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堂內,張松溪正暗自哀嘆。
沒想到連鄭神醫都對青書的病癥無可奈何,這下可難辦了。
“大叔,老伯伯,我不是宋少俠,而且我也沒病的。”
石破天聽完兩人的對話,這才明白張松溪帶自己來是為了看病,立馬站起身搖手說道。
鄭行遠他們知道石破天現在的情況,所以都沒有理會他的解釋。
石破天看他們不理自己,有些迷茫的說道:
“你們人人都當我是宋青書,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樣子為什么變了,可我腦子里清楚記得我就叫狗雜種!”
說完,他也不再理會兩人,徑自朝外面準備離開。
“糟了,快攔住他!”
張松溪面色大變,可想到大師兄凄慘的樣子,竟一時不敢出手。
鄭行遠倒是沒想那么多。
雖然知道這宋少俠醒來之后功力大進,但他也并非要與其打生打死。
隨即施展步法攔到石破天面前,微微拱手說道:
“宋少俠留步,剛才皆是無心之言,還望少俠勿要怪罪。”
石破天本就不是咄咄逼人之輩,方才生氣也是他們把自己當成病人看待。
此刻見這位老伯伯給自己道歉,趕忙扶起對方。
“我怎么會怪罪老伯伯呢,只是你們老是拿我當成病人,所以我才有些生氣?!?/p>
鄭行遠露出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微笑著解釋道:“你沒病,剛剛完全是我二人口誤。”
“太好了,終于有人相信我沒病啦!”石破天激動地拉著鄭行遠,眼中泛起喜悅之色。
張松溪見狀微微張嘴,卻被鄭行遠的眼神打斷。
待三人重新坐定,張松溪立刻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鄭行遠。
鄭行遠見此沉吟了半晌,而后讓人去醉仙樓買一桌好酒好菜來。
見此,張松溪面露不解,鄭行遠沒有說話,只是笑而不語。
沒過多久。
濟世堂的伙計便提著幾個飯盒回來,在醫館大堂擺出了上好的席面。
“兩位從武當山下來想必這會兒肯定是餓了,所以我們不妨邊吃邊聊?”
張松溪不解其意,石破天倒是沒那么多心思,看見好酒好菜已是按捺不住。
“好啊好啊!老伯伯你還真是個好人呢!”
鄭行遠聞言啞然,多年來世人稱他神醫的人不少,叫他好人的卻沒那么多。
當年張真人甲子蕩魔,他鄭行遠亦是仿照偶像,殺了不少為惡之人。
因此他縱然救人無數,但被那些惡人的親屬污蔑頗多,以至在讀書人的圈子中都稱他為大惡似善。
“我可算不上什么好人,只不過是想為百姓盡一份綿薄之力罷了。”
石破天撓了撓頭,不禁疑惑道:
“你不是好人,那便是壞人了,可我看老伯伯也不像壞人呀?”
“對嘍,我可不是壞人!”
“既不是好人又不是壞人,謝伯伯當時也是這樣說的,哦,對了,你也不是人!”
鄭行遠呼吸一窒,看見張松溪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由壓住怒火。
“吃菜吃菜,別客氣!”
石破天聞言也再不糾結他是不是人,立即風卷殘云般吃了起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不知被灌了多少酒的石破天醉倒在桌上,鄭行遠與張松溪對視一眼,盡皆露出笑容。
“宋少俠真是海量?。 ?/p>
看著地上的眾多酒壇,鄭行遠由衷贊嘆到。
“嗝…以前他可沒…嗝……沒這么能……嗝……能喝!”
張松溪微醺著翻了翻白眼,剛才為了少喝酒,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菜。
“難道離魂癥還能漲酒量?”
“鄭神醫,說…嗝…說吧,灌醉青…嗝…青書侄兒所為何事?”
鄭行遠無語的望著張松溪,你說你不能吃夾那么多菜干嘛?
“自古便有酒后吐真言之說,老朽的計策自然是應在此處。”
聽到此話,張松溪眼前一亮,他怎就沒想到這個方法,但想到青書的身體,又不禁有些擔憂。
鄭行遠自是看出他所憂慮之事,于是笑著解釋道:“張四俠放心,這孩子的身體壯實的很,簡直再健康不過了。”
“如此…嗝…就好,那便辛苦鄭…嗝……神醫了?!?/p>
兩人將石破天攙扶到塌上,鄭行遠即刻用銀針扎進其身上數個穴道。
“宋青書,你最敬重之人是誰?”
“……”
張松溪轉頭看向鄭行遠,對方顯然也很是納悶兒,繼續對著石破天詢問到。
“宋青書,你最喜歡吃的食物都有哪些?”
“……”
察覺到張松溪再次看向自己,鄭行遠面龐微微發熱,檢查了一番石破天的身體后,咬牙問到。
“宋青書,你最喜歡的姑娘是誰?”
“……”
“噗…嗝……”
鄭行遠幽幽的盯著張松溪,語氣平淡道:“張四俠是否覺得老朽現在的樣子很可笑?”
“不…嗝……是,松溪怎會嘲笑……您老人家?!?/p>
張松溪霎時便漲紅了臉,忙不迭搖手解釋起來。
“莫非老朽剛才耳聾了?”
“我只是…嗝…想到…了高興的事?”
“是何等喜事,讓張四俠如此高興,不妨說出來讓老朽也沾沾喜氣?!?/p>
鄭行遠負手而立,單薄的身體使張松溪頓感無形壓力附身。
“鄭神醫,松溪…嗝…想到內子即將臨盆,所以不由自主……”
“原來如此,可老朽不曾聽聞張四俠婚配過哪家女子?!?/p>
“……”
兩人相視無言,張松溪不禁羞愧地低下腦袋,整個大堂一時靜悄悄的。
“我不叫宋青書,我叫狗雜種,為什么只是跳進江里洗個澡就變樣了……”
突如其來的呢喃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鄭行遠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狗雜種?”
石破天聞言皺著眉毛,左右晃了晃腦袋嘟囔道:“誰在叫我?”
鄭行遠大喜,連忙坐在榻前重新詢問:“狗雜種,你最喜歡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當然是阿秀啦!她不僅相信我說得話,還教我了一招旁敲側擊的刀法,她還說……”
“還說什么?”
“她還說人家要是打不過你,你就要處處留情,得饒人處且饒人,只有天下無敵手,才可以想饒人時便饒人,否則就是向人家求饒。”
鄭行遠沉思了片刻,隨即再度出口:“狗雜種!”
“夠了,鄭神醫。”
他行醫時最忌諱被人打斷,頓時怒目而視,卻發現張松溪此時的臉色已變得無比難看。
“那三個字,鄭神醫也不必一直提吧……”
更新時間:2024-11-12 11:1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