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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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是巴掌大小的白色禮盒,上面扎了嫩粉色的絲帶,甚至還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徐先生,謝謝你之前借我帕子?!彼Y貌的開口道。

徐墨琛的目光在花哨的紙盒上游移一會。

該說果然是大小姐做派嗎?

奢靡罐子里養大的,這樣小的東西,她竟然裝盒里包裝好了。

“不過是一方手帕,段小姐留著吧?!?/p>

段沂萱微微瞠圓了一雙眼睛:“???我以為你來拿帕子的……若你覺得臟,我其實特地叫人洗了兩遍,熨燙過的,很干凈的,不然......我買個新的還給你?”

“不用?!毙炷∶佳畚⑻?,“我只是恰好晚上無事便來了?!?/p>

他仍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冰冰面孔,只是語氣里罕見地帶了一絲解釋。

話說到這份上,一個專程送手帕,一個專程來吃飯,倒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什么,卻也無端端生出熟人相處的隨意。

不多時,點的菜上來了,段沂萱雖對不上菜名,但看著樣子也知道是正宗的地方菜,跑堂的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一股難言的腐臭味彌漫起來。

段沂萱往位置上一縮,下意識就拿起盒里的帕子把口鼻遮住了,不滿的擰著眉道:“這魚怎么這個味道兒,壞了怎么還端上桌?”

跑堂的小伙計見怪不怪地笑了兩下:“這位小姐,這可不是壞了,這是臭鱖魚,就是這個味兒。就像臭豆腐一樣,聞著臭,但吃著香!您二位慢用?!?/p>

徐墨琛見她嬌氣地縮在位置上,一臉嫌棄的表情,還一邊嬌滴滴的伸手壓著衣角怕旗袍皺了,活像一只愛惜羽毛不沾染半分塵土的小鸚鵡。

他冷笑一下。

從前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打仗的時候麾下哪個部將敢在他面前這般矯情?早被他給一槍崩了。

不過她只是個女子,還是個矜貴的大小姐,她這副做派倒是有幾分可愛。

徐墨琛手上拿筷子分著魚肉,眸子瞥了眼女人手里拿著的帕子,心中發笑,方才還一本正經地說要還自己,這會兒就自己拿起來用了?

面前的碟子落下一塊瑩白的蒜瓣肉,盤子里的魚肉實在挑不出毛病,肌理細膩白凈,淋著青紅椒蒜瓣做的醬汁,邊緣泛著油光,看著就是彈牙肉甜的紅燒魚模樣。

徐墨琛捉弄似的示意:“嘗嘗?!?/p>

“呃……這個,真的好吃嗎?”段沂萱聞著那個味就想吐,她一個連臭豆腐都不吃的人,還讓她吃這種,實在是難以下口。

眼前的人無聲地看著自己,明明沒有話語,卻像是閻王在盯著你催命。

她咬咬牙,拿起筷子就把魚肉夾起來塞到嘴里,閉著眼睛開始嚼。

魚肉的鮮味在嘴里像氣泡酒一樣綻開,細軟彈牙的口感混著醬汁的濃郁滋味,除了偏咸還臭之外,確實是道美味。

段沂萱咽下后才發現,滿嘴的肉,一根刺都沒有。

刺都在男人的碟子里,被他細致地挑出歸在一旁。

那一根根魚刺,像是散裝的槍支彈藥零件,分分鐘被他在手里拼出一條完整的魚骨。

段沂萱有些驚訝,眼睛直盯著他那瘦勁的手腕,冷白的皮膚下藏著幾條微微凸起的青筋,好似細細的竹葉青。

“怎么不吃了?”徐墨琛問。

“哦,沒有?!倍我瘦媪ⅠR反應過來。

為了禮尚往來,她夾了一大筷子魚肉放在徐墨琛的盤中,至于挑刺的活計,段四小姐是萬萬不會給人做的。

她面上掛起禮節性的微笑:“徐先生的家鄉菜,自己倒是該多吃一些才好?!?/p>

方才她夾的那一筷子魚,正是靠近腮邊的位置,魚肉又厚刺又多,偌大一塊直接吃下去,不臭也得咸。

她面上笑吟吟的,滿懷期待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出丑。

只見筷子挑動幾下,嫻熟地把魚刺剃掉,就被男人咽了下去,別說覺得咸,他沒喝茶,甚至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一擊不成,段四小姐尤不罷休。

——咸滋滋的火腿燉甲魚、味道混雜的大雜燴、燙舌滾唇的一品鍋、膻味十足的風干羊……光挑著什么味重夾什么。

這些菜她沒什么偏好,實在是跟她胃口不合,隨意捻幾筷子就足以?,F下更是全身心都落在投喂夾菜上,只盼這嚴肅的男人露出一星半點的窘態,讓他也丟一丟臉。

偏偏沒想到,那碟子上被她落下什么菜,那人就吃什么,不像她挑嘴,照單全收。

桌上菜已經落了三分之二到徐墨琛嘴里,段沂萱筷子都使累了,也沒達成目的,她擱下筷子活動手腕,心下暗道:

好端端的,她這是做什么,竟然打扮齊整了,特特跑來這給人當布菜的小丫鬟了,不能再夾了,絕對不夾!

見她擱下筷子,徐墨琛面上仍舊沒什么波動,只繼續用自己的飯。

他難得一餐用了這么些,薄唇染了點油花,將唇色潤出光暈,那張殺人都毫無表情的臉一下子便被拉入凡塵,像泥塑的神像,意外地沾了一嘴煙火氣。

段沂萱看得出徐墨琛對自己沒什么特別的情愫,這樣的紳士風度大概是源于家教淵源,偏偏他出身尤為可憐,她面對著他,如圖吃慣了糖的孩子,冷不丁看見路邊的乞兒,才知道世界上還有人活的那樣凄苦。

她這樣長大的人,完全無法跟徐墨琛設身處地的共情,只余下憐憫,這份憐憫在此刻與徐墨琛置氣的想法下,都顯得傲慢又虛偽,連帶她自己也不由地暗暗唾棄。

她同他置什么氣呢?干嘛非要瞧他出丑。

將茶主動給兩人都倒了一杯,段沂萱捧著溫熱的茶杯問:“味道如何?這家館子還算正宗嗎?”

“很正宗?!毙炷〉?。

“那就好?!倍我瘦嫦肫鹕洗嗡徇^的事,一時間好奇心上來,“上次你同我說的……就是你的那些事,如何了?”

那樣的深宅老院,接見一個早年間就不見蹤影的孩子,規矩是少不了的。

“他們有同意認你嗎?”段沂萱又問:“是不是難為你了?”

她素來就不是個能藏事的主兒,但偏偏能給她解答的人八風不動,仍舊仔細用飯,甚至盯著她灼熱焦躁的視線,一口一口,呷了新泡的茶,就是不跟她說話。

段沂萱忍了又忍,只能在心里暗戳戳翻了個白眼。

天可憐見,要不是先前兩人有過談話,她都要懷疑這男人是個啞巴聾子了!

無聊的氣氛跟著臭鱖魚都味都快要熏到段四小姐的骨頭里,她一面喝著茶,吸著茶水熱氣的香,一面看著窗外解悶。

對面的百樂門正是生意好的時候,連帶著二三樓的彩色燈帶都亮了起來,不時閃爍著,是夜里路邊閃耀的燈球,光看著門面,就知道內里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徐先生?!倍我瘦媾ゎ^,又忍不住發問,“你會跳舞嗎?”

她明亮的眼睛眨了眨,語氣不由自主地帶著點埋怨:“這個問題,你總能回答吧?!?/p>

她貼著窗戶說話,因為賞夜景,身體也像沒骨頭一樣貼在窗邊,坐得并不嫻雅端莊沒點名媛閨秀的樣子,所以連帶旗袍的曲線也是自上而下猛地折了一道,杏黃色的布料翻折間顯出細細的腰身。

徐墨琛看著那跌宕的線條,漫不經心地想,那點尺寸,他一只手就能折斷。

他看著面前女人期待的眼神,將唇擦干,語氣冷硬得能氣死人:“不會?!?/p>

更新時間:2024-12-25 08:5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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