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家溫侯向來嫉惡如仇

假以時日 星海 182062 字 2024-11-26 10: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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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呂布義無反顧的帶領下,一千二百余名騎兵,猶如一支離弦利箭般飛速抵達下邳城下,并停駐在白門樓二百步外。

白門樓為下邳外城主門,始建于春秋時期的宋國,因整座城樓皆用白石所鑄而得名。

不等呂布發話,章誑便自告奮勇要去叫門,但陳宮并沒有同意,而是要派成廉帶著陳二前去。

呂布點頭應下,成廉二話不說,領十余騎夾著陳二,頭頂火光催馬上前。

此時下邳上空濃煙滾滾,股股黑氣夾雜著焦糊刺鼻的味道,浮浮沉沉彌漫在夜空中,將整座下邳攪得烏煙瘴氣,使人只聞一下便覺得喘不過氣來。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功夫,成廉等人便去而復返,身后還多了六七騎。

成廉在赤兔馬前三十步之外勒馬停下,他身后之人紛紛跟著滾鞍下馬。

呂布老神在在端坐于馬背之上,靜靜看著他們朝這邊一路小跑,整個人穩如老狗。

帶人跑到呂布身前后,成廉為身后之人引見:“這位便是溫侯!”

幾個連忙向呂布單膝下跪,以極為隆重的君臣之禮拜見他。

“白門樓守將,許耽中郎將麾下佐軍司馬劉安,拜見溫侯!早聽聞溫侯霸氣側漏,非尋常之人,如今一見,果然儀表堂堂!”

對于武將而言,因為常常身穿盔甲,雙膝跪地不便,單膝下跪便是他們向君主表示尊敬和忠誠的最隆重軍禮。

呂布和他們素昧平生,初次見面便行此大禮,其內心真實想法自然不言而喻。

“哈哈哈!請起請起?!背侵械り柋@樣尊重吹捧呂布,頓時令他得意無比,大笑著讓幾個丹陽兵起來說話。

見呂布不提正事,陳宮連忙插話:“劉司馬,我來問你,城中眼下局勢如何?”

劉安雖不認得陳宮,可見呂布對他插話沒有什么意見,當下不敢小覷于他,便將所知曉的所有情況和盤托出。

“回這位先生的話,曹相國死后,他身邊的陳超校尉被直接嚇破了膽,竟遣兵縱火燒了廣安里,企圖用烈火斷了張飛的追擊之路!

后我家許將軍從潰兵口中驚聞曹國相身死,立刻將本部人馬悉數帶出內城。他又怕張飛乘勝追擊,便命人連夜堆起土山,徹底封死了內城南門,還將沿途能通往白門樓的木橋通通拆除。

或許是這場大火太烈,那張飛擊潰陳校尉之后,一直待在內城沒有出來?!?/p>

徐州作為中原第一雄關(手動狗頭),分內外兩城,外城周長二十四里半,整體呈長方形,南北長而東西窄,南瀕泗水,北有沂水及武水繞城與泗水相匯,整座城就建在三水之間的空地上。

由于白門樓靠近泗水地勢低洼,其后方的下邳外城中,無數大大小小的池塘及沼澤連成一片。

因此,若想從其余三門走到白門樓,在外城中是行不通的,只能繞路走內城南門,或者出城由外部進入。

許耽堵上內城南門,又拆了沿途木橋,若是張飛還想要攻打他,只能從城墻上或城外下手。

城墻上狹窄不說,四角還修有角樓,且都歸許耽手下的丹陽兵把守。從城外進攻白門樓更是扯淡,中原第一雄關(bushi)可不是跟你鬧著玩的!

如此一來,只要張飛想打許耽,無論他怎樣做,都會被許耽提前知曉。

劉安剛說完許耽萬無一失的布置,呂布陳宮同時開口,但二人的側重點卻完全不一樣。

“汝將軍現在何處?手下還有多少兵卒?其余幾門守將姓甚名誰?心向張益德還是曹國相?其麾下各有多少人手?”

“你說這場大火,是那狗屁校尉陳超放的?此害民之賊可還活著?你可知他身在何地?”

陳宮想要了解下邳的城防布局,而呂布只在意縱火元兇,一心要為民除害。

“徐州外城四門除東門外,皆由我丹陽兵駐守,白門樓有本營軍士千五人,西、北二門各有兵八百人。東門則是張飛部下把守,具體兵力不知,大約為千人左右。

國相身死后,我家將軍還收攏了其麾下千余潰兵,白門樓此時共有兵約二千五百人。陳校尉與我家將軍,就在前方城門下迎候諸位。”

劉安一五一十答出二人的問題,將下邳城的城防布局,交代的一清二楚。

陳宮還欲再問其他問題,不料呂布已經迫不及待朝城門處策馬狂奔。

見呂布如此著急,陳宮還以為他這是原形畢露,當下大喜,連忙下令進軍。

“哈哈!下邳已為我軍囊中之物矣!進城!”

劉安忍不住驚呼道:“溫侯行事果然雷厲風行??!”

呂布單騎奔至城前,果見門前影影綽綽站有一大片人影,遂躍馬揚鞭于軍前,手持長槊振聲高呼:“某乃溫侯呂布是也!城中校尉陳超何在?”

下邳中郎將許耽,見呂布自報家門,本要帶頭上前相迎,但聽他指名道姓要找陳超,笑盈盈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曹豹已死,曹宏也不知去向,城中丹陽兵目前只能以許耽為主。

然而現在呂布卻越過他這個中郎將,點名要見校尉陳超,這使許耽內心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難道陳超這狗東西早和呂布有染?怪不得他一直攛輟國相和張飛撕破臉,兵敗后又悍然縱火焚燒城中百姓房屋,原來是早有準備,有恃無恐??!

在許耽陰鷙的目光中,驚喜交加的陳超飛速上前,搶先許耽半個身位單膝跪下,向呂布笑嘻嘻的拜見。

“在下便是校尉陳超,不想賤名竟能入得溫侯尊耳,真乃三生有幸!”

陳超跳出來后,呂布雙腿輕夾馬腹,赤兔邁起四蹄行至陳超面前停下。

“我且問你,城中這場大火,可是你遣人放的?”

聽得呂布語氣不善,陳超當下不再嘻嘻,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和呂布對視,耷拉著腦袋瑟瑟發抖道:“回回回稟溫侯,在下放火,也是出于無奈啊……”

呂布把眉一橫,化身正義判官,用寒光四溢的槍鋒,指著陳沖鼻尖喝罵:“什么無奈!你自家技不如人,兵敗于張飛之手,一死則罷!卻為何要將此滔天大禍,橫加于城中無辜百姓之身?似你這等只會禍害百姓的無能之輩,多活一天都是浪費糧食!”

“???”陳超心中猛然一驚,剛要抬頭為自己分辨,卻剛好望見呂布手中的鋼槍,正朝他面門極速刺來!

“奉先,萬萬不可??!”

陳超頂著血肉模糊的腦袋剛剛倒下,呂布身后便傳來一道焦急大喊,正是領著陷陣營沖過來的陳宮,可惜已經為時已晚。

許耽及其手下親眼目睹了呂布刺死陳超,這血淋淋的場面使他們登時騷亂起來,不少膽小之人顧不得軍規,扭頭就往城中躥逃。

剛剛趕來的高順見狀,以為丹陽兵歸順是詐,當機立斷帶兵沖向城門,他要去搶奪城門控制權!

“爾等莫要驚慌!我呂布只誅害民惡賊陳超一人,與爾等無關!”呂布立馬于兵慌馬亂之間,連聲大喝想要穩住局面。

可驚慌失措的丹陽兵,此刻哪還能相信他說的話,個個爭先恐后朝城中涌去。

許耽呆呆愣在原地,還沒從陳超被殺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整個人都傻了,這呂布到底是個什么人??!我們都主動開門出迎了,怎么說動手就動手!

電光火石之間,高順已經帶著成廉殺至門洞中,他們用馬蹄生生趟出了一條血路,堵住了那些還沒來得及逃進城的丹陽兵。

“快!殺上城墻搶占城樓!莫要讓敵人搶占制高點!”

瞬息大亂的景象,使陳宮不得不臨時改變策略,指揮其余部隊迅速策馬入城去搶奪城樓。

見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呂布索性也加入戰斗,他仗著身上的赤煉鎧堅實厚重,獨自一人在慌亂的丹陽兵中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本著擒賊先擒王的想法,呂布拔馬朝許耽沖去。

不費吹灰之力殺散許耽的親兵后,呂布像是老鷹捉小雞一般,提著許耽的胳膊,將他整個人揪了起來。

其余城外的丹陽兵見主將被擒,紛紛放棄逃跑的打算,丟掉武器束手就擒。

丹陽兵雖然號為精兵,但他們哪里是陷陣營的對手。

高順手下千余人,還有呂布的二百親兵,無一不是身經百戰而不死的悍勇之輩,且個個裝備精良,人人披甲執銳,戰斗力足以堪稱當世第一流!

再加上丹陽兵的主將許耽被呂布生擒,使他們更無一戰之力。

這場由呂布引起的短暫風波,以陷陣營的大獲全勝而告終。

白門樓這兩千五百多丹陽兵,在投降了一大半后,剩下的跑了個精光。

待陳宮指揮著上千騎兵全部沖進城中時,高順已經帶著先頭部隊在城墻上更旗易幟了。

許耽被呂布捆起手腳后,扔給了陳宮,勸降改造俘虜這種事情,一向是公臺同志的工作。

望著一身得體儒袍,言談舉止彬彬有禮的陳宮,許耽一臉委屈的向他連連哭訴哀嚎:“在下本就打算束甲投降,可溫侯為何還要對在下舉兵相攻??!”

此戰俘虜了一千多丹陽兵,陳宮還要靠著許耽收降他們,于是很有耐心的為許耽解釋。

“許將軍有所不知啊。我家溫侯向來嫉惡如仇,他驚聞那惡賊陳超為了自己逃命,竟縱兵放火焚燒城中無辜百姓房屋,氣得是火冒三丈,連連發誓要為民除害!

方才他在城外見了陳超,頓時火從中起,我家溫侯行事一向侵掠如火,可見不得陳超這等惡賊在眼前上躥下跳,于是盛怒之下便直接動了殺機。

卻不想因此釀成了些許誤會,今夜之事多有得罪,還請許將軍勿怪,勿怪!”

更新時間:2024-11-26 10: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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