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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腿腳不便,那就多住幾日吧。”
寧淑三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
更何況她需要江柔做對比,
好來證明顧淮真正愛的是她。
為了能盡快出府,江柔這幾日都在好好養傷。
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兩步,她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面前穿著破爛的哥嫂剛見面就跪倒在她面前。
“柔兒,柔兒,你現在是將軍夫人了,求求你不計前嫌救救我們。”
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江柔情緒復雜。
爹娘沒去世前他們曾是相親相愛的一家。
哥哥每次上街做工都會給她帶禮物
有時是糖葫蘆,有時是竹蜻蜓。
嫂子包攬了家中所有家務不讓她沾手。
家里的雞蛋永遠在她碗里。
后來爹娘相繼得病去世,
洪-災隨之而來。
家里一貧如洗,還欠下了不少外債。
從那時候哥嫂便刻薄起來。
說恨,也不恨。
說怨,也不怨。
都是太窮苦鬧的。
還沒等江柔開口,一群官兵便闖進來
“奸殺幼-女,還敢畏罪潛逃?!?/p>
她攔下官兵塞了些碎銀。
“這些銀子就請你們喝喝茶,待我們說幾句話?!?/p>
哥嫂雖把她賣到清樓。
可她心中知曉兩人絕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在嫂子哭哭啼啼中她才知道事情始末。
原來那天哥哥去種田,
聽到玉米地有動靜,
鉆進去就看見小女孩兒躺在地上。
沒想到這一幕被村民看見報了官。
分明是官兵不想多事草草定了罪。
江柔看著眼前已有白發的哥哥心里酸得厲害。
這是世上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她擦擦眼角的淚水,艱難挪步到書房外。
這幾日顧淮黑夜宿在書房。
白日就陪著寧淑游玩。
聽說前些日子不惜費錢費力從波斯人那里給寧淑弄來一只藍眼睛的貓。
她咬咬牙,敲響書房的門。
“顧淮,我哥嫂被人誣陷殘害幼年,能否求你讓衙門好好探查一番。”
門里打鬧的聲音停下,顧淮不在意地應了一聲。
“我知道了,等明日有時間了再說?!?/p>
官兵就在門口,江柔有些心急。
“顧淮,明天就來不及了,你開開門,我與你細說?!?/p>
寧淑嬌嬌柔柔地開了口
“顧哥哥,若是開門貓兒就要跑出去了?!?/p>
猶豫半晌,那扇門還是沒有打開。
江柔等不及,雙手用力推開書房門。
眼前一道白色毛絨掠過。
隨即而來還有寧淑的驚呼
“貓兒,貓兒跑了?!?/p>
兩人追出來發現貓兒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寧淑眼圈紅了
“我真沒用,這可是顧哥哥你費盡心機弄來的?!?/p>
顧淮把她擁進懷里,細心哄著
“這不怨你,不哭了,乖?!?/p>
說罷他眼神似刀般看著江柔。
她知道自己惹了禍,正欲道歉解釋,沒想到顧淮竟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如此不安分,來人,從今天起夫人禁足,沒我的命令不可踏出房間一步。”
江柔雙手顫抖摸上臉龐。
顧淮居然打她了。
是單單為了一只貓嗎?
不,不是,是因為寧淑。
寧淑哭了,所以她就該死。
她被禁足在小院。
可是門外的哥嫂還等著她救。
拿出平日里攢下來的私房錢。
她拖了一個又一個下人給顧淮送信。
希望能保住哥嫂的命。
可是下人都說顧淮跟寧淑出了門。
她只能暗暗祈禱,顧淮是去尋衙門了。
直到第二天,她才見到風塵仆仆歸家的顧淮。
江柔滿臉歉意,希望能帶來好消息。
可是顧淮薄唇微動,臉色難看
“昨日貓兒跑斷了腿,我只顧著找獸醫?!?/p>
“等我想起來你哥嫂的事.......已經來不及了。”
她忽然耳鳴起來。
后來顧淮的話在她這里都失去了聲音。
只看得見一張一弛的嘴唇。
來不及了。
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沒了。
她心里像是被撕-裂了一個大口子。
被賣去清樓她沒哭。
被羞辱,被看不起她沒哭。
在雪地里九死一生她也沒哭。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忍不住淚如雨下。
那些年美好溫馨的日子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爹,娘,哥哥,嫂子。
她想努力抓住眼前一個個飄過去的影子。
卻只捉得到一片虛無。
顧淮遞過來一張手帕,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
話還沒說完便被江柔打斷。
她眼神空洞,僵硬地轉過頭。
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沒關系,是我逾越了,不該麻煩你?!?/p>
后半句她咽下了肚子。
更不該把希望寄托于你。
顧淮正想好好解釋一番。
自己昨日在氣頭上忘了這件事。
寧淑便哭著跑進來。
“顧哥哥,貓兒又不吃不喝了,你快去看看。”
她不喜顧淮在寧淑這里。
貓兒對于她來說不過是工具。
她需要用這個工具來證明在顧淮心中,什么都沒有她那么重要。
果然,顧淮聞言便急匆匆走了。
寧淑對床上的江柔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又佯裝同情拍了拍她的肩膀
“節哀順變?!?/p>
更新時間:2025-01-23 18: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