陔p方劍拔弩張之時,突然有一隊人馬趕來,竟是皇上派來的。原來,賀銘提前將此事告知了皇上。

“大膽!我看誰敢!”

皇上從人群走出來,看著太子,痛心疾首,“逆子,你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朕絕不姑息,來人跟朕把太子綁了,押進大牢,擇日問斬!”

“憑什么!我是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太子雙眼通紅,狀若癲狂地嘶吼著,“你們都得聽我的,都得臣服于我!”他一邊叫嚷,一邊瘋狂掙扎,身旁的高手見狀,下意識地想要護主,可面對皇上的御林軍,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面露猶豫,腳步不自覺地往后退。

賀銘見狀,上前一步,朗聲道:“太子殿下,證據確鑿,您犯下諸多罪行,罔顧國法與百姓生死,如今伏法是您唯一的出路。”太子聞言,惡狠狠地瞪向賀銘,“你一個仙族人,憑什么管人族之事!等我脫困,定要將你們碎尸萬段!”

紀寒年也站出來,目光如炬,“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若早些收斂惡行,何至于此?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碧訁s充耳不聞,依舊在那里謾罵不休,對皇上的威嚴也毫無懼色。

皇上看著太子的模樣,心中又氣又悲,長嘆一聲,“朕平日對你寄予厚望,悉心教導,你卻如此糊涂,犯下不可饒恕之罪,今日便是國法處置你的時候,容不得你放肆!”說罷,御林軍一擁而上,迅速將太子控制住,盡管太子還在拼命掙扎、叫罵,卻也無法改變被押往大牢的命運 。

眾人望著太子被帶走的背影,皆長舒一口氣,

蘇曼兮看著季蠟好奇的問,“季姐姐,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季蠟道:“要不是蘇姑娘機靈弄出聲響,還真不好找。還好寒年生性多疑,讓我在京城附近巡邏,聽到有人說這附近有可疑動靜,就想著來看看,沒想到真碰上了?!碧K曼兮破涕為笑,朝她豎起大拇指:“季姐姐,你可太厲害了,要不是你及時趕來,我今天可就慘咯!”季蠟謙虛的笑了笑沒說話。

這場驚心動魄的危機終于得以化解,正義最終戰勝了邪惡。

最終,太子被押入大牢,擇日公審問斬。紀寒年等人也因破案有功,受到了皇上的嘉獎。

慶功宴上,宮燈高掛,酒香四溢?;噬隙似鹁票?,眼中滿是欣慰,對紀寒年、賀銘等人說道:“此次全賴諸位愛卿,才將逆子罪行揭露,保我江山社稷與百姓安寧,朕定不會虧待你們。”紀寒年上前一步,恭敬道:“陛下,這是臣等職責所在,不敢居功?!?/p>

皇上聽聞此事后,龍顏大悅,不禁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此女子當真非凡,竟然有如此膽識!不僅敢進,更能知退,實乃難得之才??!”他對這名女子的勇氣和智慧深感欽佩,認為她并未被命運所束縛,而是以自己的方式勇敢地面對生活中的種種挑戰。

“陛下,繆贊了!”

“好好好,不知姑娘家在何方啊?”

紀寒年淡淡一笑,“回陛下,小女姓紀,家在京城三里街的慕府慕家?!?/p>

皇上一聽,大為震驚,連忙上前拉住紀寒年的雙手,“你——你是慕兄的女兒,紀寒年?!”

紀寒年乖乖點頭,“正是!陛下認得我家父?”

皇上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抖:“豈止是認得,當年我深陷困境,是你父親不顧生死將我救出,還散盡家財助我招攬賢才、積蓄力量,他是我這皇位的大恩人吶!十年前你的失蹤,慕兄心如刀割,整日以淚洗面,遲遲找不到你,便回了神相山,就再也沒見過他了,沒想到天道好輪回,竟在今日見到他的女兒,看來我終于有理由請他下山了?!?/p>

紀寒年心中動容,原來父親與皇上之間還有這般淵源。她盈盈下拜:“家父常念叨過往,卻從未提及這些,想來是不愿居功。今日得陛下告知,小女深感榮幸?!?/p>

皇上連忙扶起她,“你剛回來不久,一直在忙于查案,想必還沒回過神相山吧,正好,過幾日,朕讓賀國公帶你回去與你父親相見,記得回去見到你父親莫要忘了,替朕把他哄下山,朕已經十年為見到他了,甚是思念?!?/p>

皇上嘆了口氣,又道:“朕之前讓賀國公替朕將他請下山,他就是不愿,說要與世俗隔絕,真是急壞朕了,如今你回來了,朕便安心了?!?/p>

紀寒年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恭敬應道:“陛下如此看重家父,小女定當竭盡全力。只是家父性子執拗,一心向道,許久未過問塵世之事,小女也不知此行能否順遂。但無論如何,定不負陛下所托?!?/p>

皇上擺了擺手,臉上浮現出一抹追憶的神情,“你父親年輕時灑脫不羈,做事全憑心意,這么多年過去,想來還是老樣子。不過,你是他的心頭寶,你的話他總歸會聽幾分?!?/p>

這時,賀銘在一旁聽著,笑道:“陛下放心,紀姑娘聰慧過人,定能說動慕先生。當年先生退隱時,我就覺得可惜,如今能有機會勸他重回塵世,實乃幸事?!?/p>

皇上看向賀銘,眼中滿是期待,“賀卿,此事就勞煩你與紀姑娘一同前往了。一路上多加小心,若有難處,隨時派人回稟?!?/p>

賀銘拱手領命:“臣遵旨?!?轉而又對紀寒年說道,“紀姑娘,五日后咱們便啟程,你回去也好準備準備?!?/p>

紀寒年微笑著點頭,“有勞賀國公了,寒年定會做好準備?!?/p>

皇上望著紀寒年的背影,喃喃自語:“慕兄,你的女兒找到了,她還真如你所說,性格與你極為相似,樣貌也隨了她母親?!?/p>

宴后,紀寒年獨自在皇宮花園漫步,心中卻并無多少喜悅。賀銘尋來,見她眉頭緊鎖,不禁問道:“如今塵埃落定,你還有何心事?”紀寒年停下腳步,望向遠方,“我與父親十年我就,如今要去見他和??兒時故人,不禁有些緊張,不知該如何面對?!?/p>

賀銘微微一怔,隨即了然,輕聲安慰道:“十年時光匆匆,心境與往昔自是不同,緊張也屬人之常情。但血濃于水,你父親定是日夜盼著與你相見,又怎會怪你。至于兒時故人,多年未見,重逢之時,坦誠相待便好?!?/p>

紀寒年苦笑著搖頭:“話雖如此,可我在外漂泊多年,歷經諸多艱險,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了。我怕自己如今的模樣,會讓他們失望?!?/p>

賀銘目光堅定地看著她,認真說道:“歷經磨難,更顯堅韌。你如今心懷大義,為社稷百姓奔走,所作所為皆令人欽佩,他們定會為你驕傲?!?/p>

紀寒年心中一暖,看向賀銘,眼中滿是感激:“多謝你這般安慰我,這些年,我早已習慣了獨自面對一切,許久未曾有人這般關心我。”

賀銘微微紅了臉,別過頭去,“你我一同辦案,早已是并肩之人,關心也是應當。此次前去,我定會陪在你身邊?!?/p>

紀寒年輕輕點頭,深吸一口氣,“有你這番話,我似乎安心了許多。只是想到即將面對的重逢,心中依舊忐忑。”

賀銘撓撓頭,試圖逗她開心:“別太擔心,說不定你父親和故人見了你,高興還來不及,一見面就拉著你有說不完的話?!?/p>

紀寒年哭笑,“但愿如此吧?!蓖蝗幌氲绞裁矗D頭問賀銘,“對了,你是如何得知那幕后主使是太子的?”

賀銘神色一正,回憶道:“最開始只是些蛛絲馬跡,你說風月坊可能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幕后主使,所以我就先從太子下手了,沒想到真如你所說,他身邊一個幕僚最近和山賊頻繁往來,我猜測山賊與販賣女子案可能也有所關聯。我順著這條線深挖,發現太子名下多處產業賬目異常,有大量不明來歷的錢財流動,購置兵器的款項也藏在其中 。”

他頓了頓,接著說:“為了拿到確鑿證據,我派人暗中跟蹤了太子的心腹,在一處隱秘倉庫發現了私藏的兵器,還截獲了他們勾結山賊的信件,這才確定幕后黑手就是太子?!?/p>

紀寒年眼中閃過一絲欽佩,“如此隱蔽,你竟能抽絲剝繭找出真相,著實不易。怪不得當時你總神神秘秘的,原來是在調查這些,你之前不是還說不動腦的嗎?”

賀銘傲嬌別過頭去,“事關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只能小心行事。況且太子位高權重,沒有十足把握,不能貿然出手,更何況你無權無勢,空有腦子,沒辦法,我只能自己出手咯?!?/p>

紀寒年微微點頭表示認同,“確實,若不是有了鐵證,皇上也難以決斷。這次多虧你心思縝密,不放過任何細節,才讓真相大白于天下,但是——什么叫我空有腦子?我也有叫人查的好不好?!”

賀銘理直氣壯,聲音比紀寒年還大,“那你用的也是我的人!我的手下!”

紀寒年抿嘴,小眼一瞇,“哼!懶得跟你計較!”轉頭就走。

賀銘見紀寒年轉身要走,心里頓時有些慌了,忙不迭地追了上去。“哎哎哎,紀姑娘,我剛剛就是開個玩笑,你別生氣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繞到紀寒年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霸蹅兛刹荒芤驗檫@點小事就鬧不愉快,這太子的事兒才剛解決,后面還有去見你父親的大事呢?!?/p>

紀寒年抬眸看他,依舊板著臉,“誰跟你鬧不愉快了,我只是不想和你拌嘴罷了。”

賀銘見她神色稍有緩和,忙賠著笑臉,“是是是,是我錯了。其實我心里清楚得很,這次能揪出太子,你也功不可沒,要不是你聰慧過人,咱們也不可能這么順利?!?/p>

紀寒年輕哼一聲,“算你識趣。不過這次去見我父親,你可別亂說話。”她語氣帶著威脅。

賀銘忙不迭地點頭,“我保證,一定謹言慎行。對了,紀姑娘,你說你父親會不會喜歡我呀?”

紀寒年白了他一眼,“這我哪知道,突然問這個干嘛?你不是每過幾天就去一趟神相山嗎?他喜不喜歡你,你自己不知道嗎?”

賀銘一臉無辜,“這不是剛知道你是慕叔叔的女兒嘛,況且我也只見過他幾面,打過招呼,也沒說過話啊?!?/p>

紀寒年上下打量他,一臉嫌棄,“莫名其妙?!敝敝崩@過他,繼續往前走。

賀銘見紀寒年繞過自己往前走,心里有些著急,忙又追了上去?!凹o姑娘,紀姑娘,你就別生我氣了。我這不是緊張嘛,萬一在慕叔叔面前說錯話,給你丟臉可就不好了?!?/p>

紀寒年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他,“你丟不丟臉,與我何干?”

賀銘聽到紀寒年這話,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神情,可很快又強裝鎮定,咧了咧嘴道:“紀姑娘,咱們好歹也一起破了這么大個案子,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我要是給你丟臉,你面上肯定也不好看不是?”

他頓了頓,又湊近了些,小聲說:“而且,我想著你父親對陛下有恩,這次咱們去請他下山,要是我表現得太差勁,你父親說不定連你也一起怪了。”

紀寒年勉強擠出微笑,直直看著賀銘,“無所謂,我父親疼我,就算要怪罪,那也是怪你?!?/p>

賀銘聽了紀寒年這話,臉上露出一副苦瓜相,撇了撇嘴道:“紀姑娘,你可真是太狠心了,好歹咱們也一起經歷了這么多,你怎么能這么對我呢?到時候慕叔叔怪罪下來,我可就慘了?!?/p>

他眼珠子一轉,又笑嘻嘻地湊過來,“不過紀姑娘,你就真忍心看我被慕叔叔責怪嗎?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到時候在慕叔叔面前替我說些好話唄?!?/p>

紀寒年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那得看你到時候的表現了。要是你安分守己,別再出什么岔子,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梢悄阌挚跓o遮攔,那我也救不了你?!?/p>

賀銘連忙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紀姑娘放心,我保證規規矩矩的,一定給慕叔叔留下個好印象。對了,紀姑娘,你再跟我說說,慕叔叔有沒有什么特別討厭的事情啊,我好提前避避雷?!?/p>

紀寒年看著他,一臉無奈,思索了一下,認真說道:“我父親最討厭阿諛奉承、虛偽做作之人,還有那些為了名利不擇手段的行徑,你可千萬要記住了?!?/p>

賀銘連忙點頭,把這些話都記在心里,“好,我記住了。有紀姑娘你提醒我,我肯定不會犯錯。咱們趕緊去準備準備吧,可別耽誤了行程?!闭f完,便跟著紀寒年加快了腳步,朝著宮外走去。

回到府中,紀寒年與賀銘,一起商討,決定開始籌備建設庇護所,紀寒年還有四日她也沒閑著四處奔走,籌集物資。那蘇曼兮和季蠟也一直跟在她身邊,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紀寒年忙得腳不沾地。她先是拜訪城中的富商,憑借著自己的口才與太子案積累的威望,勸說他們為庇護所捐贈財物。有的富商起初還面露難色,可一聽到是為了救助那些被販賣的女子,又想到紀寒年連太子都能扳倒,最終還是紛紛解囊。

蘇曼兮則在一旁幫著紀寒年整理賬目,她心思細膩,把每一筆捐贈都記錄得清清楚楚,還會貼心地準備茶點,讓疲憊的紀寒年稍作休息。季蠟體力充沛,主動攬下了搬運物資的活兒,一趟又一趟地來回奔波,累得滿頭大汗也不喊累。

賀銘一邊動用自己的人脈關系,去官府申請建設庇護所的批文,一邊聯系可靠的工匠,商討建造事宜。為了找到性價比最高的材料,他跑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建材市場,與商家討價還價,磨破了嘴皮子。

籌備期間,也并非一帆風順。有個小官吏故意刁難,遲遲不肯下發批文,暗示賀銘要給他些好處。賀銘氣得火冒三丈,差點和對方吵起來,還好紀寒年及時趕到,冷靜地與官吏周旋,巧妙地提及此事已得到皇上關注,那官吏這才慌了神,乖乖把批文交了出來。

四日轉瞬即逝,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物資籌集得差不多了,庇護所的建設方案也敲定妥當,就等明日正式開工。當晚,紀寒年站在院子里,披著白色披風,望著滿天繁星,心中滿是期待,她知道,這只是幫助那些女子的第一步 。

夜幕深沉,賀銘步履沉穩地來到紀寒年的院中,看見她正悠哉悠哉的躺在椅子上,看星星。

賀銘輕咳一聲,故意提高音量道:“紀姑娘好雅興,這馬上就要啟程去神相山了,您倒還有心思在這兒看星星呢?!?/p>

紀寒年慢悠悠地坐起身,瞥了他一眼,“怎么,我看個星星還不行了?這一路奔波,出發前放松放松都不行?”

賀銘走到她身邊,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想著咱們得好好準備準備,別到時候出什么岔子。對了,你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紀寒年指了指一旁的包裹,“早就收拾好了,就等明日出發。倒是你,別自己丟三落四的,到時候連累我?!?/p>

賀銘摸了摸鼻子,“我哪會啊,我的東西都收拾得妥妥當當的。不過紀姑娘,我聽說神相山可不好走,到處都是懸崖峭壁,還有野獸出沒呢?!?/p>

紀寒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那又如何,兒時我常常獨自一人回那神相山,什么險境沒遇到過?”

“那你現在還記得回去的路嗎?”

紀寒年輕笑一聲,“已經??記不大清了?!闭f完,她又躺回椅子上,繼續看起了星星。賀銘看著她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再打擾她,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她一起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許久??紀寒年開口,打破了這片沉寂,“賀國公親臨,所為何事?想必不只是來詢問我是否收拾好了行囊吧?”

賀銘沉凝片刻,緩聲道:“嗯,倒是險些忘卻,明日辰時,太子公審問斬,你可愿往觀之?”

聞言,紀寒年轉頭看他,疑惑的問,“明日不是要去神相山嗎?難道還路過那里不成?

賀銘點頭,“是啊,恰好路過那里,我們在馬車上一觀便可。”看著紀寒年,一臉期待她的回答。

紀寒年眉頭輕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我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盡快見到父親。那處不過是刑場,太子被斬雖事關重大,可于我而言,哪比得上與父親相見。這一耽擱,何時才能抵達神相山?”

賀銘目光沉沉,勸道:“太子受審斬首乃朝堂巨變,此等場面,你我觀之,日后朝堂周旋也多些見識。況且只是路過時稍作停留,誤不了多少時辰?!?/p>

紀寒年緊攥拳頭,內心掙扎,想到父親或許也盼他知曉朝堂局勢,終是咬牙道:“也罷,但愿莫要誤了我與父親相見的大事?!?/p>

次日,天剛破曉,紀寒年和蘇曼兮,季蠟,賀銘等人登上了馬車。車輪滾滾,碾過青石板路,發出沉悶的聲響。車窗外,街道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百姓,他們交頭接耳,議論著即將到來的太子公審問斬一事。

紀寒年坐在車內,如坐針氈,手指不停地在膝蓋上敲擊,眼睛時不時看向車窗外,計算著距離刑場還有多遠,還有多久才能離開這里前往神相山。賀銘則神色平靜,閉目養神,仿佛對這一切都泰然處之。

不多時,馬車緩緩靠近刑場。周圍的喧鬧聲愈發嘈雜,紀寒年掀開窗簾一角,只見刑場上戒備森嚴,太子身著囚服,面色蒼白卻仍帶著幾分高傲,被押解在高臺之上。監斬官正在宣讀罪狀,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這太子一朝落魄至此,唉,世事無常?!辟R銘睜眼,看著眼前場景感慨道。

紀寒年無心回應,只是心急如焚地催促車夫:“那也是他罪有應得,看完了,快些趕路,莫要耽擱了?!?/p>

“不過皇上倒真的下得去手,真是絕情?!辟R銘一人喃喃自語,無人在意他。

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吶喊。

“時辰已到!斬!”

隨著“斬”字落下,劊子手手起刀落,太子人頭落地,鮮血濺紅了刑臺。天外下起大雪,人群瞬間爆發出一陣驚呼,緊接著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仿若洶涌的潮水。

紀寒年拉開窗簾,斜眼看去,隨后收回視線。

蘇曼兮還想探出頭出去看,連忙被紀寒年伸手捂住眼睛,將她拉回,坐在她身邊,“太血腥了,別看?!?/p>

蘇曼兮被紀寒年拉回,身子微微一顫,雙手下意識抓緊了紀寒年的衣袖。她輕輕掙開紀寒年捂住自己眼睛的手,聲音帶著些委屈和好奇:“我只是想看看??這可是太子被斬,這般大事,說不定以后都沒機會親眼見了?!?/p>

紀寒年眉頭輕皺,目光柔和卻又帶著不容置疑:“這等血腥場面,看了徒增心里負擔。我們的目的地是回神相山?!?/p>

蘇曼兮好奇的問:“姐姐,那神相山,是什么地方啊?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季蠟聞言,也有些好奇,也看向紀寒年。

紀寒年轉頭看向車外那愈發鵝毛般紛飛的大雪,心中的焦急愈發濃烈,對著車外的車夫催促道:“這看也看了,走吧!”

車夫應了一聲,揚起鞭子抽在馬背上,馬車緩緩啟動。紀寒年收回視線,看著蘇曼兮和季蠟回答剛才的問題,“神相山是一座與世隔絕的深山,山的表面有煙霧繚繞,道路陡峭,山中常年陰天,不是下雪,就是下雨,濕氣極重。在那山頂中央,有座城池,名為‘晉洛城’,那里的人可以與仙妖來往,知曉天地間諸多隱秘之事,醫術,還可修煉法術,但凡外面有的,里面也會有,與京城差不多?!?/p>

蘇曼兮點點頭,又問, “那姐姐你會法術嗎?”

紀寒年搖搖頭,“我們那里有個規矩,只要是住在那里的人族皆不可修煉法術??”

蘇曼兮滿臉疑惑,歪著頭追問:“這是為何呀?法術多厲害,有了法術不就能保護自己,也能幫到很多人。不讓修煉,那遇到危險可怎么辦?”

紀寒年目光望向遠方,神色間帶著幾分思索,緩緩解釋:“具體緣由我也未完全參透,只聽聞是先輩們與仙妖達成的約定。至于危險,晉洛城中仙妖眾多,他們的法術高強,大多時候會護著城中人族。而且城中布局暗藏玄機,有諸多防御法陣,尋常危險也難以靠近。”

蘇曼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中依舊閃爍著好奇的光芒,又問:“那與仙妖往來,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呢?是一起生活的嗎?”

紀寒年微微沉吟,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平日里,大家互通有無。人族將耕種、鍛造之法與仙妖分享,仙妖則傳授我們靈植培育、法陣運用之術。城中設有集市,人族帶著親手制作的器物、收獲的糧食,去換取仙妖的靈物、丹藥。閑暇時,仙妖會在廣場上展示奇妙法術,引得孩童們歡呼雀躍,人族的能工巧匠也會表演精湛技藝,贏得仙妖們稱贊?!?/p>

賀銘在一旁聽的,有些意外,忍不住調侃,“這些零零散散的記憶倒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故人不見你識的幾個?!?/p>

紀寒年的笑意瞬間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她輕抿了下唇,沉默片刻后說道:“那些記憶,就像刻在心底的烙印,怎么也抹不去??晒嗜??有些面容已經模糊,只留下一個大致的輪廓,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彼虼巴?,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賀銘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的調侃,輕咳一聲緩解尷尬,“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里去?!?/p>

紀寒年擺了擺手,“無妨,此次一去,見到故人,便會全部想起來了?!彼闹须m然急切的想見父親,但她更想見見那兒時故人‘慕徵羽’。

自從紀寒年離開猿鋒山山洞后,她的記憶開始一點點慢慢恢復,雖然模糊,但好在記得與故人的一些點點滴滴。

暮色悄然爬上枝頭,為這座充滿奇幻色彩的城鍍上一層朦朧的光。賀銘與紀寒年沿著蜿蜒的青石路,朝山上更深處走去。一路上,紀寒年的思緒卻飄向了遠方,腦海中不斷勾勒出慕徵羽的模樣。

那時,他們都還年幼,在山間肆意奔跑,追逐著流螢。慕徵羽總是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衣衫,額頭上還戴著抹額,笑起來時,眉眼彎彎。他們一同在溪邊嬉戲,看魚兒在清澈的水中游弋;一起在靈植園里,學著培育珍稀靈植,雖然常常弄得滿手泥土,卻樂此不疲。

“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賀銘的聲音打斷了紀寒年的回憶。

紀寒年回過神來,嘴角微微上揚,“想起一些小時候和慕徵羽在一起玩耍的事。也不知這些年,他過得好不好。”

賀銘眉頭微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疑惑,“這慕徵羽,于你而言應是頗為重要吧?聞你提及他時,眼神與語氣皆有所不同?!?/p>

紀寒年臉頰微微泛紅,輕啐道:“不過是兒時玩伴罷了。只是這么多年沒見,難免有些掛念?!?/p>

蘇曼兮一臉吃瓜看戲的模樣,湊過來,問:“姐姐,你究竟和那公子什么關系呀,竟值得你如此掛念?”

紀寒年看了眼一臉好奇的蘇曼兮,心中輕嘆,這小妮子的八卦之心倒是旺盛得很。她思索片刻,開口道:“我與他自小相識,一同玩耍長大,那些年的時光,純粹又美好。我們曾在山間偷摘靈果,被護林的仙妖追得滿山跑;在屋頂上暢談各自的夢想。如今想來,皆是年少時的珍貴回憶?!?/p>

蘇曼兮眨了眨眼睛,臉上露出向往的神情,“聽起來可真有趣,怪不得姐姐這般掛念,想必那人定是一等一的好?!?/p>

紀寒年淡淡一笑,不做任何反駁。

季蠟突然賀銘問:“賀國公不是仙族人嗎?為何不將我們直接送上去,而是浪費時間,坐這馬車?”

賀銘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輕敲著車壁,沉吟片刻后緩緩開口:“如今仙妖與妖族雖表面上互通有無,相處融洽,但仙族內部對于妖族的態度依舊復雜。我雖身為仙族,卻也并非能隨心所欲調動仙族的飛行法器。再者,乘坐馬車雖慢,卻也能讓我們更好地觀察沿途的風土人情,說不定還能發現一些意料之外的風景?!?/p>

紀寒年開口調侃,“賀國公您倒比我雅致多了?!?/p>

賀銘不解,“此話怎講?”紀寒年嘴角含笑,解釋道:“我一心只想著快點到神相山見父親和慕徵羽,哪有你這閑情逸致欣賞沿途風景。你倒是懂得在這趕路途中尋些樂趣?!?/p>

賀銘輕笑一聲,“人生本就該如此,莫要總是行色匆匆。況且這一路的風景也是難得,錯過豈不可惜?!闭f話間,馬車緩緩停下,車夫在外稟報道:“賀國公,三位姑娘,到了?!?/p>

眾人紛紛下車,只見前方山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兩旁的樹木銀裝素裹。紀寒年望著這雪景,心情也跟著開闊起來,先前的急切似乎也消散了幾分。賀銘走到她身邊,“這雪景倒是美極了,紀姑娘且放寬心,這也算是旅途中的別樣體驗。”紀寒年點了點頭,和眾人一起踏上了被雪覆蓋的山路,朝著神相山更深處走去。

紀寒年邊走,邊抬頭看眼前的神相山山頂,那里烏云密布,霧氣繚繞,看不清山頂里面是怎樣的,“我記得神相山下有結界,尋常人找不到這里的?!?/p>

賀銘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笑意,解釋道:“沒錯,這結界原是上古仙法所設,專為守護山中秘密,尋常人確實難以尋覓。但我自幼在仙族長大,知曉破解之法。只要找準時機,以特定靈力波動觸發,結界便會出現入口?!闭f著,他抬手輕揮,袖間靈力閃爍,在前方的雪幕中隱隱勾勒出一抹微光。

眾人緊跟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微光之處。隨著距離拉近,一個散發著柔和藍光的入口漸漸浮現。踏入其中,眼前的景象陡然轉變,原本冰天雪地的山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繁花似錦的小徑,兩側靈植搖曳生姿,奇異的香氣彌漫開來。

蘇曼兮驚嘆道:“這??這也太神奇了!”她興奮地跑向路邊的靈植,想要伸手觸摸,卻被紀寒年一把拉住?!靶⌒?,這些靈植或許暗藏危險?!奔o寒年一臉警惕,眼神中透露出對未知的謹慎。

賀銘點點頭表示贊同:“紀姑娘所言極是,這神相山中的靈植大多具有靈性,有些還會主動攻擊闖入者。我們務必小心行事?!?/p>

季蠟走上前問紀寒年,“寒年,那山頂烏云密布,霧氣繚繞,在里面居住可看得清?”

“那不過是迷惑之術罷了,待到上方,自然便能看清?!奔o寒年解釋。

正說著,前方的小徑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地面緩緩隆起,竟從土里鉆出一株巨大的藤蔓,它張牙舞爪地朝著眾人撲來,藤蔓上的尖刺閃爍著寒光。

“小心!”賀銘大喊。

紀寒年立馬將蘇曼兮和季蠟護在身后,掏出匕首,在自己手掌上劃了一刀,將血濺到藤蔓上。

那濺上紀寒年鮮血的藤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原本瘋狂舞動的態勢瞬間一滯,尖刺上閃爍的寒光也黯淡了幾分。只見藤蔓上接觸到鮮血的部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萎縮,表皮變得枯黃干裂,發出“滋滋”的聲響,仿佛在痛苦地掙扎。

賀銘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迅速反應過來,手中靈力匯聚,凝聚成一把散發著藍光的長劍,朝著藤蔓的根部迅猛刺去。這一擊力量十足,藤蔓被擊中的地方瞬間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綠色的汁液從傷口處不斷流出。

蘇曼兮躲在紀寒年身后,嚇得臉色蒼白,但仍強裝鎮定:“姐姐,你沒事吧???你的血??怎么會有這種效果?”

紀寒年眉頭緊皺,一邊警惕地盯著藤蔓,一邊快速思索著:“這是紫垣宮里飼養的藤蔓,想必是試驗品,所以才放在這里看門。我是紫垣宮的人,血液特殊,可以抵御這些失控的藤蔓?!?/p>

此時,那株藤蔓似乎仍不甘心就此被擊退,剩余的部分再次扭動起來,試圖發動新一輪攻擊。紀寒年深吸一口氣,不顧手掌傷口傳來的疼痛,再次用力擠出一些鮮血,朝著藤蔓揮灑而去。這一次,鮮血所到之處,藤蔓像是被烈火灼燒,迅速化為飛灰,消散在空中。

解決完藤蔓,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季蠟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說:“好險,這神相山果然處處暗藏危機?!辟R銘收起靈力長劍,目光看向紀寒年受傷的手掌:“紀姑娘,先處理一下傷口吧,然后繼續上路?!?/p>

紀寒年簡單包扎了一下傷口,抬頭望向那依舊被迷霧籠罩的山頂,眼神堅定“走吧!”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點頭,重新整頓行裝,繼續沿著蜿蜒的小徑朝著山頂進發。

隨著眾人不斷向山頂攀登,周圍的霧氣愈發濃重,好似一床厚重的棉被,將他們緊緊裹住。原本清晰可聞的蟲鳴鳥叫漸漸消失,只剩下他們沉重的呼吸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突然,一陣陰森的低吼聲從霧氣深處傳來,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蘇曼兮嚇得臉色慘白,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這??這是什么聲音?”賀銘神色凝重,迅速抽出靈力長劍,周身靈力涌動,警惕地環顧四周:“大家小心,恐怕又有麻煩來了。”

紀寒年目光如炬,手中緊握著賀銘給的劍,此時在這未知的危險面前,給了她不少底氣。她壓低聲音說道:“先別慌,保持陣形,慢慢移動?!北娙艘姥?,背靠背緩緩前行,眼睛死死地盯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

沒走多遠,一只體型巨大的魔獸從濃霧中猛地竄出。它身形似虎,周身卻燃燒著詭異的黑色火焰,每走一步,地面都被灼燒出一個個焦黑的痕跡。魔獸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獠牙,朝著眾人噴出一股黑色的火焰柱。賀銘反應迅速,揮動靈力長劍,斬出一道靈力屏障,將火焰抵擋在外。

“這是炎獄魔虎,攻擊力極強,大家千萬不要硬拼!”賀銘大聲喊道。紀寒年心思一轉,對身旁的賀銘說道:“你不是仙族人嗎,還不快動手!”

賀銘苦笑著搖頭:“紀姑娘,我的仙法對它效果有限,這魔虎周身的黑色火焰能吞噬仙力,乃是妖族布置的妖獸?!奔o寒年白了一眼給他,“沒用!”,說話間,炎獄魔虎又一次猛撲過來,巨大的爪子在地面刨出深深溝壑。

“賀銘!現在什么時候了,再不施法帶我們上去,可就要死在這里了!”

紀寒年心急如焚,沖著賀銘大喊。賀銘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不甘與無奈,手中快速結印,一道淡藍色的仙力屏障勉強撐起,擋住了炎獄魔虎這兇猛的一撲??赡呛谏鹧嫣蝮轮闪ζ琳?,發出滋滋聲響,屏障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

季蠟拉著蘇曼兮,躲在一塊凸起的巖石后,聲音顫抖:“怎么辦?這魔虎太厲害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紀寒年緊咬下唇,大腦飛速運轉,目光在四周急切搜尋著可能的生機。突然,她瞥見不遠處有個狹窄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半掩著。

“賀銘,曼兮,季蠟,我們往那邊的山洞跑!先躲進去再想辦法!”紀寒年話音剛落,便率先朝著山洞沖去。賀銘緊跟其后,一邊跑一邊不斷回頭,維持著那岌岌可危的仙力屏障,為紀寒年他們爭取時間。

炎獄魔虎哪肯罷休,怒吼著追了上來,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顫抖。眼看魔虎就要追上,紀寒年一個箭步沖到山洞前,用力扒開藤蔓,鉆了進去。賀銘和季蠟也先后閃入。魔虎追到洞口,龐大的身軀卻被洞口卡住,它憤怒地用爪子瘋狂刨挖著洞口兩側的石壁,碎石飛濺。

山洞內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紀寒年喘著粗氣,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突然靈光一閃,走到賀銘面前,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轉,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他手掌心上滴了幾滴血。

賀銘被紀寒年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剛想開口詢問,卻見紀寒年神色凝重地說道:“我曾聽聞古籍記載,我族血脈與這神相山似有某種隱秘聯系,或許能借助我的血激發你仙力,增強仙法效果,可以不受這神相山限制?!?/p>

賀銘深吸一口氣,運轉靈力,試圖融合紀寒年的血液。剎那間,一股奇異的力量在他體內涌動,原本黯淡的仙力竟開始煥發出別樣的光彩。洞外,炎獄魔虎仍在瘋狂攻擊,洞口的石壁被它抓得搖搖欲墜。

季蠟和蘇曼兮縮在山洞角落,滿臉擔憂。季蠟顫抖著聲音說:“這洞怕是撐不了多久,我們到底該怎么辦?”紀寒年沒有回答,目光緊緊盯著賀銘,眼中滿是期待。

隨著賀銘對那股奇異力量的掌控逐漸熟練,他手中的仙力愈發強盛。

紀寒年一臉期待,“你試著施法帶我們上去?!?/p>

賀銘道:“我試試!”說罷,雙手快速結印,周身仙力涌動,一個散發著柔和藍光的傳送法陣在山洞地面緩緩浮現。法陣光芒閃爍,符文流轉,強大的空間之力引得周圍空氣劇烈震蕩。

炎獄魔虎察覺到異樣,更加瘋狂地撞擊洞口,碎石如雨點般落下。蘇曼兮嚇得捂住耳朵,季蠟則緊緊護著她,眼中滿是恐懼與擔憂。紀寒年眉頭緊皺,一邊警惕地盯著洞口,一邊催促賀銘:“快,我們沒時間了!”

賀銘額頭布滿汗珠,咬牙加大靈力輸出。法陣光芒大盛,將眾人籠罩其中。就在魔虎即將沖破洞口的瞬間,傳送法陣啟動,一陣強烈的光芒閃過,眾人消失在原地。

他們再次出現時,已身處神相山山頂,‘紫垣宮’內,紀寒年看著這熟悉的府宅,瞬間記憶涌入大腦。

蘇曼兮驚訝的望著周圍的華麗的木制建設,“這就是‘紫垣宮’???!”

紀寒年回過神來,對著賀銘說:“我先去看看我父親,你帶她們兩個去休息吧?!辟R銘若有所思,雖然不放心但還是點了點頭,帶著蘇曼兮和季蠟去往西邊的客房。

紀寒年一個人走到后院,來到東偏院‘聽雨居’,突然一個丫鬟路過她旁邊,好奇的問:“姑娘您找慕老爺嗎?”

紀寒年抬頭,看著她,丫鬟認出了她,眼中瞬間泛起驚喜與激動的淚花,聲音都不自覺帶上了幾分顫抖:“大??大小姐!您終于回來了!”說完立馬跑向慕老爺的臥室,還邊跑邊喊:“老爺!大小姐回來了!老爺!大小姐回來了!”

紀寒年望著丫鬟雀躍離去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紅,心中五味雜陳。離家許久,歷經無數艱險,此刻即將見到父親,那些漂泊的孤獨與疲憊都化作了歸巢的急切。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著激動的心情,快步走向慕老爺的臥室。還未到門口,便聽見父親那熟悉又帶著幾分顫抖的聲音:“寒年,真的是你嗎?”紀寒年推開門,看到父親站在房中央,兩鬢添了許多白發,身形也不復記憶中的挺拔,淚水再也不受控制,奪眶而出:“爹,是我,女兒回來了?!?/p>

慕老爺疾步上前,一把將紀寒年擁入懷中,聲音哽咽:“回來就好,平安回來就好,十年了!你受苦了?!奔o寒年靠在父親肩頭,泣不成聲:“女兒不孝,讓爹擔心了?!?/p>

父女倆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許久才慢慢平復。慕老爺拉著紀寒年在床邊坐下,仔細端詳著她的臉,心疼道:“怎么瘦了這么多,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奔o寒年輕輕搖頭,擠出一抹笑容:“女兒沒事?!?/p>

慕老爺低頭,看到了紀寒年手上綁著繃帶,皺了皺眉,心疼的問:“這手怎么了?”

“在山腳下遭到有靈力的藤蔓攻擊,沒事,小傷,不疼?!?/p>

慕老爺輕輕地拍了拍紀寒年的手背,他的語氣中既帶著些許責備,又流露出滿滿的心疼之意。

“你這孩子啊,難道就不知道疼嗎?”慕老爺皺起眉頭,看著紀寒年說道,“你自己不覺得疼,可爹爹我心里疼??!你呀,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什么事情都喜歡藏著掖著,非得要我自己去發現,你才肯說出來?!?/p>

紀寒年一聽,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連忙打斷慕老爺的話,試圖轉移話題:“哎呀~爹爹!我跟你說??”

見紀寒年轉移話題,滿臉無奈,“你這孩子!”

紀寒年與慕老爺聊了許久她這些年的經歷,紀寒年挑揀著關鍵的說,略去了諸多危險時刻,可即便如此,慕老爺聽得仍是眉頭緊皺,心有余悸。他緊緊握著紀寒年的手,好似一松開,女兒就又要消失不見。

更新時間:2025-04-05 08: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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