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現在正式認識一下吧,我是徐逸添,鎮國公徐懷霆是我祖父,我父親徐承志,母親蘇婉晴也是被李遠山害死的,咱們有共同的敵人?!毙煲萏碚f道。白守一聽完,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后立刻相信了徐逸添的話。他的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眼眶微微泛紅,離開床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伏地,恭敬地說道:“小的白守一見過小公子,小人平生最敬佩鎮國公徐元帥與徐將軍,當時得知徐將軍被害時也非常義憤填膺,沒想到竟然也是李遠山所為。小公子,白守一我從今往后哪怕是拼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殺了那李遠山?!薄摆s緊起來,你還有傷在身,不用你拼命,只要你接下來聽我的,解決一個區區李遠山根本不是問題。”徐逸添說道,臉上帶著自信的神情,語氣堅定有力?!笆?,小公子?!卑资匾黄鹕砘卮鸬?。“今天你的警惕性還不錯,但還不夠,你要知道我們要干的事絕不能讓別人發現,如果被發現,那你家與我鎮國公府都可能有危險?!毙煲萏砩裆珖烂C地看著白守一,認真地說道?!笆牵瑢傧旅靼?。”白守一連忙點頭,臉上滿是敬畏之色。
昏黃的油燈在屋內搖曳,豆大的火苗時不時跳動幾下,映照著徐逸添和白守一的面龐。徐逸添神色凝重,湊近白守一,壓低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與憂慮:“咱們倆的關系,一定要保密,對誰也不能透露。也不怕告訴你,我懷疑當今圣上已經盯上了鎮國公府,三皇子也與我鎮國公府有仇?!彼⑽⒉[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我現在可以給你個機會,如果你怕了,那就當我從沒來過?!?/p>
白守一聽罷,臉上沒有絲毫猶豫,眼眶泛紅,單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左胸口,神情決絕:“屬下愿意為小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那堅定的目光緊緊盯著徐逸添,仿佛在表明自己的決心。
徐逸添微微頷首,眼中露出一絲贊許:“好,既然你這樣說,那接下來你按我說的辦。先把傷養好,身體是報仇的本錢?!彼呎f邊在屋內踱步,思索片刻后繼續道,“然后在鎮國公府附近購置個院子,方便我們日常聯系。你還要想辦法摸清楚李遠山日常的行動軌跡,記住,千萬別暴露自己。你之前不是在他下面當值嗎?去他常去的幾個地方蹲守就行?!闭f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從里面數出一疊共10萬兩銀票,遞向白守一,“我給你留一筆錢,拿去看病,再換身衣服,改變一下形象,好好偽裝一番,院子找個大點的,最好臨街,不要怕花錢,公子我最近發了筆橫財?!?/p>
白守一雙手顫抖著接過銀票,眼中滿是感激,重重地點點頭:“多謝小公子!”
“我給你半月時間,這段時間處理好房子的事。之后,每天中午你到鎮國公府街角的那家酒樓一樓去吃飯,等我過去之后你結賬走人?!毙煲萏硪贿呎f著,一邊走到窗邊,向外張望了一下,確定外面沒有異常后,繼續道,“我會在后面慢慢跟著你,你徑直回院子。我知道哪個院子之后,晚上這個時候會去找你,到時候咱們再詳談接下來的計劃?!?/p>
白守一再次用力點頭,把每一個字都記在心里。
徐逸添想了想,感覺沒什么遺漏的了,便對白守一說:“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闭f完,他輕輕打開房門,側身探出頭,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動靜。確定安全后,他一個箭步躍出房門,來到院子墻邊,微微屈膝,雙手在墻上一撐,利落地翻出院子,動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獵豹。眨眼間,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濃稠的夜色里,只留下寂靜的院子和仍沉浸在復雜情緒中的白守一。
夜色如墨,濃稠地潑灑在鎮國公府的每一處角落。徐逸添腳步輕緩,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曲折的回廊間,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風聲在檐角低語,似在催促他加快步伐,他警惕地環顧四周,每一步都踏得極為謹慎,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驚擾了這靜謐卻暗藏危機的夜晚。
終于,他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輕輕掩上門,長舒一口氣,抬手迅速解開衣衫,像是要擺脫一身的疲憊與緊張。他一個轉身,順勢倒在床上 ,四肢呈大字形攤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床頂的帷幔。
白守一的面容、話語和一舉一動,在他腦海中不斷回放。他微微皺眉,眼中滿是思索之色,細細復盤著與白守一接觸的每一個瞬間。從最初的對視,到交談時對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他都不放過。良久,他緊繃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釋然的淺笑,心中暗忖,從白守一的反應來看,此人確實值得信賴。確認無誤后,他緩緩閉上眼睛,在這深夜里,安心地陷入了夢鄉。
半個月轉瞬即逝,日光毫無遮攔地傾灑在街道上,給每一塊石板都鍍上了一層暖烘烘的亮色。徐逸添身著一襲華服,邁著四方步,帶著家丁與親衛大搖大擺地走在街道上。街邊的行人紛紛投來目光,有的三兩成群,交頭接耳,細碎的議論聲在人群中若有若無地傳開;有的則只是偷偷伸出手指,遠遠地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這半個月,這樣的場景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徐逸添每次踏入飯館或茶館,老板和小二總是滿臉堆笑,卻又難掩眼中的緊張與不安,手腳都似沒了章法,動作僵硬又局促。街邊的小攤主們,瞧見他的身影,更是慌得擺手,連應得的錢都不敢收。在旁人眼里,徐逸添越發像個囂張跋扈的紈绔子弟,可他卻仿若未覺,神色自若,每日照舊帶著人在大街小巷招搖而過。
今日,是與白守一約定的日子。徐逸添準時來到鎮國公府街角的酒樓門外。抬眼望去,酒樓里的白守一穿著一身富商的行頭,衣裳料子上乘,剪裁得體。他五官端正,鼻梁高挺,薄唇微抿,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文雅勁兒,還真有幾分儒商的味道,美中不足的是,身邊少了幾個前呼后擁的跟班,不然就更像了。
白守一見徐逸添現身,不慌不忙地抬手拿起桌上的扇子,輕輕搖了兩下,隨后不緊不慢地招來小二結賬。他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動作優雅從容,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在談一樁再平常不過的生意。
徐逸添佯裝悠閑,邁著散漫的步子跟在后面,可眼角的余光卻始終緊緊地盯著白守一。他的眼神看似隨意,實則暗藏警惕,不放過白守一的任何一個動作。待看到白守一進了一個院子后,徐逸添神色未變,只是輕輕偏了偏頭,帶著人徑直走進了一家飯館。
————————————————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鎮國公府的屋脊上。月光透過斑駁的云層,灑下幾縷清輝,給整個府邸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徐逸添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身形矯健,如一只敏捷的夜貓,熟練地翻過院墻。落地時,他腳尖輕點,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隨后迅速隱入黑暗之中。
他沿著靜謐的街道,快步來到白守一的院外。輕輕抬手,徐逸添推開院門,這是個臨街的院子,占地面積不小,院內景觀錯落有致。嶙峋的假山在月光下投下怪異的影子,一灣清淺的池塘,水面微光閃爍,微風拂過,荷葉輕搖,能看出原主人用心裝扮過的痕跡。
白守一一身素袍,在院內石凳上靜坐等候,月光勾勒出他清瘦的輪廓。見徐逸添現身,他立刻起身,動作利落,眼中滿是恭敬,雙膝一彎就要下拜。徐逸添眼疾手快,連忙伸手制止,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在空中輕輕一擺,隨后先指了指院外,又指向屋內。白守一心領神會,快步上前,雙手穩穩地關上院門,動作間透著幾分干練,而后側身引路,帶著徐逸添往屋內走去。
屋內燈火昏黃,陳設十分考究。墻上掛著幾幅山水字畫,筆觸細膩,意境悠遠;案幾上擺放著造型精美的玉石擺件,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白守一走到主位旁,微微欠身,抬手做出請的姿勢,等徐逸添落座后,“撲通”一聲跪地,雙手伏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聲音沉穩而堅定:“屬下見過公子!”
徐逸添微微頷首,神色溫和,臉上帶著關切的笑意:“起來吧,看你的樣子,傷應該是沒問題了吧?!卑资匾痪従徠鹕恚镜霉P直,眼中滿是感激:“謝謝公子關心,屬下傷已經全好了?!毙煲萏泶蛄恐輧龋⑽Ⅻc頭,嘴角含笑:“嗯,房子選的不錯,裝扮得也挺好,就是少了幾個跟班的。”白守一神色一凜,臉上閃過一絲緊張,連忙解釋:“屬下沒敢找別人,畢竟事關重大。”
徐逸添神色平靜,擺了擺手:“這個不急,以后再說。先說說李遠山的情況,打探到了什么嗎?”白守一挺直腰桿,神色認真,有條不紊地說道:“李遠山最近過得很是瀟灑,每天都去逛青樓,這幾天看上了霓虹院新來的頭牌,天天夜宿在那里。聽說他父親給他運作到了江南去做官,現在他還沒離京去上任,估計是想趁最后的時間好好玩一玩。就任時間有三個月,從京城到江南,坐馬車估計要走兩個月,不過如果走水路那就快了,不到一個月就能到。預計他在京城最多再待一個半月,就必須去上任了?!?/p>
徐逸添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一個半月嗎?呵呵,用不了一個半月那么久,既然摸清楚了他的生活軌跡,那他活不了多久了。”白守一聽罷,臉上露出擔憂之色,眉頭微微皺起:“公子,城里最近都在傳你仗勢欺人,橫行霸道,囂張跋扈的一些言論,我擔心是有人要對公子不利啊?!毙煲萏砩裆?,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沒事,讓他們傳好了,反正人早就得罪了,只是一些謠言而已,這說明他們不敢動手,只敢耍小手段。”
說著,徐逸添向前傾身,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這幾天你跟家里交代好,別讓他們過分擔心,然后受點苦,換回以前的衣服去衙門再告一下李遠山,最好是把自己關進去一段時間,洗脫一下嫌疑。然后我就趁機動手搞定他。等你出來之后,我會找人安排把你父母和岳父母都接到我祖父的封地去,然后你就留在我身邊給我做事吧?!卑资匾宦犆瑔蜗ス虻?,大聲應道:“是,公子!”
徐逸添起身,拍了拍白守一的肩膀,以示安撫:“好了,沒事我先走了。如果有事就去中午的那家酒樓吃飯,我每天中午都路過,看到你了晚上就會來找你?!闭f罷,他轉身,大步邁向門口,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更新時間:2025-04-03 13:4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