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裴母正坐在客廳翻著雜志,看見他獨自下來,紛紛皺起了眉頭。
“怎么一個人回來了?程輕梨呢?果然是窮人家養大的孩子,一點禮數也不懂,現在連公婆都不來拜見了。當初我就勸過你,不要娶她進門,你看看現在這樣子,成何體統?”
“要是舒寧是我們兒媳婦,定然一早就沏好茶,安排好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務了,我和你爸爸也能安享晚年了,你就聽我們一句勸,感覺和她離了吧?!?/p>
一起來就被這么念叨一通,裴宴京也受不住。
他放下咖啡,拿起沙發上的車鑰匙。
“我和舒寧約好了去泡溫泉,這幾天不回來了,你們不用等我用餐?!?/p>
聽見這話,一臉不滿的裴家二老瞬間露出了笑容。
還拿出了一個禮盒要他送給孟舒寧,喜笑顏開地把人送走了。
廊下的幾個傭人看見這場景,紛紛小聲嘀咕了起來。
“明明夫人很有孝心,隔三差五就會準備很多補品來看看老先生老夫人,就算被甩了臉色也還要來討好他們,怎么老先生老夫人還是要想辦法挑刺?。俊?/p>
聽到這大膽的言論,另一個傭人連忙捂住了小姑娘的嘴。
“老先生老夫人不一直挑刺,先生怎么可能答應離婚?以后這種話不許說了,再多嘴小心被攆出去!”
第四章
天公作美,之后都是晴朗的天氣。
山莊里清閑安靜,孟舒寧又打過招呼,衣食住行樣樣都安排周到。
裴宴京住了三四天,每天和她在山間漫步,閑談飲茶,很快就恢復了精氣神。
這天夜里,他看著滿天繁星突然起了飲酒的興致,便貪杯多喝了幾杯。
等到入睡時,胃部突然抽搐著痛起來,似是有火在燒一般。
孟舒寧急急忙忙找來藥,他兌水服下后也不見好,痛得臉上都沒了血色,汗水淋漓而下。
半個小時過去還不見好,他沒了辦法,想起助理下午來送文件就在山下歇著,連忙抖著手打了電話過去。
“胃病犯了,你把之前熬的那種湯藥煮一鍋送到臨泉山莊來,要快?!?/p>
他強撐著說完這段話,助理卻唯唯諾諾地告訴他,從前那些湯藥不是她熬的。
“……之前都是夫人送過來的,但她怕打擾您工作,所以每次放下就走了。要不我現在給夫人打電話,請她送過來?”
聽到這話,裴宴京怔了怔,看了看時間,還是拒絕了。
助理沒有辦法,只能把之前程輕梨發給她的藥方轉發了過來。
藥方上的藥材,倒都是尋??梢姷模角f里也有。
孟舒寧見他痛得厲害,便主動請纓說要幫忙。
可等裴宴京把藥方拿給她看了以后,她又猶豫了,眼神閃爍不定。
“這些藥材都是木本植物,切起來很麻煩,還要撈起來過濾……宴京,我過兩天還有一場演奏會,現在不能傷到手,不然,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臨泉地處身上,離最近的醫院也要半天路程,等他到醫院只怕要痛昏迷過去了。
見她一臉不情愿,裴宴京沒說什么,忍著痛自己進了廚房。
他從沒進過廚房,身上又沒什么力氣,單是切開藥材這一項,就在手上劃開了無數傷口。
好不容易備好藥材丟進藥爐,沸騰的藥汁濺出來,在身上燙出大大小小的水泡。
一鍋藥熬完喝下,胃是不痛了,身上卻平添了不少傷口。
他看著窗外斜掛在山間的月亮,往手上摸著膏藥,腦海里思緒紛飛。
半年前為了衢州那個項目,他日夜顛倒,幾乎住在了公司,半個月沒見過程輕梨。
再回家時,卻發現她手上多了不少傷口,有刀傷也有燙傷。
難道就是為了替他熬這些湯藥嗎?
裴宴京看著手機屏幕上,十七歲的程輕梨在臺上彈鋼琴的壁紙,一時有些無言。
孟舒寧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
程輕梨又何嘗不是呢?
第二天,裴宴京婉拒了孟舒寧留他再住幾天的邀請,孤身下了山,回了家。
推開別墅門,往常熱鬧的家里空無一人,傭人們不知道去了何處,臥室里也空蕩了不少。
四下轉悠了一圈,沒看見程輕梨人影,裴宴京微微蹙起眉頭。
他走到廚房,正想打開冰箱取一瓶水,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未知來電。
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裴總是嗎?您夫人幾天前說要離婚,我們約好了今天談一談,但我怎么都聯系不到人,請問她是出了什么事嗎?”
第五章
簡簡單單幾句話,瞬間就將裴宴京胸中的怒火點燃了。
離婚?!
他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手臂上青筋直冒,整個人都被陰郁籠罩著。
回想起二樓空蕩的臥室,和格外安靜的別墅,他瞬間明白了緣由。
更新時間:2025-01-23 18:07: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