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發現了一具男尸,查詢不到任何身份信息。案件陷入僵局時,
收到了自稱知情人士的電話報警線索。但抽絲剝繭我們認定案件偵破后。才發現,
真相才剛剛開始浮出水面。1我下了車點上根煙打量著這個地方,一個破舊不堪的筒子樓,
應當是那時候老大哥援助修建的。這在高速發展的現今算是難得一見的地方了。
穿過根迷宮似的陰暗過道,我拿著手機打開手電筒努力尋找著門牌號:“該死的,
這些地方就應該拆掉,否則藏個恐怖分子都搜捕不到。”我恨恨的想著,出于職業習慣,
我總是會下意識的評價著身處的環境。終于一陣折騰后,
我找到了那扇充滿年代感的綠色木門。再三對比信息無誤后,我敲了房門。吱扭一聲,
木門不堪的發出了咯吱聲,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探出了頭來,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慘白,
缺失了些血色。她瞪大雙眼目光謹慎的打量著門口的我?!澳愫?,我是市刑警隊的趙警官,
是你聯系的我嘛?”我從衣兜里掏出了證件在她面前晃了晃,向她證明自己的身份。
姑娘這才舒了口氣,完全打開了房門,把我迎了進去:“趙警官您好,我就是聯系您的人,
我叫白菲菲。”屋內除了一張床,一個書桌加一個衣柜,沒有其它多余的家具,
更沒有任何家電,樸素的不像樣子。看見我巡視的目光,
白菲菲緊張的解釋著:“不好意思趙警官,家里比較簡單,您不介意的話可以坐在床上。
”我點點頭,按白菲菲的示意坐了下去,然后從衣兜里掏出了筆和本:“那么白菲菲,
關于這件湖邊男尸案,有什么是你能告訴我的呢?
”2白菲菲捋了捋身上洗的有些泛白的襯衣,
把書桌下的椅子拖了出來坐在了我的面前:“趙警官,那具男尸我應該是認識的,
而且我懷疑他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的!”“哦?”我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男尸案警方沒有像民眾透露任何線索,只是簡單的通報了男尸大概的死亡時間和穿著打扮。
白菲菲現在竟然能咬定是他殺,看來的確是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這讓我本來不抱希望的這次探查出行有了不一樣的驚喜。“為什么這樣說?我洗耳恭聽。
”白菲菲緊緊握住自己的衣角,動作顯示著現在她的內心是在受著極大的沖擊和猶豫。
片刻的沉默后,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了我:“趙警官,
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是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剩下的還需要咱們警方的追查。
”“說的不對的話,也希望你不要介意?!蔽覔]了揮手:“你放心,
你愿意提供線索我們警方感謝還來不及。你就放心大膽的把自己知道告訴我就行了。
”白菲菲聽完我的答復,呼了一口氣,這才慢慢跟我說起來:“這具男尸,
我猜測是我的客戶白盛楠,對了,我是保險客戶經理……”3我叫白菲菲,
小時候爸爸因為意外去世,爺爺奶奶說我和媽媽是掃把星,把我倆掃地出門。
最后我和媽媽只得到了爸爸生前欠下的百萬債務。因為這樣,我高中之后就不再讀書,
步入社會開始打工和媽媽一起還債。但天有不測風云,
在我和媽媽努力的將債務償還完后終于可以過好日子的時候,我的媽媽也溘然長逝。
日子還要接著過,我游蕩在社會,做過各式各樣的工作,最終在保險這個行業里穩定下來。
認識白盛楠,是因為她的妻子。白盛楠的妻子是我做這份工作以來最大的客戶。
白盛楠妻子出手很闊綽,一看就很富有。但漸漸接觸下來,我慢慢的感覺到他家的奇怪之處。
富人們喜歡購買意外保險這并不意外,但白盛楠的妻子卻有一點令人想不通的地方。
她只熱衷于給白盛楠買各類型的意外險。對家里其他人和其它險種毫不感興趣。
這在當時讓我有深深的顧慮,但是我的領導沒有任何意見,
他說只要白盛楠本人簽字了就沒有任何關系。我也只能聽從領導的話,
壓下自己的疑惑去服務于白盛楠的妻子。所幸,一切如領導所言,
我與他家這樣合作下來近三年,并沒有出現任何事情。但是就在十天前,
我忽然收到了白盛楠的電話!那是唯一一次白盛楠打給我,以往都是她的妻子和我對接的。
“白菲菲,我希望你今晚來我家對最近的保險合同做一下解釋!
”白盛楠的聲音在電話里顯得有些冰冷還帶著些許的怒意。我當時接到這個電話很是驚愕,
因為往常白盛楠從來沒有管過保險的具體事宜,每次見面也只是爽快的在合同上簽字而已。
“白先生,是有什么疑問嘛?您的妻子都了解具體的合同細節……”“好了,我是你的客戶,
你對我做出合同講解是你份內的事情!今晚我妻子也會在?!闭f完白勝楠就掛斷了電話。
我內心忐忑,生怕出什么問題,當天晚上,下班后就急匆匆的朝白盛楠家趕去。
當時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潑大雨,但是身為打工人,我也沒有任何辦法。湊巧的是,
我來到白家門口時,正好碰見了歸來的白盛楠。“白先生,白先生。
我是那個賣保險的小白啊,您今天約我過來是要做什么?
”我打著傘趕忙向前站在白盛楠面前,有些卑微討好的向著他笑著問道。
但是白盛楠看到我卻厭惡的挑了挑眉,有些粗聲粗氣的說著:“你們這些該死的保險業務員,
為了掙錢真的什么也不管不顧么?”“我老婆給我投了那么多意外險,
我不信你們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你們這是殺人犯的同謀!”我做這行雖然好幾年的光景,
但是也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應對,
只能慌亂的解釋:“不是的白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樣,所有條款合同里都有明確書寫,
您也是親自簽字的。”“閉嘴!”白盛楠暴怒的朝我扇了一個巴掌,
我猝不及防的被打倒在地,一時渾身被暴雨淋濕,沾滿了泥濘。“你們這些竊賊,等著吧。
明天我就去你們公司投訴你!”“現在我沒工夫理你,先回家處理了那個該死的婆娘!
”然后白盛楠沒有管狼狽的我,大步的走進了屋子。我在雨里呆愣了一會,
最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4白菲菲講完了與白盛楠的事情,起身端了兩杯水過來,
一杯遞給我,一杯自己抬頭一飲而盡。
我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將水喝完把杯子放下后接的開口詢問:“然后呢?
”白菲菲注視著我的眼睛:“沒有然后了,我忐忑了一晚上,
但第二天白盛楠并沒有來公司投訴。接下來的一段時間,
我也再也沒收到白盛楠或者他妻子給我發的任何信息。”“直到前段時間,
我在新聞里看到了神秘男尸的信息。我才猜測,這個男尸應該就是白盛楠!
”“你是從哪里斷定出來的?說出你的依據!”我下意識的語氣帶著些審訊的味道。
“從他的穿著打扮,那身深藍色西裝就是我最后見他時他穿的衣服。
還有最重要的是他手上帶著那塊手表,那天他打我時手表劃破了我的臉,我記憶很深。
”說著她撩起垂在臉頰旁的發絲,那里有著一道細長的疤痕。我心里微微疼痛了一下,
對身為打工人的她有些同情:“你工作也不容易啊?!彼读顺蹲旖牵?/p>
露出了一個自嘲的微笑:“我習慣了,誰叫我是一個沒父沒母的又沒文憑的普通打工仔呢。
比這更重的侮辱我都受過,白盛楠他對我做的不算什么?!薄昂冒伞?/p>
”我聳了聳肩站起了身子,今天白菲菲已經提供了許多線索,
我急需去一一印證:“你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嘛?
”白菲菲也起身將我往門外送去:“我覺得這牽扯到騙保,白盛楠應該不會去自殺。警官,
你們應該去調查調查他的妻子,暫時我就想到這些。”說完白菲菲拉開了房門,我踏步而出,
最后回頭往屋內看去的時候,發現了地上一小捆電線,
便隨口說到:“是不是老舊小區電線老化經常需要更換?。磕阋⒁庥秒姲踩?!
”在屋內的燈光和過道陰暗的交錯里,白菲菲大大的眼睛目光閃爍了一下,
嘴角扯起了一絲笑容:“趙警官,謝謝你的關心,但沒辦法,
生活所迫我只能先將就住在這里。但我相信,我會越來越好的!”我拍了拍白菲菲的肩膀,
對這個努力奮斗拼搏的小姑娘很是贊賞?!罢疹櫤米约海兄x你對警方的配合。
”白菲菲點點頭,站在房門口,目送我消失在過道里。我回到車上,習慣性的點燃一根煙,
閉目回憶著我跟白菲菲相處時她跟我說的每一句話?!摆w哥,怎么樣?有收獲么?
”我的今天兼職司機的刑警隊徒弟打斷了我的回憶。我點點頭,
回答他:“被害人身份應該可以確定了。調查有了新的方向。咱們先回隊里。
”車外的景象開始向后飛馳,我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那破舊的筒子樓,
總覺得它像一個怪獸要吞沒一切有著亮光的地方。事實真的像白菲菲跟我描述的一樣嘛?
刑警的直覺讓我懷疑著一切。5關于白盛楠的調查很快就啟動了,
一份份資料迅速的遞到了我的面前:“白盛楠,48歲,深海貿易公司老總。妻子,劉婉君,
34歲。兩人育有一子,白止,10歲。”我皺了皺眉,
不滿的看向徒弟:“這就是你們調查出來的資料?簡單的太可怕了吧?”徒弟尷尬的笑了笑,
但還是指著白盛楠資料上的照片上給我講解道:“趙哥,這就是奇怪之處。
白盛楠身為一個公司的老總,卻幾乎毫無人際關系往來。就算詢問公司內部人員,
也所知甚少?!薄八?,我們去調查時,說他們老總是否失蹤了。員工都驚訝的不知道,
以為他們老總只是有事出差了而已。畢竟白盛楠幾乎不具體負責事務。
十天半個月不來公司很正常?!薄岸易钇婀值脑谶@里,師傅你看。
”他把信息翻到了白盛楠身份證復印件那欄,上面寫著有效期:“從16年補辦身份證后,
他的檔案才能查詢到,16年前,這個人雖然存在,卻沒有任何社會痕跡!
”“所有需要身份證登記的記錄,他是一片空白!連父母那欄也是空白!
”我驚呼出聲:“隱形人!”這是我們業內對有身份卻沒社會痕跡人的專稱,
常見于改名換姓潛逃在外的犯罪分子。白盛楠符合一切潛逃罪犯的特征,難道這是報復仇殺?
徒弟已經猜到了我下一句要問什么,急忙擺手:“趙哥,還不一樣。
雖然男尸臉部有整容痕跡,但我們以指紋等核對過資料庫,
沒有任何犯罪分子信息能與其匹配?!蔽覄傆X得破案曙光將自己照亮,
卻又被一潑涼水澆回了原地。“說實話,
我們現在只能從白盛楠也失蹤了來推斷男尸是白盛楠,到現在都無法從技術角度確定是他。
”“畢竟,他從來沒有獻血等社會行為,他的個人身份確認信息資料庫屬于空缺。
”“相對于劉婉君和白止就正常了許多,
唯一能在意的點是劉婉君是在白止四歲時才與白盛楠結婚,兩人都是頭婚。
”“結婚后他們定居在這個城市里,開了現在的公司直至現在。”我捏了捏眉心,
案情的復雜程度有些超乎我的想象:“那有沒有可能是白止的生父殺了白盛楠呢?
你們沒有繼續調查人際關系網嘛?”“不知道?!蓖降苤苯又苯踊亓宋乙痪洌?/p>
我熬了幾天的怒火再也忍耐不?。骸安恢溃磕闵頌榫炀突卮鸩恢??
不知道你就接著調查??!你不會去詢問劉婉君?不會從她妻子的人際關系里追問?
”徒弟看著發火的我,低聲回應:“趙哥,劉婉君和白止也失蹤了。
我們詢問劉婉君的親朋好友,大家都不清楚她們去了哪里。問白止的生父,
所有人也全不清楚?!蔽译p眼一黑,這么多年的刑警經驗,我就沒見過如此復雜的案情。
“趙隊!劉婉君和白止找到了!”6我們來到離發現男尸的湖邊幾公里外的遠處山林里,
現場已經被警方封鎖。我走了進去,打開裹尸袋,露出了一大一小兩具尸體,他們雙目圓睜,
明顯的死前充斥著不甘?!八勒咭呀洿_認為是劉婉君和白止,初步斷定是被活埋的。
”徒弟走到我身邊匯報著:“這樣看來,湖邊男尸也能確認是白盛楠了,趙哥,
這成了滅門慘案了?!蔽易叱鼍渚€外,點燃一支煙猛猛的吸了幾口,
死亡人數的增加讓案件惡劣性質陡然增加,也更加撲朔迷離。“申請調查令,搜查白盛楠家。
把他們全家的人際關系網全部羅列出來,一個嫌疑人也不要放過!
”我用腳狠狠地捻滅了煙頭,安排下一步行動?!笆?!”徒弟大聲領命,就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我攔下徒弟,思考片刻后,繼續囑咐道徒弟:“把白菲菲的信息也幫我抽調出來。
”我的心里隱隱覺得,白菲菲作為現階段唯一提供線索的人,還有東西沒有告訴我們。
7資料迅速的擺放到了我的面前,我進行著翻看,首先是白家門口的監控視頻。
如白菲菲所說,暴雨那晚,她出現在了白家門口。兩人拉扯了一番,
白菲菲被白盛楠一巴掌掀翻在地,然后怒氣沖沖的走進了房內。
接著白菲菲在原地徘徊了三五分鐘后就離開了。隔了半個小時后,白盛楠拉扯著劉婉君,
白止一路跟隨著一起上了車消失在了雨幕當中。再打開劉婉君的資料,
卻出乎意料的與白盛楠的資料沖突重重。白盛楠是在16年前身份幾乎空白,
但是劉婉君完全不同。劉婉君16年前的生活簡歷簡直如同現代社會的交際花一般。
人際關系網錯綜復雜,私人關系極度混亂,光是明面上查出來的男朋友就有一籮筐。
怪不得當時查詢白止生父的時候毫無頭緒,感情是懷疑對象過多,壓根就無法確認。
但一切從白盛楠突然出現和劉婉君結婚后戛然而止。
劉婉君16年后的生活交際變得干凈透明,簡單的不像話。
這些資料都告訴我案情有巨大的謎團,卻讓現在的我沒有任何能力解開。我嘆了口氣,
更新時間:2024-12-11 17:23: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