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袁子衿半夜才回家。
孟言卿沒有過問,早早躺在了床上,袁子衿進了臥室視線掃過床頭柜上的文件時,罕見地問了一句:「老公,那是什么?」
那一瞬,孟言卿很是矛盾,既希望她看到這份捐贈協議又希望她忽略。
幾秒之后,他才抿直了唇,淡聲一句:
「裝修合同,我想給咱們的婚房好好裝一下,你要不要看看?」
說著他甚至將合同遞了過去,只要袁子衿瞥一眼,她就會看到器官捐贈幾個大字。
可她甚至懶得抬眸,便懶散地笑了笑:
「家里一切你做主,我都聽你的?!?/p>
話落,她拿著浴袍走進了淋浴間,恰好她放在床上的手機這時傳來震動。
以往,孟言卿從不會想想看她的手機,可這一秒,他很好奇鄧嘉明要和她說什么。
「老婆,小皮鞭已經準備好了,你趁他睡著了來一樓吧?!?/p>
「我已經脫光了,在被窩里等你......」
那一瞬間,孟言卿的精神有些恍惚,他晃了晃腦袋又重新看了一遍。
沒錯,鄧嘉明信息里說的,就是他們家的一樓。
還不等他有什么反應,浴室傳來聲響,他趕緊將手機放回原地,裝作假寐的模樣。
袁子衿打量的眼神仔細看了他好一陣,確認他睡著后,才躡手躡腳地向樓下走去。
孟言卿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秋日夜冷,空氣中的寒意驚起他身上陣陣戰栗。
窗外突地下起雨,悶雷交加,劃破夜色長空。
客臥的房門并未關緊,門縫處透出的光亮里,他看見鄧嘉明渾身的肌肉被麻繩
勒出肉浪,黑色皮鞭在他麥色的肌膚上甩出一道道鞭痕。
鄧嘉明一邊吟叫一邊發問:「老婆,你今晚要的這么兇,不怕他發現?」
袁子衿嗤笑一聲,音調里都透著幾分欲色:「不是你說白天呵斥了你,今晚要給你補償?只要你嘴巴嚴實點,他就不會知道?!?/p>
鄧嘉明轉身,眼底全是欲望:「你那么在乎他,干嘛還要和我廝混?」
「十幾年了,再深的愛意也會厭倦,現在這樣不是挺好?我白天是他的晚上是你的。只要你別找他麻煩,要什么我都能給你?!?/p>
或許是女人的話給了男人幾分膽氣,他斟酌著語句軟語求道:
「老婆,我們女兒都那么大了,你還沒有和我求過婚......」
袁子衿唇角微勾,柔聲哄道:「好好好,明天為你準備?!?/p>
「我不要戒指,我要和他一模一樣的刻字手表......」
女人的語氣里帶了幾分為難:「那塊表是我送給他的求婚禮物,不好辦......」
6
鄧嘉明一聽這話氣紅了眼,當即下床,走動間滾動的肌肉在燈光下線條更顯,袁子衿禁不住咽了咽口水,當即服軟道:
「好好好!手表給你,身體也給你......」
不過片刻,交纏的身體晃動不已,黑色的皮鞭滾落地面,只剩滿室靡亂。
明明一墻之隔。
一對在欲海里沉浮,一人在黑夜中默哀。
袁子衿接受孟言卿求婚時,曾眼底含淚地許諾:「我們會相愛一輩子,我會永遠愛你?!?/p>
記憶里的誓言還在耳邊回蕩,可眼前的畫面卻將誓言撕得粉碎。
孟言卿直直地站著,像一座沒有氣息的木偶,巨大的悲傷將他籠罩。
他疼得渾身顫抖,卻不敢哭出一聲,只能將眼淚硬生生憋在眼底。
他不要再為她流淚了,她不配。
孟言卿木然轉身,將身后的畫面丟棄腦外,在袁子衿和鄧嘉明在床上纏磨的時間里,他將臥室里的一切都扔了個干凈。
甚至將他心口為袁子衿刻上的紋身,也一刀刀剮爛。
袁子衿的名字混著過往十幾年的記憶,隨著孟言卿拿刀的手,一寸寸煙消云散。
濃郁的血腥氣充斥在沐浴間里,鏡子里的男人一臉死寂,胸口上血肉模糊一片。
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似的,猛力地清洗著傷口,一雙慘白的唇淡得像個死人。
「宿主,你這是何苦?」系統看不下去,悠然出聲。
「我愛過她的痕跡,都要一一清理掉,尤其是這個紋身?!?/p>
孟言卿的聲音很輕,好像被風隨時都能吹散。
處理好一切后,他躺回床上,沉沉入睡,或許是扔掉了心中大石,這一覺他睡得很好。
次日早,袁子衿從淋浴間走出,一邊擦著頭發一邊疑惑地問:
「衛生間怎么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孟言卿佯裝不知,皺眉一句:「有嗎?」
更新時間:2025-01-23 18:08: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