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例如常年在他旁邊支攤的張嬸,基本上每天收攤都會問他一句要不要去自己家里吃一頓。
雖然一直都被拒絕,但每天還是堅持鍥而不舍的詢問。
“宴白,我先回去了哈,你收完攤回去的時候悠著點?!?/p>
周宴白頭也不抬的擺擺手,送走張嬸后繼續慢悠悠的收拾自己吃飯的家伙事兒。
他身上沒幾兩肉,力氣不大,收拾起東西來自然也急不得。
等他好不容易將桌上的物件兒收拾干凈,抬眼才發現攤子前不知何時站著個弓腰駝背的農家漢子。
周宴白不由一愣,沒看到我收攤了嗎?
但本著能賺一單是一單的想法,他還是扯出個笑容:“您好,請問有什么事?”
“小兄弟,你這兒算命嗎?”
這老漢大概五十來歲,穿著一身過時的寬松衣裳耷拉在身上,黝黑的面龐和脖頸滿是汗水。
像是個才剛從田地里收工、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老農。
不過最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腰背以一個夸張的程度弓駝著。
不像是那種天生的駝背,更像是背上背著數百斤的重物,壓得他背脊彎曲,頭頸前傾。
導致身體站立的姿勢,有些像是動畫片里的龜丞相。
周宴白雖然有些奇怪他的狀態,但也沒隨便多問,點點頭回應道:“看相、占卜、算卦、解夢都會,不知道老叔想算哪一項?”
老漢似乎很累,胸口止不住的喘著粗氣。
“俺想找你解個夢?!?/p>
說著在攤前還沒來得及收起來的塑料板凳上坐下,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始說起自己的夢境。
“半年前俺承包了陳家堡那邊的一片地,用來養蠶桑。
俺家離得那邊比較遠,來回一趟也不方便,于是俺就在地里搭了一個草棚子,平時就住在那邊。
有天晚上俺睡得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有個女人在俺耳邊問‘你曉得張重陽在哪兒嗎?’
俺嚇得睜開了眼睛,開著燈找了一圈但什么都沒找到,也就是從那晚開始,俺每天晚上都開始做夢,一個一直重復的夢境……”
說著,這老哥臉上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臉上、頭上的汗水像是不要錢一般嘩嘩往下淌,他一邊說一遍不停擦拭汗水。
“夢里俺在棚子旁的井邊刷牙,牙刷不小心從嘴里掉出來落到了地上,然后俺彎腰去撿。
就這么低頭的功夫,俺就從襠下看到個女人在俺身后的桑葉林里,穿著身死人衣服倒掛著杵在地上,透過桑葉林的縫隙,隔得老遠直勾勾的看著俺。
平時那一片也沒什么人,俺被嚇了一跳,當即直起身向后看去,但什么都沒看到。
俺不信邪,就又彎腰從襠下看過去,就又看到了那個女人。
她頭發下的嘴巴一動一動的,像是在跟俺說話,隔得太遠也聽不清。
然后俺就被嚇醒了,醒來就已經是早上上工的時候了。”
漢子說著停頓片刻歇氣,過了一會兒后又才繼續。
“當時俺也沒在意,只當是做噩夢了。
但那天干活的時候不曉得為啥,總感覺累得謊。
等晚上睡下后俺又夢到了前一晚的場景——早上起來刷牙、牙刷掉了、彎腰去撿、然后又從襠下看到了那個倒立在田里的女人。
只不過這次總感覺她離得我近了許多。
站起身來向后看去,又是啥都看不到了,不管我是趴著看,還是蹲著看。
更新時間:2024-12-10 08:1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