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陳演……”朱慈烺一把扶住陳演,道:“侯朝時間,無需如此。
”“多謝殿下?!敝齑葻R拉著陳演遠離了群臣,低聲問道:“祝捷表寫好了嗎?
”“殿下放心?!标愌菖牧伺男渥?,道:“決計不教殿下失望?!薄芭c本宮沒關系,
都是父皇陛下神武。”朱慈烺回頭看了眼人群,繼續說道:“進奏者必多,閣老可要有準備。
”“必然萬無一失?!标愌葑孕诺匦Φ馈I嵛移湔l?論拍馬屁,
也就周延儒可比,奈何那廝遠在通州,想回又不敢回,進退兩難啊。
周延儒確實進退兩難。難的沒心思摟著美嬌娘睡覺。
下午收到駱養性上眼藥的消息,還沒想好怎么炮制駱養性,
晚上收到了皇帝大發神威的消息,當即被整不會了。上賀表,
不專心軍務卻時刻打探皇帝動向,做咩?不上賀表,做臣子的恭順何在?“東主。
”首席心腹幕僚董廷獻說道:“此時正在滄州督軍,尚未收到中樞邸報。”哦,
那沒事了。周延儒剛要下令備酒聽歌,忽然說道:“劉澤清報斬首一百六十二級,
讓他遞奏折上去,給皇帝助助興?!薄皩W生立刻安排?!倍I說道。
朱慈烺與陳演在安排慶?;实鄞蠼荨厥锥?,俘獲二,有目眾睹,
實打實的大捷,值得慶祝。倒也不是為了夸耀皇帝武功,而是進一步振奮民心士氣。
天下懼建虜久矣?;实凵裎洌m說不能打破建虜的無敵光環,卻能告訴所有人,
建虜是可以殺死的。“常規之外,還要安排游行,尤其是兩個活口俘虜,
讓軍民見見韃子的狼狽樣子?!薄暗钕麓擞嫶竺睿?/p>
”陳演贊嘆道:“讓軍民看見韃子模樣,打破種種傳言,士氣必振。
”“只是……”朱慈烺為難地說道:“慶典花費不小,而帑庫空虛,
只怕……”小事。軍餉一兩都嫌多,討皇帝歡心一萬兩都嫌少。
陳演拍著胸口說道:“殿下放心,包在臣身上?!薄鞍萃虚w老了。
”朱慈烺意味深長地說道。陳演剛要再表忠心,上朝時間到。列隊。
陳演看著太子的背影,很想捧著親一口。這太子哥,實在太好糊弄了。進殿,
行禮。崇禎端坐在上,神采奕奕。顯然昨天累是累著了,但過的很愉快,
昨夜休息的也不錯。即便如此,他還是無視了太子的節奏錯誤。不,吾兒如此聰慧,
絕不可能出錯。是鐘鼓節奏不對,并且群臣沒跟上。
心情大好的崇禎沒跟鐘鼓司和群臣計較,有事啟奏無事退朝?!俺加凶唷!薄寥舾伞?/p>
雖都是低著頭,然而熱切滿滿,聾子都能聽得出來。
必須歌頌昨天偉大的振奮人心的勝利。等這些熱切的聲音消散,又有兩人請求發言。
一個劉理順,現任詹事府左春坊左中允,一個東宮洗馬汪偉,前者朝廷派遣的太子輔官,
后者太子挑選的東宮屬臣。朱由檢問道:“汪洗馬有何奏?
”汪偉說道:“啟奏陛下,臣請追復前右僉都御史巡撫山西耿如杞。二年,
建虜入寇,京師戒嚴,如杞率總兵官張鴻功以勍卒五千人赴援,先至京師。軍令,
卒至之明日,汛地既定,而后乃給餉。兵既至,兵部令守通州,明日調昌平,又明日調良鄉,
汛地累更,軍三日不得餉,乃噪而大掠。如杞因此逮論,四年,斬于西市。陛下,
駐地頻更,糧餉不濟,何等軍隊皆難守紀,耿如杞部千里而來,怨氣更重,非其治軍不嚴。
若如杞有罪,亂命者無罪乎?斷糧者無罪乎?未聞有此牽連者!賊訊乍聞而領兵至,
如此忠心王事者不予嘉獎反而蒙冤被殺,聞帝親臨陣線而不至者何為?”汪賊!
陳演大怒。這家伙是要追封耿如杞,但指桑罵槐彈劾某些人昨天沒上城墻,
這要是讓他做成了,首輔夢何在?不只陳演,半堂嘩然。
昨天想著跑路的可不止一個。沒等其他人發聲,劉理順雙手舉著奏折說道:“陛下,
臣彈劾次輔陳演。昨日賊至,忠勇輩皆登城督戰,有職者準備糧草兵甲,唯有次輔陳演,
在京文武之首,逗留府邸收拾細軟,打包行李預備潛逃。其憂無法走脫,預寫降表,
有義士趁夜投入臣府邸,陛下可核對字跡?!薄罢埍菹陆抵紘啦??!薄氨菹?,
此乃構陷?!眱蓚€聲音同時響起。倪元璐頂自己的師弟,陳演請求解釋。
“呈上來。”朱由檢克制著怒氣說道。好心情被破壞殆盡。
不由看了一眼好大兒,只見他神游物外,一副跟我沒關系的樣子。更氣了。
要是陳演無罪,看你屁股開花不開花。內監收了劉理順的奏疏,轉呈給崇禎。
“罪臣前明大學士陳演恭呈大清皇帝陛下……”朱由檢眼前一黑,
差點從龍椅上栽下來。這字跡都不用核對,太熟悉了,就是陳演的。緩了口氣,
朱由檢冷聲喝道:“來人,削陳賊籍,打入詔獄,嚴加審訊!”“陛下,
臣有話說……”說尼瑪!朱由檢怒喝道:“叉出去!
”沒當廷審問已經是極其克制?!氨菹拢伎梢越忉尅标愌葸€在叫喚,
值殿衛士已經過來壓住了他。打掉官帽,拖起就走。陳演不再掙扎,緊緊盯著太子。
不少朝臣偷偷打量太子。侯朝時言笑晏晏,宛若兄弟,卻沒想早把刀子磨得雪亮,
一刀斬首。陰狠,實在太陰狠。不能跟這種小陰逼玩?!氨菹?。
”汪偉說道:“陳演貪生怕死,不忠不孝,如此敗類,必為巨蠹。臣請清查其府邸,
免得其家眷轉移贓物,毀滅證據?!薄半抻H自去!”崇禎起身,道:“備馬!
”“陛下~”給事中光時亨出列,拜道:“陛下,陳演罪行未定而封其府邸,
實乃先定罪而后查罪。陛下,此例一開,人人自危,值此動蕩時,混亂人心,
恐有不忍言之事?!薄氨菹拢紡椲绖⒗眄?。
”周延儒門生、吏部文選司郎中吳昌時出列,道:“其為左中允,私查次輔,嚴重逾越職權。
且其言乃義士投書,又不敢言義士身份,臣斗膽揣測,義士為假,賊人為真。
潛入陳府行不法事未得逞,發覺其書,便引為至寶,欲以攻訐閣臣為幸進之路。
陛下,此等奸邪小人斷不可用,臣請革其職,嚴加審問,以究確鑿。
”太子肅然回身,打量吳昌時。光時亨庇護陳家不奇怪,陳黨嘛,
或許還有把柄在陳府里,吳昌時可是周黨,不說不共戴天,卻也是勢同水火一般的存在,
如何會攻訐劉理順?其言論確實不是救陳演,卻是替陳演報仇。
若是朱由檢真信了他的話把劉理順打入詔獄,以后誰還敢這樣干?明白了,
這貨就是想殺雞儆猴,免得有人學習劉理順去搞周延儒。朱慈烺又看了吳昌時一眼,
回身道:“父皇,殿外勇士待封賞,豈能因一卑鄙小人耽誤?陳演未明敵情而先修降書,
罪證確鑿,審問不過追索同黨而已,卻不妨礙捉拿其家眷查封其府邸。
勇士忠臣乃是國之干城,不可耽誤,父皇封賞勇士,兒臣領有司查封陳府,
必不放過任何罪證。劉理順,秉公直言,當予嘉獎。如今地方多有殘亂,
可令劉理順出知岳州,即為提拔,又是積累經驗,為大用做準備?!薄疤铀陨跏牵?/p>
便如此辦。”朱由檢不假思索地說道。完蛋。吳昌時內心哀嚎。不管怎么說,
劉理順是詹事府左中允,妥妥滴太子黨,皇帝如此聽太子的,而他剛剛攻訐劉理順,
著實把太子得罪慘了。太子一出手,輕松干掉一個次輔,干掉首輔又能費多大勁?
吳昌時剛要補救,太子已經轉身出殿。午門外,曹云博已經帶著親衛準備就緒。
翻身上馬。朱慈烺說道:“奉旨,查封陳府,通知東宮衛全體出動。”“遵旨。
”諸禁衛翻身上馬。不一刻,張煌言領著東宮衛一千新兵小跑了過來,就在午門外集合。
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要兵變呢。朱慈烺手一揮,道:“隨本宮走,出發!
”“遵旨。”齊呼中,諸兵出動。沒有訓練,隊列歪歪扭扭的,
但都努力緊跟前面的人,看著倒還好。其實太子不想這么早出動東宮衛,
奈何實在無人可用,要是讓刑部或者錦衣衛那幫老油條插手,不知道要被貪掉多少贓款。
好在陳府距離皇宮不遠,一刻鐘就到了。尚未散朝,消息未出,
陳府大門關閉側門洞開,一如往常般肅穆。“四面包圍,勿得走脫一個,若有沖撞者,
格殺勿論!”朱慈烺下令。諸兵分做四隊,向著陳府四周運動。真要有人殺出來,
這些新兵還真不一定擋得住,本來也沒指望他們拼命,主要還是憑朝廷威嚴震懾。
若是真有亡命不法,那就看曹云博等人的本事了,不敢上陣又不敢格殺賊人,
那么就沒法用,即便曹云博帶人取得陳演的降表。大概是被外面的動靜驚醒,
側門走出兩個人,喝問道:“此乃當朝次輔府邸,誰在喧嘩?
”用的是“喧嘩”而非“放肆”,還挺有禮貌。曹云博上前,
道:“本官東宮護衛統領曹云博,奉旨查封犯官陳演府邸,所有人立刻束手就擒,若有異常,
格殺當場!”“不可能,我家老爺乃是萬歲頭號寵臣……”“抓人!”太子揮手。
可不敢讓這些人大放厥詞,免得再度證明皇帝老爹眼瞎。
…………太子:殺進去,務必找到追讀推薦票月票,若有阻擋,格殺勿論!
曹云博:殿下放心,臣等吃喝皆賴追讀推薦,絕不敢懈怠。作者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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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4-09-14 07:1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