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大戰在即,皇帝不見了。好消息:皇帝留下了一封信。
雖然上面的字丑得讓人不忍直視,但小太監用腦袋擔保,那絕對是陛下親筆所書。
在將上面的內容看完后,張輔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他冷冷看向小太監,
嚇得小太監跪地不停求饒??伤皇切÷暤牧R了一句,便快步離開了軍帳,
獨留下滿臉淚水的小太監在軍帳中發呆......片刻后。咚!咚!咚!
沉悶鼓聲回蕩在媯川陣地上空,聽到這個聲音,所有士兵都緊張了起來,
忙不迭的拿起兵器,從四面八方涌到陣地西側,刀盾在前長槍居中,
迅速組成了一道堅實的盾墻。僅僅幾個呼吸之后,一隊瓦剌騎兵便出現了眾人視野中,
緩緩停在弓弩射程外,滿臉戲謔的朝著明軍陣地指指點點。
看著那群比指節大不了多少的騎兵,明軍士兵的臉色卻格外凝重,
握著兵器的手已經滲出了汗水。在出征之前,他們對瓦剌還是不屑一顧。
但在經歷這一路波折后,他們早就將自己擺在了更低的位置,面對人數明顯劣勢的騎兵,
抵抗的勇氣卻趨近于無。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反攻...好不容易長顆腦袋,
他們可不想送給瓦剌人掛在馬屁股上當戰利品。馬哈則掃了眼嚴陣以待的明國士兵,
不屑的笑了笑,伸手向前一揮,便有一名通事拍馬而出,飛奔到枯水留下的壕溝前,
扯著嗓子喊道?!盃柕榷际堑镳B的,長這么大不容易。太師仁德,
不愿多造殺孽。爾等識趣一點,解甲投刀者不殺。若大軍到來,還敢反抗者,
格殺勿論!”一連數遍,喊得明軍士兵逐漸騷動起來。通事面露得意,清了清嗓子,
正準備多喊兩遍,突然聽見一陣破風聲。下一秒,通事翻身落馬,脖頸處多了一根利箭。
張輔緩緩放下手中長弓,冷聲道:“傳我命令,弓弩搭箭,前軍沖鋒!”“沖鋒?
”襄城伯李珍懵了,看看遠處的騎兵,又看看面如寒霜的張輔,小心道:“英國公,
對面可是騎兵!”“這是軍令!”張輔看向李珍,冷聲道:“你要抗命么?
”突然察覺到一股無情殺意的李珍,艱難咽了咽口水,只能硬著頭皮拍馬沖向前軍。
不多時,看到向自己沖來的明軍,馬哈則也愣住了。明軍將領是昏頭了么?
自己可是有一個千戶的騎兵。對面派步卒沖過來做什么?找死么?
眼看明軍已經沖過了壕溝,身邊的親隨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興奮,看明軍的樣子,
就像在看一份份唾手可得的軍功。馬哈則身邊親衛也忍不住催促道:“將軍,明軍近了!
”馬哈則沒有動,眼中滿是疑惑?!皩④?,不能再等了!”眼看明軍越來越近,
親衛有些慌了。若是馬不能沖起來,和明軍短兵相接,那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可就說不準了!馬哈則眉頭越發緊皺,眼看明軍近不過百步,突然撥馬回轉,
厲聲道:“撤!”“撤?”原本蓄勢待發的瓦剌騎兵氣勢一泄,不敢置信的看向馬哈則。
“太師有命,不求殺敵,只探虛實。明軍如此反常,其中必定有詐!速退!
”瓦剌騎兵面面相覷,但軍令難違,只能不甘心的看了眼“軍功”,拍馬后撤。
見瓦剌騎兵竟然不戰而走,領軍沖鋒的李珍越發疑惑,
忍不住回頭看向站在中軍旗下的張輔,喃喃道?!安焕⑹侨蠈?。
這也在您的算計之中么?”但他不知道的是,張輔緊握的雙拳,
直到瓦剌退走才松開,掌中已經鮮血淋漓,雙目駭然,腦中不由浮現出皇帝所書。
【涂抹(匈奴)......瓦剌人疑心重,上下不能齊心,最珍惜本部兵馬,
總想著消耗其他部落的實力,喜歡撿軟柿子,不喜歡硬碰硬。英國公只需在瓦剌到來時,
派出一軍沖鋒,無論騎步,敵軍自會生疑退卻。那之后......】“英國公,
您真是神了!”李珍崇拜的聲音將他喚醒,“瓦剌人竟然跑了!
您怎么知道他們不會動手的?”張輔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半輩子都在南方征戰,對于瓦剌人的習慣還真不是特別熟悉。
但陛下是怎么知道的?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陛下曾和瓦剌真正拼殺過一般。
更讓他奇怪的是,那封信上,陛下連若是被圍困之后該如何撤退都寫好了。
清清楚楚,事無巨細,每個方面都考慮到了。
就像是...陛下真的被瓦剌圍困過一般?!坝??英國公!
”張輔終于回過神,看著滿臉尊敬的李珍,目光復雜道:“此非我之功,
全賴陛下運籌帷幄?!崩钫渲划攺堓o在謙虛,剛準備附和著客氣兩句,
就聽見張輔沉聲道?!袄钫?,你帶一支兵馬,護送營中各位大人去懷來城!
”“末將遵命!”李珍立馬收斂笑容,躬身稱是?!傲硗馔ㄖ娭兴袆踪F將領,
整肅手下人馬,準備移營?!薄耙茽I?!”李珍慌了,連忙勸道:“英國公,
瓦剌騎兵近在咫尺,若是趁移營時沖陣,我軍必大亂??!”張輔看了他一眼,
繼續道:“我剛才讓你準備的弓弩手呢?”“都準備好了,
可那是......”“傳我命令,所有弓弩手置前軍,滿弓緊弦,面西而行!
于前二十里處重新扎營!”張輔沉聲打斷道:“凡遇瓦剌無須請報,直射之!速去,
若貽誤軍機,我先斬你!”李珍不敢多言,行了一禮快馬跑去傳令。
張輔卻看向土木堡方向,滿面哀容。陛下,老臣無能。不然何至讓陛下行險??!
......“陛下,陛下!”土木堡中,陳懷跑進劉邦軍帳中,
氣急敗壞道;“張輔那個老......老公爺動了!”“動了?”劉邦放下手中的書,
精神一振,“動了好啊?!薄安缓昧吮菹?!”陳懷急道:“英國公率兵向西南動,
他這么一動,咱們土木堡可就成孤城了!若是瓦剌乘機合圍...陛下!
末將懇求陛下離開土木堡,您萬金之軀,萬不可以身犯險!”“慌什么。
”劉邦踢了腳跪地不起的陳懷,淡淡道;“是朕讓他去的?!薄澳屗サ??
”陳懷傻眼了,“您...為什么???”“釣過魚么?”“???”“啊個屁!
”劉邦又是一腳,“想讓魚咬鉤,沒點魚餌怎么能行!”陳懷終于反應過來,
卻越發驚慌,“陛下,您要釣魚,臣愿以身為餌,
陛下您怎能......”“那個也先比我想象的疑心要重,你的份量還不夠。
”劉邦拍了拍陳懷的肩膀,“傳朕命令,若遇瓦剌斥候,不用管他們,隨便他們看,
但一定要讓他們看到朕的龍旗?!薄斑@是為何?”陳懷目光清澈,真誠發問。
“這都不懂,以后多看看兵書吧!”劉邦嫌棄的收回了手,“多跟乃公學學,
少花些時間在尋歡作樂上。個個都成殺胚了,一點學問都不懂,這讓朕如何放心你領兵?
!”陳懷聞言緊張的低頭稱是,再抬起頭時,劉邦已經不見了蹤影。
陳懷見四下無人,輕聲嘆了口氣,起身向外走去??勺叩介T口,他突然停下腳步,
緊張的觀察了下四周,接著躡手躡腳的走到桌案前。當他鼓足勇氣看向桌上的書時,
瞬間愣在當場。片刻后,他緩緩伸出手,面色糾結的將書倒了個個,想了想,
又將書倒了回去,快步離開軍帳后滿腹疑惑。
當年太祖爺編瞎話時......有這么理直氣壯么?
更新時間:2024-09-09 00:4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