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過美人頭嗎?把家里懷孕的女人剝光皮肉,縫上狗皮,獻祭給廟里地鼠頭觀音,
靜等三天后,野草叢里就長出一顆顆細膩光滑的美人頭。后娘就是這么沒的。
美人頭漂亮聽話,伺候的男人們流連忘返。我爹日日往美人頭里鉆。直到他大肚隆起,
被吸干精氣。美人頭嘴里竟發出后娘的聲音,她說:“秦家女,必啃其肉,飲其血。
”1.后娘進門不足一月就有了身孕。未滿月的肚子漲的如同要臨盆的產婦,
還隱隱有繼續漲的趨勢。這全歸功于我爹熬的湯。狗犬通人性,剝皮剔骨熬出的湯最是滋養。
這是我們村不外傳的秘方。狗女成型前,肚子養的越大,往后生下的狗崽越是香甜。
每家每戶的男人都私下暗暗較勁,自己養出來的狗女胖碩??山衲辏?/p>
卻沒一人有資格與我爹比較。我爹在村里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不少人來巴結他,
希望狗崽落地時自己能分上一杯羹。2.剛入夜,幾個壯漢抬著紅楠木棺材走進我家。
嗩吶聲響徹了半邊村子。這叫抬喜。紅棺入土前不能落地,否則飼養出的狗女不純粹。
我爹拖著家里養了十余載的老黃狗走進廚房,一刀砍下,干凈利落。老黃還未來的及叫喚,
腦袋就瓜落在地。不過,就算它想,怕是也沒法子,半截舌頭早就被我爹割下來喂了后娘。
狗女入棺前要喝夠七七四十九碗湯,而最后一碗,必須是自家養的狗所熬。狗養的越久,
狗女越聽話。不多時,廚房就飄出股奇異香味。我被香味勾的腦子發暈,
索性壯大膽子貼到門縫偷看,只見暗黃的燈光下,我爹咧著嘴笑,
手里捧著從老黃身上扒下的皮,放到鼻底陶醉的吮吸。有一瞬,鼻子竟變得咻長,
尖嘴猴腮的,活像老鼠成精??吹奈乙魂噽盒模咐飵捉浄瓭L,險些當場吐出來!
忽地一聲烏鴉凄厲的嘶叫在寂靜的院子內炸響!雞皮疙瘩爬滿全身,嚇得我一哆嗦。
剛回過神,我的眼前僅差幾毫米處,一只瞪張著滿布血絲的灰眼球,一動不動緊盯著我。
死灰色的眼珠,就這么和我四目相對,
幾乎要貼到一起...我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和尸臭!死死咬住舌尖,
我才強忍住沒發出一絲聲響。面前的眼珠開始轉動,
陰沉沙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吉時到了。」「賤皮子,還不快給你娘端湯!」
3.狗女下葬又被村里稱喜喪葬。抬棺的漢子需穿著喪服,而我爹則是穿著吉服在前引路。
煞白的燈籠上貼著喜字,從村頭一路掛到村尾,照亮每一處暗角。嗩吶聲四響,
猶如陰魂索命。「落地封棺!福佑我村!」村長扯著尖細的嗓音,
冥紙混雜著黑狗血落滿棺材。第七天夜里。男人們舉著火把翹釘開棺。
我爹穿著一身白衣站在一旁,臉上是掛不住的得意,像是拿準了定能成事。只有我樂不起來,
當年我娘就是這般模樣被活活悶死在棺材里,娘對我很好,講話細細軟軟的,
每晚入夜還會哼著首不知名的小調給我聽。老黃是娘在世時在村口撿的,
從個娃娃崽一直喂到現在。娘不在后,爹整日打罵我,只有老黃陪在我身邊,
可如今給我哼歌的人沒了,陪我的狗也沒了。棺材開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缚炜?,
沒生!」棺材里,后娘頭上冒出耳朵,屁股處長出尾巴,
原本光潔滑膩的皮膚上滿是淡黃色的絨毛。跟老黃的一模一樣。我爹臉頓時垮下來,
也不顧周圍人臉色,一腳踹到我肚子上怒罵:「媽的,老子不是讓你喂湯嗎,喝沒!」
「最后一碗你給老子喂沒!」我被踹翻在地,肚子疼到蜷縮在一起,根本張不開口,
頭上不住的冒著冷汗,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生怕我爹看不到,直接給我宰了。
從狗女懷孕到開棺,剛好二月。所謂人懷十月生一子,狗懷二月生數崽。若是開棺時,
狗崽沒生下來,多半就是死胎。餃子供不上貨,整個村子要餓上半年,
那后果...不敢設想。突然,棺材里傳出一聲嗚咽,后娘睜開了眼睛,目光憨厚可愛。
我一眼就認出是老黃,可人真的能變成狗嗎...后娘睜眼的同時,
肚子也開始有明顯的律動。我爹瞥見后,臉上重新掛上喜色,跑到村長身旁巴結:「您看,
多半是懷的多,難生?!埂缸疃嘣俚饶阋煌??!巩斖?,后娘被我爹拖進廚房。
滾燙的湯一碗接著一碗的灌。沒了舌頭的她,跟老黃一樣只能痛苦的嗚咽著,哀嚎了整晚。
4.村里的破廟里供奉著座送子觀音。但供桌上連根香火都沒有,
出人意料般擺著一顆碩大的豬頭,血肉模糊。像是供品。狗女被扔在觀音座前,
由我爹帶頭的男人們將她包圍在圈內。嘴里念叨著些奇怪咒語。村長則跪在象前,神情虔誠,
對著前方一拜三叩:「觀音娘娘在上,求您賜福于狗女保她順利生產。」
「我等必獻上重禮答謝?!箯R外淅淅瀝瀝下起大雨,雷聲轟鳴。因為是偷溜出來的緣故,
我只能躲在廟外,墊腳伸頭朝被圍著的狗女那兒看,只見她碩大的肚子迅速開始痙攣,
幼小的狗爪將肚子撐出一個詭異的弧度,又迅速干癟下去。村長掏出懷中匕首,
對著自己掌心割出一個半寸長的口子,血順著掌心滴落進狗女口中。肚子又猛烈的開始滾動,
狗女疼的幾乎昏死過去。直到————「汪」一聲狗叫,讓人群躁動起來。「生了!生了!」
「1,2,3,…9胎!觀音娘娘保佑啊,我們村大福!」我爹瞇起眼睛樂得不行,
將狗女扛在肩上往家走。畢竟村里近十年都沒出過這么多胎的狗崽兒了。
我悄聲跟在他們身后,剛踏出廟坎,身后一陣動物在地上爬行的摩挲聲,
呲呲啦啦的讓人心里發毛,我僵著腦袋往后回頭,借著閃電劃過,照亮的光,
我看清了那蓮花座上的觀音面容。鼠相人身,
懷里還抱著個鼠娃娃…供桌上的豬頭此刻正被無數老鼠啃食著,大半個腦袋已經沒了,
我回頭的瞬間,它們也抬頭看向我,四目對視,嘴里還叼著滴血的豬頭肉,
那紅的發邪的眼珠緊瞪著我。一臉鼠相的觀音也伸長了脖子朝我微笑。
5.我爹說狗女比正常女人舒服,特別是沒了舌頭的。他提著褲子從屋里走出來,
手里拎著一框昨夜誕下的狗崽。狗女在屋里死命掙扎著往前爬,
脖子上的鐵鏈已經嘞進肉里都毫無知覺。眼睛死死盯著我爹手里的那框狗。那是她的孩子。
我爹卻揚武揚威的抬手拍了拍我腦袋:「今天改善伙食!」「吃肉!」話落,
似是無意般沖著狗女晃了晃手里的木框,那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改?..能不能不吃。
我不喜歡吃肉?!诡澲曇粑铱聪虻?。他張著大黃牙瞪了我一眼,
一字一句斬斷我最后一點念想?!缸鰤??!箮字还丰毯芸毂混覝琊W端上桌,
光是聞著香味就鮮的不行。男人們吃的滿嘴流油,
可我卻聽見關狗女的屋子里傳出的陣陣聲響,一次比一次大。“砰”的一聲,狗女撞開房門,
直直沖向我爹,我爹沒防備,直接被狗女撲到在地,活生生咬下一只耳朵,
嚼在嘴里咯吱作響。村長率先反應回神,扯起拴著狗女脖子上的鐵鏈就往后拖。
直到拖回原先關著狗女的房間,門再次合上,只是這次傳出的是旖旎的喘息聲。
院子本就離房間不遠,男人們相視一笑,陸續朝房間進出。狗女被重新拴在床上,
像條死狗般癱著,眼底是藏不住的滔天恨意。6.「老狗逆反,視為禍?!构放Q下九胎,
按村里的規矩本應該好生飼養,但她卻殺紅了眼,見誰咬誰,更是幾乎咬掉了村長的命根子。
幾人一合計,將狗女抬回了村北頭的破廟里。只是這次充當的角色是供品。
老鼠爬滿了狗女的身體,從嘴巴,耳朵,身上各處有洞的地方往里鉆,
啃食的聲音讓人心頭發毛?!溉胍箘e閉眼,我秦家女必啃其肉,飲其血。」狗女死前,
沒了半截舌頭的她,竟然沙啞著聲音再次開口,立下毒誓。7.狗女死后第三日,
我爹的肚子痙攣般的脹痛。起初吃點止疼藥還能忍忍。直到這天夜里,爹躺在床上,
肚子漲的跟懷孕的女人般。伴隨著掙扎,隱隱約約我聽見一聲稚嫩又微小的狗叫。
我盯著爹不斷翻滾的肚子,著魔般把手放上去,一邊撫摸著一邊柔著聲音輕哄:「小狗乖,
姐姐馬上帶你們去找媽媽。」動靜果然漸漸平息。爹剛才疼的幾乎暈厥,
根本沒聽清我說的話。他拿起旁邊裝涼水的瓢,混著止疼藥悶進肚子。眼見他還要再灌,
我一手拍落裝水的涼瓢。再喝,我那可愛的弟弟妹妹可受不了。咧起嘴角,我看向爹。
他被我陰惻惻的目光嚇到,剛有點力氣就全用在我身上,一巴掌扇過來,嘴角滲出點點血跡,
他啞著聲音開口:「快,抬我去那破廟?!埂肝乙ソo娘娘上香,
給娘娘上香...讓娘娘...」「保我平安!」最后一句他幾乎是用吼的。那夜雷光炸閃,
我分明看清那廟里供奉的是個鼠頭人身的怪物。思及此處,我皺眉看向爹。難不成,
那怪物真能佑人成神?8.夜深的寂寥,我拖著躺在木板上的爹往破廟走。身后,
斷斷續續的傳來爹的辱罵聲?!笅尩?,你要是個兒子,老子也不用躺這上面?!?/p>
「賺幾個破錢,遇上這事,等老子好了,定要再找幾個女人...嘿嘿?!?/p>
我從小在他打罵中長大,如今他這副模樣,動不了手我已經很慶幸了。
只是這木板怎么越拖越重。「你娘那身段,那模樣,還有身上那本身,也不知道你繼承沒有。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木板上還是只有爹一人在意淫,但仿佛千斤重。我再拉不動一下。
盯著嘴里仍舊罵罵咧咧的爹,我伸手握上別在后腰上的小刀。眼底透著狠勁。
殺人跟殺豬一樣,只要動作利索,瞬間抹脖,牲畜根本沒有反抗機會。刀抽出的瞬間,
四周草叢傳出窸窸簌簌的聲響。我按下性子,將刀收回去。十年都等了,不急這一時。
————————————先是虛幻飄渺的一聲狗吠從爹肚子里響起。
緊接著四周高聳的野草叢里,傳出第一聲,第二聲,第三聲...不過片刻,
狗吠聲響徹天際,將我們團團包圍。爹此時被嚇到噤聲。把我扯到他身前:「賤皮子,
要真是那東西來了,你先死?!埂傅四?,你替我擋擋命,不虧?!刮艺驹谀莾?,
拿著娘給我的平安扣。平安扣在手中轉了又轉。我猛地轉頭,看向野草叢中,
一雙暈黃色的眼珠,在黑夜里亮的驚人,遠遠的,跟我對視。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笑出聲。
「你說,你娘會不會恨你?!箍晌掖丝坦懿涣似渌?,我蠕動嘴唇,虛虛的喊了一聲「娘?!?/p>
下一瞬,狗吠嘎然而止,四周寂靜一片。再望去時,那雙眼睛也沒了蹤跡。
其實我也想問:娘,你恨不恨我。9.狗女死的第七日。
破廟外的野草叢里冒出一顆顆美人頭。腦袋扎根在泥地里,扯一下還會喊疼。聲音嬌軟魅惑,
臉蛋又細膩光滑,最是勾男人喜歡。我爹這種離不了女人的,當天夜里趁著月色,
鉆進了野草叢里。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回來?;貋頃r,被狗女咬掉的耳朵竟然長回來了!
揣著狗崽的肚子也平了不少。他樂呵的在村里宣傳:「這是觀音娘娘賜我們的福祉?!?/p>
村里男人見后,一溜煙兒都往野草叢里鉆。舒爽快活的聲音齊齊奏響。除了爹,
村長跑的最是勤快。那天狗肉,他吃的最多,恨不得將骨頭都嚼碎成渣咽進肚里。
所以他肚里的狗崽月份最大,長的最快。但耐不住美人頭有奇效,不過兩三日,
村里出現異樣的男人全都恢復健康,甚至雄風更旺。我爹不爽,美人頭是他第一個發現的,
更是第一個用的。他覺得這些美人頭應該歸自己所有。他遞了把砍刀給我,
喊我一起蹲在野草叢里,阻止那些男人靠近?!竵砹司蜌?!」講這話時,
爹眼底的陰狠是我從沒見過的??上?,男人沒等來,倒是等來了村頭鐵匠的死訊。
破廟里血氣沖天,村長死在和狗女相同的位置上。他雙膝跪地,雙手合十,
凹陷的眼眶被自己用金絲線硬生生縫起來,一臉虔誠的跪拜著眼前的鼠相觀音。
我抬頭看那鼠頭,它也在看我。我諷刺的勾起嘴角。村長的神不佑他,
一如我娘的男人不護著她。人死在希望中才是最可怕的。村里趕來的男人都慌了神。
他們說觀音娘娘明明賜了美人頭下來。鐵匠怎么可能還會死!難道還有別的詛咒?話一頓,
他們似乎意識到什么,齊齊看向我爹?!改慵夷强谧诱f的話,你還記得吧?!?/p>
我爹臉色又黑又僵:「一個死人,怕什么!」他梗著脖子挽尊:「老子就不信了,
生前是老子的娼婦,死后還能翻天?」鐵匠女人哭的撕心裂肺,
叫嚷著誰都跑不掉:「我男人睡覺前,肚子疼的厲害,本來都平下去的肚子,
一下漲的比西瓜都大,他一直說有狗在肚子里叫,要找觀音娘娘保佑他,可誰能料到啊!」
她一拍大腿,哭的更猛。「都是你生的那些害人主意,才會讓我男人死了?!?/p>
她掙扎著朝我爹撲來,還沒近身,就被爹一腳踹到鐵匠尸體旁?!竸e他媽叫了,
賺的錢你敢說沒花?」我看向跪在地上的鐵匠,他被發現時,
生前肥碩紅潤的身材變得干癟枯瘦,從四面八方爬出的皺紋如折起的豆皮,遍布全臉,
猶如八十歲老人,肚子更是從里到外被利爪扒開,血肉模糊的,里頭內臟沒了大半,
只剩二三兩肉拉著絲,掛在骨頭上,勉強能認出形狀。
有眼尖的說看見兩只狗崽從廟里竄進野草叢里,就沒了蹤跡。
我悄然握緊手里從鐵匠身上拿到的狗毛。乳黃色的,正是狗女生的那窩崽。
更新時間:2024-12-04 20:2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