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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宋星嶺是妻子的愛而不得。
高中時期,她努力卻敏感,堅強又懦弱。
所以才會在宋星嶺選擇其他女人并出國后,秦方好一蹶不振,自暴自棄。
是我把她從那段失意的戀愛中拯救出來。
是我慢慢撫慰著她的心。
她動心了,告白了。
說會一輩子對我好。
可事實卻是,白月光回頭,我這個和她生活多年的丈夫和女兒已然不在她的考慮范疇。
甚至秦方好還特意交代,說女兒只是輕傷。
救護隊的其他人員也都選擇去救了看起來更為嚴重的人。
無論我如何求救,沒人愿意來看一眼。
「杳杳,你醒醒!你醒醒??!別睡好不好?看爸爸一眼!」
女兒強撐精神,斷斷續續對我說。
「爸……爸,我好……難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杳杳一定會沒事的!」
「媽……媽為……什么……不來救我?她不是……救人的……天使嗎?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
「杳杳這么乖!媽媽怎么會不喜歡呢?她一定會來救杳杳的!」
「可是爸……爸,我剛……剛聽到了……媽媽她不會來了?!?/p>
而后她似乎想伸出手。
可她的手還沒碰到我,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杳杳!」
我大聲喊著她,可她再沒有回應。
借著微弱的光亮,看著她毫無生氣的臉,我的心像被撕裂成千萬片,心跳瞬間停止。
那一刻,我仿佛一個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我試圖掙扎,試圖用手撐起身體。
可我卻控制不了身體的顫抖。
勉強將身體抬起幾厘米,然后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絕望和痛苦仿佛一瞬間席卷全身。
「救命!救命??!救救我的女兒!……」
我用盡力氣的大喊,終于讓他們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一個救護人員急忙跑來救助女兒。
女兒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已經是事故發生后的兩個小時了。
我看著滿手已經干涸的血跡,心痛萬分。
無助,恐慌紛至沓來。
「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女兒!救救她!」
我跪在冰冷的醫院地板上朝醫生磕著頭,一遍遍祈求。
可最終醫生卻只無奈地擺了擺頭說。
「先生,您要節哀!我們盡力了!要是早來一步就好了!」
我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了。
心臟如同被撕裂一般,劇烈的疼痛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那個活潑可愛、總是笑嘻嘻的女兒,怎么會就這樣離開了呢?
明明早上還在喊我爸爸,對我撒嬌,讓我給她買生日蛋糕??!
「不會的!杳杳不會離開我的!還有希望的!您救救她!我給您磕頭,我求求你救救她?。 ?/p>
我往地上瘋狂磕著頭,哭著求他們。
可最終回應我的只剩無盡的嘆息和沉默。
主治醫生無奈地離去。
可我仍然不甘心地跪行著去追逐他的背影。
「不要走!不要走!我求你救救我的女兒?。∷潘臍q??!讓我的命換她的命吧!」
可早已透支的身體讓我啪的一聲,重重地載在地上。
護士不忍心,讓我去再看看女兒。
可還沒等我見到女兒,秦方好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
她一句話也沒說,一把扯住我將我拉走。
「秦方好,你要帶我去做什么?你放開我!」
我渾身沒有力氣,掙脫不開她的桎梏。
她仍一言不發,固執地拉著我進了一個房間。
她的眉頭緊鎖著,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我直直看著她,恨意卻慢慢升騰。
不久前,她竟然拋下我和女兒,選擇去救她的白月光父子。
「秦方好,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提高了聲音,試圖從她的沉默中尋找答案。
可最終竟得了一個讓我從未想過的答案。
她將我固定在椅子上低著頭對我說。
「沈懷川,小舟急需要輸血,可是星嶺人生地不熟,小舟又是血型特殊,我實在沒辦法了!」
「所以你是想抽我的血給他?」
我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妻子嘴里說出的話。
怒意如同烈火一般燒至我的全身。
「秦方好,你知道女兒死得多慘嗎?因為你不救她,是你親手害死她!可你到現在還在想著宋星嶺的兒子!你還是人嗎?」
見我如此,她也沒了那點愧疚之心。
「沈懷川,你能不能別和女兒在這里瞎鬧了?次次都拿死不死的來嚇唬人!我保證只要處理好這邊就好好地哄哄她,你也幫著我勸勸她,讓她乖一點!別總是說謊瞎鬧騰!」
我怒極反笑。
「女兒都死了,你竟然說她是在瞎鬧?現在你還為了宋星嶺的兒子要抽我的血,秦方好,你到底是誰的母親?」
「沈懷川,你能不能別和女兒一樣幼稚?小舟危在旦夕,那可是一條人命!」
「他危在旦夕和我有什么關系?憑什么他能活著?死了最好!」
啪!
秦方好用力扇了我一巴掌。
「沈懷川,你怎么會變得這么惡毒?竟然隨意詛咒別人的孩子?」
我惡毒?
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被自己的妻子逼成這副模樣。
更新時間:2024-12-31 17:3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