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穿堂入室,吹得林知遠背后的窗紙發出“簌簌”的輕響,也吹散了他眉間緊鎖的愁緒。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總算是挪開了些許。
百姓安撫住了,土地糾紛也解決了,最重要的是,青陽縣的防疫措施和藥劑效果,終于得到了周邊縣的認可。
那些原本緊閉的關卡,如今也敞開了懷抱,物資開始源源不斷地涌入青陽縣。
他仿佛看到一棵枯萎的小樹,重新煥發了生機,開始抽枝散葉。
只是……那黑影,還有瓦片松動的異響,又讓他心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
“大人,您看……”陳鐵山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疑惑。
林知遠轉過身,順著陳鐵山手指的方向,看向縣衙的屋頂。
那片微微搖晃的瓦礫,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突兀。
“上去看看?!绷种h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鐵山抱拳領命,身形一晃,便如同一只靈貓般躍上了屋頂。
片刻之后,陳鐵山的聲音從屋頂傳來:“大人,這里……有一枚暗器!”
暗器?林知遠心中一凜,快步走出書房。
他抬頭望去,只見陳鐵山手持一枚閃著寒光的飛鏢,正從屋頂上跳下來。
“大人,這飛鏢淬了毒!”陳鐵山面色凝重地說道,“幸虧發現得早,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林知遠接過飛鏢,仔細端詳。
飛鏢通體烏黑,造型奇特,鏢身上還刻著一些詭異的花紋。
“這……是‘奪命閻羅’!”一旁的趙德全驚呼出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奪命閻羅?”林知遠挑了挑眉,看向趙德全,“你知道這東西?”
趙德全連忙點頭,聲音顫抖地說道:“大人,這‘奪命閻羅’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殺手組織‘血影樓’的獨門暗器!據說這飛鏢上淬的劇毒,見血封喉,無藥可解!”
血影樓?
林知遠心中暗自思忖。
看來,這青陽縣的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得多啊。
“大人,看來是有人想要您的命??!”陳鐵山一臉擔憂地說道。
林知遠卻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想要我林知遠的命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個?!?/p>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林知遠心里卻清楚,這件事絕非偶然。
看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某些人的監視之下。
而這些人,顯然是把他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不過,想要他的命,可沒那么容易。
“傳令下去,加強縣衙的巡邏,務必保證所有人的安全!”林知遠沉聲下令道。
“屬下遵命!”陳鐵山抱拳領命,轉身離去。
“趙德全,你隨我來?!绷种h看了趙德全一眼,轉身走回書房。
趙德全連忙跟上,亦步亦趨地跟在林知遠身后。
回到書房,林知遠在書案后坐下,目光銳利地盯著趙德全。
“趙德全,你對這‘血影樓’了解多少?”林知遠開門見山地問道。
趙德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小的對這‘血影樓’了解也不多,只是聽說他們是一個非常神秘的殺手組織,只要給錢,什么人都敢殺?!?/p>
“哦?是嗎?”林知遠冷笑一聲,“那你說,會是誰想要我的命呢?”
趙德全聞言,頓時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大人饒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對大人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任何異心!”
林知遠冷冷地看著趙德全,沒有說話。
不過,他也不急于一時。
他相信,只要他給趙德全施加足夠的壓力,趙德全遲早會露出馬腳。
“好了,起來吧?!绷种h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記住,我只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敢欺騙我,后果自負?!?/p>
趙德全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連聲道謝。
“下去吧。”林知遠揮了揮手,示意趙德全可以離開了。
趙德全如釋重負地退出了書房。
待趙德全離開后,林知遠走到窗邊,抬頭望向夜空。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也格外的寒冷。
接下來的日子,青陽縣在林知遠的帶領下,逐漸走上了正軌。
周邊縣解除了物資封鎖,各種物資開始源源不斷地涌入青陽縣。
柳月娘的商業人脈也發揮了重要作用,她積極聯系各地的商家,為青陽縣帶來了大量的訂單和投資。
百姓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而那些原本作威作福的趙德全的殘余勢力,也在林知遠的鐵腕手段下,被徹底清除。
青陽縣的局勢,逐漸穩定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蘇棠和林知遠的感情也進一步升溫。
兩人在工作中配合得越來越默契,彼此的欣賞也日益加深。
蘇棠經常會來縣衙,幫助林知遠處理一些醫學方面的問題。
而林知遠也會抽空去蘇棠的藥鋪,和她聊聊天,談談心。
兩人之間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也越來越自然。
藥老也繼續傳授林知遠一些醫學知識和治理之道。
林知遠從藥老那里學到了很多東西,也對古代醫學有了更深的了解。
他開始嘗試將現代醫學和古代醫學結合起來,希望能找到更好的治療方法。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這天,林知遠正在書房里整理卷宗,蘇棠走了進來。
“知遠,我熬了一些藥膳,給你送來?!碧K棠手里提著一個食盒,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謝謝?!绷种h笑著接過食盒,打開一看,里面是香氣撲鼻的雞湯。
“你嘗嘗,看味道怎么樣?!碧K棠滿懷期待地看著林知遠。
林知遠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雞湯,細細品嘗。
雞湯的味道鮮美無比,而且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藥香,讓人回味無窮。
“太好喝了!”林知遠贊不絕口地說道,“這雞湯的味道,簡直絕了!”
蘇棠聞言,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你喜歡就好?!碧K棠柔聲說道,“以后我經常給你做。”
“好啊。”林知遠笑著說道,“那我就有口福了?!?/p>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溫馨而甜蜜。
就在這時,一個捕快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捕快氣喘吁吁地說道。
“怎么回事?慌慌張張的!”林知遠皺著眉頭問道。
“縣……縣城里……死人了!”捕快結結巴巴地說道。
死人了?林知遠心中一沉。
難道……平靜的日子,又要結束了嗎?
“帶我去看看。”林知遠沉聲說道,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來。
蘇棠也連忙跟上,臉上帶著一絲擔憂。
就在林知遠即將走出書房的時候,蘇棠突然拉住了他。
“知遠,小心。”蘇棠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安。
林知遠轉過身,看著蘇棠,微微一笑。
“放心,我會的。”林知遠輕聲說道,拍了拍蘇棠的手,然后跟著捕快走出了書房。
兩人離開后,藥老從屏風后走了出來,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捋著胡須說道:“多事之秋啊……”
陰冷的風裹挾著細雨,像一根根冰冷的針,扎在青陽縣百姓的臉上,也扎在他們心里。
往日熱鬧的街市如今門可羅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恐懼。
接連幾日的怪異命案,讓這座原本逐漸恢復生機的縣城,再次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第一個死者是城西賣豆腐的老王,被人發現死在自家磨坊里,臉色鐵青,嘴角卻詭異地帶著一絲笑容,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滑稽的事情。
仵作驗尸后,卻查不出任何中毒或外傷的痕跡,只得草草結案,說是“暴斃”。
可老王身體一向硬朗,街坊鄰居誰不知道他每天早上都要挑著百來斤的豆腐走街串巷,怎么可能會突然暴斃?
這說法,誰也不信。
緊接著,城東的屠夫老李也死了,死狀和老王如出一轍:鐵青的臉色,詭異的笑容。
這一次,仵作甚至連“暴斃”兩個字都不敢寫了,只說“死因不明”。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青陽縣蔓延開來。
人們閉門不出,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就連平日里最愛八卦的大媽們,也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在街邊巷尾嚼舌根。
“大人,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陳鐵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他粗糙的大手緊緊攥著腰刀,手心里全是汗。
林知遠站在縣衙門口,看著街上行色匆匆、神色慌張的百姓,眉頭緊鎖。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他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恐懼,那是一種無形卻沉重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一塊碎瓦片,入手冰涼,如同這人心惶惶的縣城。
老王、老李……他們死狀怪異,仵作驗不出死因,這絕非普通的命案。
“陳鐵山,你帶人把所有死者家屬都請到縣衙來,我要親自問話。”林知遠的語氣沉穩而堅定,仿佛在風雨飄搖中的一盞明燈,給眾人帶來一絲希望。
“是,大人!”陳鐵山如蒙大赦,連忙領命而去。
回到書房,林知遠將案發現場的記錄反復看了幾遍,眉頭皺得更緊了。
現場沒有打斗痕跡,沒有明顯的毒藥反應,更沒有財物丟失……這一切,都指向了一種可能性:一種殺人于無形的詭異手法。
難道是傳說中的“鬼魅作祟”?
林知遠搖了搖頭,他是個醫生,相信科學,自然不會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說。
他更傾向于認為,這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毒藥,或者是一種極其高明的殺人手法。
他拿起毛筆,蘸了蘸墨,在紙上寫下“奪命閻羅”四個字。
那枚淬毒的飛鏢,難道和這些命案有關?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林知遠的思緒。
“進來?!?/p>
蘇棠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姜湯走了進來,“知遠,喝碗姜湯驅驅寒吧?!?/p>
林知遠接過姜湯,一股辛辣的暖流順著喉嚨流入胃里,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他看著蘇棠擔憂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蘇棠,你覺得這些案子,會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林知遠問道。
蘇棠沉思片刻,說道:“從仵作的描述來看,死者都呈現出一種類似‘尸笑’的癥狀,這種癥狀在一些古籍中有所記載,通常與某種特殊的毒物有關……”
“毒物?”林知遠眼前一亮,“難道是某種我從未見過的古代毒藥?”
蘇棠點了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我會去查閱一些古籍,看看有沒有相關的記載?!?/p>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大人!不好了!又……又死人了!”
林知遠和蘇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不安。
林知遠猛地站起身,一把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在哪里?帶我去!”
捕快的聲音顫抖著,“在……在趙……趙德全家……”
趙德全?林知遠心頭一震。
更新時間:2025-04-04 11:1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