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大勢

涼州血 星海 394752 字 2024-08-23 07: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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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趙帝國征西將軍劉貢的游騎已經迫近涼州的南安郡了。上千匹戰馬的馬蹄狠狠的踏壓著腳下干涸的土地,粉碎的土壤被風卷起,揚起沙塵。

劉貢的心情很愉快,他現在已然是征西大將軍了,雖說亂世之中三公九卿都是一抓一大把的角色,但是征西大將軍也實屬不易了,再往上走,那就得是資歷深厚或者出身高貴的帝王子弟才能擔任的了,自己一個劉姓遠親,混到這個份上,已經很滿意了。

“南安郡,南安郡,還真是難安??!”劉貢瞇起眼睛,看著遠處的城郭若隱若現的黑影,涼州軍馬主力都開始往河南地趕,只要在黃河以南將其主力全部殲滅,姑臧也就指日可下了。

取了涼州,西域那些小國還不乖乖投降,劉貢一想起妖媚的西域胡姬,不由得一陣激動,再看看身邊滿面煙塵的匈奴騎手:還得把馬換了,換成西域的好馬。再弄些馬甲套上,哈哈,有此精兵,官拜三公,裂土封王也不是難事了。

現在游騎帶回來的消息更讓劉貢開心,通往南安郡郡守和赤亭的道路上看不到涼州的軍馬,連逃難的百姓也沒有,涼州真是要完了啊,南安,冀城,桑城互成犄角,取了居中的南安,就可以直接攻取金城,金城一下,涼州就無險可守,姑臧的那幫人就該乖乖的上降表,送美女,好馬了。

好事想的劉貢幾乎控制不住流到嘴邊的口水了,幻想中沒注意到旁邊一個斥候正戰戰兢兢的看著自己、

什么事?

回將軍,我軍后方十余里外發現涼州軍馬。

敵軍,怎么現在才回報!多少人?

在涼州的河南地腹地出現涼州軍隊其實很正常,只是張茂在黃河邊上布置的軍隊早就跑了個一干二凈,劉貢實在不知道涼州還能從哪里調動軍隊馳援。

游騎回報千余人,都是騎兵,正直奔我軍而來。

幾千人就像給南安解圍,對了,一定是從金城抽出的守軍,只是這樣,金城涼州還要不要了,不過這些涼州呆子時間選的太不合適了,我軍離南安還有些距離,對方就這么急的過來送死,呵呵,要是對方能等待我軍圍攻南安的時候在和城中守軍內外夾擊,勝負手還在五五開,只是現在孤軍深入,找死了吧!

想到這里,劉貢又開始為自己的分析洋洋得意,這一千多人應該只是襲擾而已,犯不著為他們把主力在調回去,用騎兵解決掉就行了。

封鎖這個消息,還有傳令全軍,繼續前進,目標南安,拿下南安,兵士可隨意掠奪三日!

“遵命!”傳令兵得令,拼命抽打坐下戰馬向隊伍跑去。

屠城的命令像興奮劑一樣讓這些不久前還是農民,牧民的士兵們激動不已,想著前面城郭之中的婦女,財物,本來長途行軍的疲憊萎靡頓時消除,這只隊伍開始加速前進。

待傳令兵遠走,劉貢低聲對身邊的親兵下令:告訴石樂,讓他把屠各勇士們召集起來,馬上到西面的山崗下集結,消滅掉這些不知死活的涼州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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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州的富庶在于控制著關中乃至中原與西域和中亞,歐洲貿易的通道,絲綢之路每年為涼州帶來股股的財富,而產自西域的駿馬,從薩珊波斯輸入的武器,涼州北邊彪悍的鮮卑人,羌人,還有民風彪悍的涼州地方士族,組成了強悍的涼州軍團。從涼州政權第一代西平公張軌開始,靠著這些資源和武力,涼州安置了無數從關中,中原逃難而來的百姓,也無數次的發兵勤王,拯救飄搖欲墜的晉王朝。

但是這一次,涼州卻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局,第三任西平公張茂站在僅修了一半的靈鈞臺上,看著腳下城郭,樓臺和穿梭在街巷中的百姓,來自西域的駝隊,這和平的局面是張茂的父親,和他哥哥,還有他共同努力下維持的。其中艱辛旁人怎會知曉。

這繁榮的景象,如果趙軍進了姑臧。張茂不敢再多想,閉上眼睛:當年匈奴軍隊進入長安,中央覆滅的慘禍仿佛還歷歷在目。城池被毀,宮闕樓臺化為廢墟,婦孺被掠走,丁壯老弱被虐殺。

不!我絕不會讓長安的慘事再發生在姑臧!無論付出什么代價!張茂心理喊著。

想了好久,張茂回過頭,看著身邊環侍的隨從。

吳紹,你說金城那邊能撐多久?

公爵府別駕吳紹一直陪著站在張茂的身邊,一言不發,等到張茂問話,才開始回答:

金城雖然堅固,但是如果桑城,冀城,南安等地都失去了,金城也就只是一座孤城了,金城如果再失手,趙軍就會長驅直入姑臧了。不如上降表,進些貢品,女子,避開眼前的這一場兵禍。

我不同意,吳紹身邊一個滿臉胡須的健壯男子沒等吳紹話音落下,就跳出來反對:

大人,趙軍聲勢雖大,但是東邊還有石勒虎視眈眈,匈奴蠻子不會不顧及到這個的,況且冀城,南安等地我軍經營多年,又有韓璞,陰鑒等將領守衛,趙軍大多都是剛剛歸附的羌人,氐人,不會和匈奴人一條心的,只要我涼州上下一下支撐住,大勢肯定會有所變化。

吳紹早就忍不住了:你個武陵巴蠻,不懂前線軍情卻還在這里胡謅,你倒是不心痛我涼州子弟,打一次仗就得給涼州添多少孤兒寡母,添多少傷心的父母,撐,撐,撐,你不把涼州的血放開你是不罷休啊。

閻曾也不示弱:吳別駕怎么能這么說話,忠貞王事,保境安民,不向胡虜低頭是先西平公張軌張大人時候定下了的,你慫恿國主向蠻夷叩首,又是何居心!

和吳紹這些出身涼州世家,又是州學出身的涼州本地官員不同,閻曾是武陵郡人,中原大亂,他陰錯陽差的逃難到了姑臧,雖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卻不改自己的火爆脾氣。張茂剛上任那會兒,要修靈鈞臺,耗費民力,物力,涼州當地官員和世族雖有不滿卻也不說出。是閻曾半夜敲公爵府的大門,大聲質問張茂:先西平公讓我問你,為什么勞動民眾修筑高臺!

張茂的侍衛抓住閻曾,認為閻曾假借先西平公的名義妖言惑眾,要砍了他,張茂卻阻止了。還把他請入公爵府擔任侍從。而他們現在腳下踩的這個爛尾樓工程,還是拜閻曾所賜。不過倒成了涼州的一件奇聞,轟動了好一陣子。

張茂又是一陣頭痛,張氏一族能夠統御涼州是與涼州當地的豪門大族的支持分不開的,但是涼州人口總是有限,隨著中原戰火越來越慘烈,大批的難民和中原世族逃難到了涼州,這些新來的人口的安置很成問題,特別是晉朝在長安的中央政府覆滅之后,那些僥幸逃脫的前任官員也有很多投奔涼州,涼州尊奉晉為正統,如何處理這些官職一個比一個大,能力卻一個比一個低能的官員,是在是一個問題。

夠了!

吳紹和閻曾越吵越兇,差點就在堂堂的晉涼州刺史,西平公面前上演全武行了,忍無可忍的張茂控制不住自己,都給我下去!

吳紹和閻曾停了手,卻還是目光爭鋒的對視,各自甩甩自己的衣袖,誰也不看誰的走下去。

看著這兩個年齡都不小的屬下脾氣竟還是如此暴躁,張茂自己也是無奈,這段時間的憂慮讓他一直無法入睡,而部署在黃河岸邊的軍隊竟然沒等到趙軍抵達就自己跑了個精光,每一天都是煩心事,每一天都有處理不完的麻煩。

張茂越想越氣餒,他想大喊:難道是天要亡我涼州嗎,但是他喊不出來,只覺得嘴里一甜,一口鮮血奔涌而出。

………………………………

陰沖用腿輕觸坐騎,控制住前進的速度這里離南安城還有幾十里地,自己也不指望幾乎全是步兵的南安守軍能沖出來和自己里應外合了,不過,陰沖側過身子,看看身邊的手下。

高緯度陽光照射下的鐵甲泛出白光,隨著身上鱗甲片的晃動分外刺眼。

陰沖的這一千多騎兵,有兩百多是隸屬公爵府的親衛,兩外800多,是這些親衛的隨從和家奴,兩百多親衛清一色的人馬具甲,長槊,刀,盾,弓箭一應俱全,而這八百多的隨從裝備就寒酸的多了,不光馬沒有甲,很多人身上也只是簡單的用兩個大鐵片前后圍了一下就上陣了。

不過陰沖根本不指望這些家奴,兩百多的親衛才是他真正的核心,陳珍帶著主力奔著冀城而去,陰沖的這一路奇兵是為了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但是陰沖沒想到的是這次趙軍如此大的手筆,連南安都分出3萬多人攻擊,不過陰沖手下都是騎兵,打不過,逃跑還是沒有問題的。

過了前面那個山崗,就是一馬平川了的官道了,為了隱蔽,陰沖一個斥候也沒派,雖然幾個匈奴游騎遠遠的跟著自己,不過,這幾只蒼蠅也只能招來一群拿著長矛的步兵,而步兵,是追不上騎兵的。

傳令全軍,到前面的山崗下的樹林中歇息,人不離甲,下馬休息,雖是秋天,但是西北的正午還是很熱,全身披掛的親衛們更是苦不堪言,厚厚的甲片簡直成了烤箱了。不過,雖是熱的難受,不過既有軍令,還是不敢脫下戰甲,只是趕緊策馬進入林蔭中,找個地方緩口氣。

陰沖自己也找了個地方停下戰馬,把長槊倒過來往地下一插,脫下頭盔,純鐵打造的頭盔是在是沉,不過放弓箭卻還是好用,陰沖想著,忽覺得樹林中一陣響動。

一個頭戴皮帽的匈奴騎手也愣愣的看著自己,兩人相隔竟不足百米,受不了陽光照曬的匈奴游騎鉆進樹林納涼,而眼下,隨著這一個匈奴騎手的愣神,陰沖恐懼的發現,在自己前方百米的范圍內,站起來十幾個匈奴士兵。

更新時間:2024-08-23 07:0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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