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暗流涌動濃重的夜色中,我飛快地翻身躍過庭院的矮墻,急促的腳步聲緊隨其后。
“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幾乎是擦著我的耳邊飛過,打碎了不遠處的一只瓷瓶。“雅文,
快走!”我低聲嘶吼著,一把拉起她的手,沿著黑暗狹窄的弄堂狂奔。就在幾分鐘前,
我們還在法租界的一家咖啡館里,和組織上的聯絡員明亮接頭。
一份關于日本海軍即將偷襲珍珠港的重要情報,就藏在明亮遞給我的那本法文詩集里。
可還沒等我們轉移,日本特務就包圍了咖啡館。千鈞一發之際,我和雅文對視一眼,
默契地沖破了窗口,開始了這場驚險的逃亡。我的腦海中飛速地盤旋著各種逃生路線,
雅文緊跟著我,呼吸急促卻異常堅定。雨后濕滑的青石板路,讓我們好幾次險些摔倒,
身后特務的叫喊聲和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緊張和不安。終于,
我們甩開了追兵,躲進了一處廢棄的倉庫?!霸撍?!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我低聲咒罵著,
用力地撕開襯衫的袖子,為雅文包扎被碎玻璃劃傷的胳膊?!拔覀円呀浐苄⌒牧?,
怎么會被發現?”雅文秀眉緊蹙,“會不會是明亮那邊……”我搖搖頭,打斷了她的猜測。
“明亮做事一向謹慎,應該不會出問題??磥?,我們的身邊,一定有日本人的眼線!
”三天后,百樂門舞廳,紙醉金迷,歌舞升平。我一身筆挺的西裝,穿梭于名流政要之間,
談笑風生,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然而,我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角落里那張桌子。
藤田芳政,日本駐上海的特務頭子,正坐在那里,品著紅酒,
目光陰鷙地掃視著舞池中的每一個人,仿佛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邦櫹壬?,
您今晚真是光彩照人啊!”一個妖嬈嫵媚的身影出現在我身邊,是藤田芳政的秘書,
南田洋子。我禮貌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與她周旋?!邦櫹壬坪鯇ξ业某霈F并不感到意外?
”南田洋子湊近我耳邊,吐氣如蘭,“難道您早就預料到,我們會在這里見面?
”我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答道:“南田小姐說笑了,我只是覺得,像您這樣美麗的小鳥,
不應該被關在陰暗的籠子里,而應該在陽光下自由飛翔?!蹦咸镅笞右馕渡铋L地看了我一眼,
轉身離去?!翱磥恚偬锓颊呀涢_始懷疑我了……”我心中暗想,
“我必須盡快通知雅文和組織,不能坐以待斃!”我借口去洗手間,迅速地離開了舞池,
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是我,速來安全屋,情況有變!
”我盡量壓低聲音,語氣急促而低沉。不到五分鐘,雅文和明亮一前一后,
神色凝重地推開安全屋的門?!霸趺椿厥??這么急著叫我們來?”雅文一邊查看四周,
一邊低聲問道。我把在百樂門舞廳的遭遇,以及對藤田芳政的懷疑,詳細地告訴了他們。
明亮聽完我的講述,眉頭緊鎖,“如果藤田芳政真的盯上了你們,那你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最近一段時間,你們必須停止一切活動,盡可能地不要暴露身份?!薄翱墒?,
珍珠港的情報……”我有些焦急,“這份情報事關重大,我們必須盡快想辦法送出去!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泵髁脸了计?,“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們的安全。
”接下來的幾天,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歌舞升平的上海灘,每日周旋于各種社交場合,
與各色人等虛與委蛇。然而,我的內心卻始終無法平靜。藤田芳政的懷疑,就像是一根刺,
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頭,讓我寢食難安。我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明亮那邊也傳來消息,藤田芳政最近加大了對地下黨的搜捕力度,不少同志都被捕了。
明亮利用他在76號的身份,巧妙地轉移了藤田芳政的注意力,為我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顧兄,好久不見啊!”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抬頭一看,竟然是梁仲春,
76號行動處處長,藤田芳政的得力干將。他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的心猛地一沉,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傲禾庨L,真是巧啊,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不動聲色地掩飾著內心的不安。梁仲春皮笑肉不笑地走近,
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顧兄最近可是春風得意啊,
聽說在百樂門舞廳可是艷福不淺啊?!蔽倚闹锌┼庖幌拢浪@是話里有話,
暗指那天晚上我和雅文在舞廳的事情??磥硖偬锓颊呀涢_始懷疑我了,
只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傲禾庨L說笑了,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蔽夜首鬏p松地回應道,
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是嗎?那就好,那就好。”梁仲春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顧兄,最近風聲緊,你自己多加小心?!闭f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離去,
留下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背影。梁仲春的出現,讓我意識到,
我和雅文的處境比想象中還要危險。藤田芳政這個人心思縝密,一旦被他盯上,
就很難逃脫他的手掌心?;氐桨踩荩伊⒖虒⑶闆r告訴了雅文和明亮?!翱磥?,
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毖盼拿嫔氐卣f,“珍珠港的情報必須盡快送出去,
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泵髁咙c了點頭,“我已經聯系好了交通員,今晚在碼頭交接。
”夜幕降臨,我換上一身不起眼的黑衣,將裝著情報的微型膠卷藏在鞋底,匆匆趕往碼頭。
碼頭上人來人往,各種貨物堆積如山,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魚腥味和潮濕的味道。
我按照約定好的暗號,找到接頭的交通員。就在我準備將情報交給他的時候,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好,是日本人!我猛地回頭,
只見幾個穿著黑色制服的日本特務正朝我這邊跑來,領頭的正是藤田芳政的得力助手,
南田洋子?!安缓?,被發現了!”我心中暗叫一聲,一把推開交通員,轉身就跑。“站??!
別跑!”南田洋子尖聲叫道,帶著幾個特務緊追不舍。我拼命地奔跑著,
碼頭上的貨物堆成了迷宮,我左躲右閃,試圖甩掉身后的追兵。“砰!”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擦著我的耳邊飛過,在木箱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彈孔。我不敢回頭,
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把盼?,快走!
”我一邊跑,一邊掏出懷里的信號槍,對著天空扣動了扳機。紅色的信號彈劃破夜空,
在空中炸開一朵耀眼的火花。這是我們事先約定的信號,如果遇到危險,就立刻撤退。
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喇叭聲,我知道是雅文來接應我了。我咬緊牙關,
拼盡全力朝聲音的方向跑去?!皠e讓他跑了!開槍!”南田洋子歇斯底里地吼道。
槍聲再次響起,子彈呼嘯著從我身邊飛過,我感到一陣灼痛,似乎是被子彈擦傷了胳膊。
但我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我必須盡快擺脫追捕,否則后果不堪設想。終于,
我看到了雅文的車,她正焦急地朝我揮手。我一個箭步沖到車前,拉開車門就鉆了進去。
“快走!”我對雅文喊道。雅文一腳油門,汽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該死!”南田洋子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看著遠去的汽車,眼里滿是怨毒。
“回去告訴藤田將軍,”她惡狠狠地說,“給我盯緊了顧慎言,絕不能讓他再跑了!
”車子在崎嶇的路上顛簸著,我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比起這個,
我更擔心的是接下來的處境?!拔覀儸F在去哪?”我問雅文。雅文沒有回答,
只是專心致志地開著車,她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我知道,
這次我們是真的遇到大麻煩了。突然,雅文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拐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
停了下來?!跋萝嚕 毖盼牡吐曊f道,“跟我來!”我跟著她下了車,
摸黑在狹窄的巷子里穿行,不知道她要帶我去哪里?!暗搅?。
”雅文在一扇破舊的木門前停了下來,輕輕地敲了三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明亮?!翱爝M來!”明亮面色凝重地說道,將我們拉進了屋。
我這才發現,這是一間簡陋的倉庫,里面堆放著一些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霉味。
“這是怎么回事?”我問道,“我們為什么要來這里?”“我們暴露了,”明亮沉聲說道,
“藤田芳政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我的心猛地一沉,看來我們的處境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我問道。明亮深吸了一口氣,
說道:“現在只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2化險為夷“別出聲!”明亮低聲說,示意我們躲到一堆麻袋后面。他迅速走到門邊,
從貓眼里向外望去?!笆钦l?”明亮壓低了聲音問道?!笆俏遥褐俅?!
”門外傳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開門!”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梁仲春怎么會找到這里?難道我們當中出了叛徒?“你來這里干什么?
”明亮故作鎮定地問道。“奉藤田將軍的命令,搜查共產黨!”梁仲春不耐煩地說道,
“少廢話,趕緊開門!”明亮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門。梁仲春帶著幾個特務沖了進來,
手里拿著槍,四處搜查著。我躲在麻袋后面,大氣也不敢出,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雅文就躲在我身邊,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梁仲春走到我們藏身的麻袋堆前,
用腳踢了踢,“這里面是什么?”“一些雜物?!泵髁撩娌桓纳卣f道。
梁仲春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沒有繼續追問,轉身帶著手下離開了倉庫。等到梁仲春走遠了,
明亮才關上門,長舒了一口氣。“暫時安全了。”他低聲說道。
我和雅文從麻袋堆后面走了出來,我的腿有些發軟,差點摔倒,還好雅文及時扶住了我。
“明亮,謝謝你。”我感激地說道,“要不是你,
我們今天就……”“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明亮打斷了我的話,“當務之急,
是弄清楚是誰走漏了風聲。”“你是說,我們當中有叛徒?”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明亮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慎言,你要相信,在這個世界上,
最危險的,往往就是你最信任的人。”他的這句話,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刺進了我的心里,
讓我不寒而栗……明亮的話讓我不寒而栗,難道雅文和我之中真的有人……不,不可能,
我搖搖頭,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F在懷疑誰都沒有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會查清楚的?!蔽疑钗豢跉?,對明亮說。“慎言,”明亮拍了拍我的肩膀,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的安全。我已經安排好了新的住處,你們先去那里避避風頭。
”我點點頭,和雅文跟著明亮來到了一處隱蔽的民宅。安頓下來后,明亮便開始忙碌起來,
他一邊聯絡著什么人,一邊在屋子里來回踱步,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怎么樣?
能聯系上組織嗎?”我忍不住問道。明亮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
“聯系上了,但……”“怎么了?”我追問道?!敖M織懷疑,我們內部可能出現了叛徒。
”明亮的聲音低沉而凝重,“這次的情報泄露,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薄笆钦l?
”我和雅文異口同聲地問道。明亮搖搖頭,“目前還沒有確切的證據,
但已經鎖定了幾個懷疑對象,正在進行排查。”他頓了頓,接著說,“組織上讓我轉告你們,
這段時間要格外小心,盡量不要和任何人接觸,包括……”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懷疑我,
或者雅文。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拔抑涝撛趺醋?。
”我強壓著心中的不安,對明亮說。接下來的幾天,我和雅文都待在這間小小的民宅里,
哪兒也不敢去。明亮每天都會來給我們送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
也會帶來一些關于組織調查的進展,但始終沒有找到那個“叛徒”?!斑€沒有消息嗎?
”我看著又一次空手而來的明亮,焦急地問道。明亮搖搖頭,眉頭緊鎖,“我得到消息,
梁仲春已經開始懷疑我了……”明亮的語氣變得凝重起來,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看來,我們得盡快想辦法轉移了?!蔽业吐曊f道,不安地看向雅文。雅文雖然沒有說話,
但我知道,她此刻和我一樣,內心充滿了焦慮和恐懼?!皝聿患傲耍泵髁翐u搖頭,
語氣里透著一絲無奈,“梁仲春為人謹慎多疑,這次他既然已經盯上了我,就不會輕易放棄。
而且……”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凝重,“我懷疑,
76號內部可能有人在暗中給他提供情報。
”“你是說……”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說,76號內部也有共產黨?
明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點點頭,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
“我已經安排人去摸清梁仲春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這段時間,
你們就安心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要去,我會想辦法應付梁仲春?!闭f完,明亮便匆匆離開了。
我和雅文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屋子里一片死寂。我知道,
我們現在就像是被困在蛛網上的獵物,而梁仲春,就是那只正在步步逼近的毒蜘蛛。
接下來的幾天,明亮每天都會來給我們送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但每次都來去匆匆,
神色凝重,很少說話。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為我們的事情奔波勞碌,而我卻什么忙也幫不上,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獨自面對危險。一天晚上,明亮神色慌張地來到我們的住處,
他一進門就焦急地說道:“不好,梁仲春派人來了,就在附近,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我和雅文頓時慌了手腳,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明亮已經拉起我們就往外走。走到門口,
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這間我們住了幾天的房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然后低聲說道:“我去引開他們,你們趁機離開……”“不行,要走一起走!
”我拉住明亮的胳膊,說什么也不能讓他獨自犯險?!奥犖业模泵髁劣昧λ﹂_我的手,
語氣不容置疑,“這是命令!”說完,他便轉身沖進了夜色中,留下我和雅文站在原地,
不知所措?!把盼模覀儭蔽覄傁胝f話,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心中一驚,連忙拉起雅文的手,躲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小巷里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我緊緊握著雅文冰涼的手,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能感覺到雅文急促的呼吸,以及她身體輕微的顫抖?!皠e怕,我在?!蔽业吐暟参恐?,
同時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腳步聲在巷口停了下來,
接著是手電筒的光束在巷子里來回掃動。我和雅文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生怕被發現。
“沒有人,長官?!币粋€粗啞的聲音說道?!敖o我仔細搜!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另一個聲音顯得更加兇狠。手電筒的光束再次掃了過來,這次幾乎是貼著我的鼻尖劃過。
我甚至能感覺到手電筒散發出的熱量,我的后背頓時冒出一層冷汗。“那邊好像有動靜!
”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我和雅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
難道我們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了嗎?就在這時,巷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霸趺椿厥拢?/p>
”之前那個兇狠的聲音問道。“報告長官,抓到一個可疑的人,好像是共黨!
”一個興奮的聲音回答道。“什么?!”兇狠的聲音頓時變得高亢起來,“帶過來,
我要親自審問!”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和雅文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癱軟在地上。“我們安全了……”我無力地說道,聲音嘶啞。雅文沒有說話,
只是緊緊地抱住我,身體還在微微顫抖。我知道,剛才的經歷對她來說,
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驗。我們在小巷里躲了很久,直到天色微亮,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我們現在去哪?”雅文問我,語氣中充滿了迷茫?!跋热フ颐髁痢!蔽艺f道,
心中充滿了擔憂。明亮為了掩護我們,獨自引開了敵人,現在還不知道怎么樣了。
我們按照約定好的地點,來到了一家茶館。明亮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了,看到我們平安無事,
他終于松了一口氣?!皼]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喃喃自語道,語氣中透著一絲疲憊。
“明亮,謝謝你,要不是你……”我激動地說道,卻被他伸手打斷?!皠e說這些了,
現在還不是放松的時候?!彼裆氐卣f道,“梁仲春雖然暫時被我糊弄過去了,
但難保他不會起疑心。我們必須盡快想辦法離開上海,
這里太危險了……”明亮的話還沒說完,茶館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身穿黑色旗袍,
妝容精致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的目光銳利地掃視著茶館里的每一個人,最后,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和雅文的身上……3絕境逢生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直沖頭頂,
我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汪曼春,76號特工總部處長,以心狠手辣、狡詐多疑著稱,
落到她手里的人,幾乎沒有能活著出來的。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我們的身份暴露了?“曼春小姐,
什么風把你吹來了?”明亮站起身,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試圖掩蓋我們內心的慌亂。
汪曼春沒有理會明亮,徑直走到我們面前,目光如刀鋒般在我和雅文臉上掃過,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顧先生,賴小姐,別來無恙啊?!彼空f出一個字,
都像是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奥盒〗?,您認錯人了吧,
我們只是普通的商人……”我強作鎮定,試圖蒙混過關。“是嗎?”汪曼春冷笑一聲,
從隨身的手袋里掏出一張照片,正是那天晚上我和雅文在碼頭接頭的照片,“那照片上的人,
又是誰呢?”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看來,我們的身份已經徹底暴露了。“來人!
”汪曼春一聲令下,一群76號特務立刻沖進了茶館,將我們團團包圍。“顧慎言,賴雅文,
你們涉嫌從事危害帝國安全活動,現在我以76號特工總部處長的名義正式逮捕你們,
跟我們走一趟吧!”汪曼春語氣冰冷,不容置疑?!霸趺崔k?”雅文低聲問我,
語氣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皠e怕,有我在?!蔽椅站o了她的手,給她一個堅定的眼神。
我知道,落到汪曼春手里,等待我們的將會是無盡的折磨和死亡,但我絕不會束手就擒,
就算是死,我也要拼死一搏!“走!”我一把拉起雅文,趁著特務們不備,猛地撞開人群,
沖出了茶館?!皠e讓他們跑了,給我追!”身后傳來汪曼春尖銳的叫喊聲。
我們拼盡全力地奔跑著,子彈在耳邊呼嘯而過,我知道,
我們已經陷入了一場絕境……“明亮……”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
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熟悉的身影……逃命!這是我腦海中唯一的念頭。雅文緊緊跟著我,
她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但腳步卻異常堅定。我明白,我們現在是在與死神賽跑,
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吧餮裕覀兡芴映鋈??”雅文的聲音在風中顫抖,
帶著一絲絕望?!跋嘈盼遥欢〞?!”我咬緊牙關,目光堅定。我不能放棄,
也不能讓她絕望,哪怕只有一線生機,我也要拼盡全力去爭取。身后,
76號特務的叫喊聲越來越近,子彈不斷地從我們耳邊呼嘯而過。我知道,
汪曼春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想要逃出上海灘,難如登天?!芭?!
”一顆子彈擊中了我的手臂,劇痛讓我幾乎無法握住槍。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慎言!”雅文驚呼一聲,扶住了我。“我沒事,快走!”我強忍著劇痛,
拉著雅文繼續向前跑。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車門打開,
明亮焦急的臉龐出現在我的視線里?!翱焐宪嚕 彼麃聿患岸嗾f,一把將我們拉進了車里。
轎車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身后的槍聲漸漸遠去?!懊髁?,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捂著傷口,喘著粗氣問。“我得到消息,汪曼春親自帶人去抓捕你們,就立刻趕過來了。
”明亮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你們沒事吧?”“我們沒事,多虧了你及時趕到。
”雅文感激地說道?!跋葎e說了,我們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明亮的臉色凝重,
“汪曼春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我們必須盡快離開上海?!蔽尹c點頭,知道他說得對。
汪曼春心狠手辣,睚眥必報,這次讓她吃了這么大的虧,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報復。
“明長官,前面好像有路障!”司機突然說道。明亮臉色一變,立刻說道:“沖過去!
”司機猛地踩下油門,轎車像一頭咆哮的野獸,朝著路障沖了過去……“撞過去!
”明亮毫不猶豫地下令,語氣中透著一股決絕。司機一咬牙,猛踩油門,
轎車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直地沖向路障。“砰!”的一聲巨響,
木制的路障瞬間被撞得四分五裂,轎車在劇烈的顛簸中沖破了封鎖線。
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密集的槍聲就從四面八方響了起來,子彈如同雨點般打在車身上,
火花四濺。“該死,是汪曼春!”明亮咒罵一聲,迅速拔出手槍,對著車窗外還擊。
“明長官,我們被包圍了!”司機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拼命地轉動著方向盤,
試圖沖出重圍。我心頭一沉,知道這次我們是真的陷入了絕境。汪曼春早有準備,
她布下了一個口袋,就等著我們往里鉆。“雅文,你怕嗎?”我握緊了雅文的手,
她的手冰涼,卻異常堅定?!安慌拢心阍?,我什么都不怕。”她看著我的眼睛,
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愛意。我心中一暖,一股勇氣油然而生。就算是為了保護她,
我也要拼盡全力,殺出一條血路!槍聲越來越密集,車身不斷地被子彈擊中,
車窗玻璃也碎裂開來。我感到一陣劇痛,一顆子彈擦著我的肩膀飛過,
鮮血瞬間染紅了我的衣襟。“慎言!”雅文驚呼一聲,眼淚奪眶而出。“我沒事!
”我強忍著疼痛,對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相信我,我們一定能逃出去!”就在這時,
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從遠處傳來,緊接著,幾輛軍用卡車呼嘯而至,
車上跳下來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向汪曼春的部隊發起了猛烈的攻擊。“是明長官的人!
”司機驚喜地叫道。明亮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我這位老同學還是挺夠意思的。
”援軍的到來,瞬間扭轉了戰局。在明家精銳部隊的猛烈攻勢下,汪曼春的部隊節節敗退,
很快就被打散了?!翱?,上車!”明亮打開車門,催促我們上車。我扶著雅文,
在槍林彈雨中沖向那輛軍用卡車。就在我們即將到達卡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
猛地回頭,只見汪曼春竟然還沒有放棄,她端著手槍,槍口正對著雅文的后背!“雅文,
小心!”我大喊一聲,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我飛身撲倒雅文的一瞬間,
一聲槍響幾乎震裂了我的耳膜。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只有雅文驚恐的眼神在我眼前無限放大。“慎言!”雅文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我掙扎著想要起身,卻感到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明家的一間密室里。雅文坐在床邊,眼睛紅腫,
顯然是剛剛哭過??吹轿倚褋恚樕下冻鲆唤z欣喜,但很快又被擔憂所取代?!吧餮裕?/p>
你怎么樣?傷口還疼嗎?”我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然后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雅文連忙扶住我,語氣中充滿了自責:“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為了救我,
你也不會……”“傻丫頭,說什么胡話呢,”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道,
“是我不好,連累了你,讓你暴露了身份?!薄艾F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明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面色凝重,語氣中帶著一絲焦急,
“汪曼春已經將你們的事上報給了南田洋子,現在整個上海灘都在通緝你們?!薄笆裁??
”我心頭一震,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心頭。南田洋子是日本特高課的課長,以心狠手辣著稱,
落到她手里,我們恐怕兇多吉少?!艾F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離開上海?!泵髁脸谅曊f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船只,今晚你們就從黃浦江碼頭離開,我會派人掩護你們。
”“可是……”我還想說些什么,卻被明亮打斷。“沒有可是!這是命令!”他語氣嚴厲,
不容置疑,“你們現在身份已經暴露,留下來只會成為我的負擔,明白嗎?”我沉默了,
明亮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已經成了燙手山芋,留下來只會連累他。“放心吧,明長官,
我們一定會安全離開上海的?!毖盼奈站o我的手,眼神堅定。當天晚上,夜黑風高,
我和雅文在明家人的掩護下,悄悄來到了黃浦江碼頭。碼頭上停著一艘貨船,
船老大是明亮的心腹,專門負責接應我們。“顧先生,賴小姐,請上船吧。
”船老大壓低聲音說道,“時間緊迫,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里?!蔽尹c了點頭,
拉著雅文的手,正準備登船,突然,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緊接著,
幾輛軍用卡車呼嘯而至,刺眼的車燈照亮了整個碼頭……“不好,是日本人!
”船老大臉色大變,“他們怎么會找到這里?”我心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難道我們的行蹤暴露了?“快,上船!”我當機立斷,拉著雅文就往船上沖去?!罢咀?!
不許動!”身后傳來一陣日語的呼喊聲,接著是密集的槍聲,子彈呼嘯著從我們頭頂飛過。
“快開船!”我對著船老大大聲吼道。船老大也知道情況緊急,連忙啟動了發動機,
貨船緩緩地駛離碼頭?!皠e讓他們跑了!給我追!”身后傳來南田洋子憤怒的咆哮。
我回頭望去,只見碼頭上,南田洋子身穿黑色軍裝,手持指揮刀,面目猙獰地盯著我們,
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4風雨飄搖發動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但遠不及身后槍聲帶來的壓迫感。子彈打在船舷上,木屑橫飛,我將雅文緊緊護在身下,
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霸撍溃 蔽业吐曋淞R,沒想到南田洋子動作如此之快,
竟能準確找到我們的撤離點?!吧餮裕趺崔k?”雅文的聲音在槍聲中顯得格外微弱,
但我能感受到她語氣中的顫抖。“別怕,我們一定能逃出去。”我故作鎮定地安慰她,
可我自己心里也沒底。貨船在江面上顛簸,我探出頭,借著微弱的月光,
看到幾艘日本快艇正窮追不舍,船頭架著機槍,火舌吞吐,子彈像雨點般向我們襲來。
“船老大,再快點!”我沖著駕駛艙的方向大喊,然而回應我的只有馬達更加拼命地嘶吼聲。
“顧先生,碼頭已經被封鎖了,我們沖不出去!”船老大滿頭大汗,語氣中滿是絕望。
“那就找個地方躲起來!”我環顧四周,除了茫茫江水,就只剩下遠處依稀可見的幾座島嶼。
“往最近的島上開!”我當機立斷,指向前方黑漆漆的島嶼。船老大咬了咬牙,
更新時間:2024-10-08 22: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