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肅殺,古墓外,一處林邊空地上,李劍歌與小龍女分列兩旁,相對而立。
場中,落葉仿佛被疾風掃蕩,以二人為中心,劃出一道大圈。
李劍歌臉上帶著輕笑,而小龍女,則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但右手卻是微微顫抖,腳下插著一柄長劍,劍尖直沒地面,深達三寸。
兩人剛剛一番交手,李劍歌以半招之差,用大伏魔拳與其比斗,將她的劍法給破去,打飛了長劍。
小龍女的目光不停閃動,有些難以置信與茫然,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敗了,敗給了一個武功本不如自己的人。
李劍歌道:“龍姑娘,你看如何?這賭約,是你勝了,還是我勝了?”
聞言,小龍女終于有了點反應,怔怔地看著他,半晌后,突然飄身而去,扭頭進了古墓。
李劍歌微微一愣,旋即跟上,在古墓中穿梭找尋,終于在放置石棺的那間密室中,發現了小龍女的身影。
看著小龍女推開棺蓋,直接鉆了進去,李劍歌搖頭笑了笑,就想跟上,然而卻聽到外邊傳來孫婆婆的呼喊:“公子,公子!”
無奈回過身,李劍歌只有放棄跟過去的念頭,走出石室,在門口,迎上了正四處找著人的孫婆婆:“有何事啊?婆婆?!?/p>
孫婆婆看見李劍歌,當即上前,解釋道:“公子,全真派的那些臭道士又跑來吵鬧了!”
李劍歌哦了一聲,想了想,便向外走去,剛邁出兩步,忽然笑問道:“婆婆難道沒過去看看嗎?”
孫婆婆被他眼神一瞧,心中一突,當即打了個哈哈,咳嗽了一聲。
隨后躬身回道:“啟稟公子,老身確是去看了,還救回來一個少年,就在外頭。”
算了算日子,李劍歌也立刻明白發生了什么,見孫婆婆這么說,也跟著又笑了笑:“那我去看看吧,這全真派的道士還真挺煩人的?!?/p>
兩人來到古墓外的一間房屋中,推門而去,只見床上正躺著一個少年,昏睡過去,定睛一看,不是那楊過,又能是哪一個?
數月前,楊過拜入全真派趙志敬門下,卻惹他厭棄,遭了趙志敬的算計和欺辱。
趙志敬只教他全真派的心法口訣,卻不授其武功練法。
而今日,正好就是全真派的年末大比之日,趙志敬授意其他門徒與楊過比斗,將他狠狠打了一頓。
楊過受不得氣,就跑了出來,如原故事之中一樣,跑到了后山禁地,被看守的孫婆婆所救。
李劍歌瞧得他鼻青臉腫的模樣,笑容淡了下來,上前坐在床邊,抓.住其手腕為他診脈,片刻后,對身旁顯得有些關切的孫婆婆道:“無礙?!?/p>
孫婆婆臉上一喜,忙道:“多謝公子,老身去拿點蜂蜜來給這孩子喝?!?/p>
這房間隔壁就是廚房,平常就存有不少蜂蜜,孫婆婆一出一進,不一會就拿著蜂蜜回到床前。
李劍歌道:“嗯,他只不過是跌打小傷,喝點蜂蜜,很快就會好,婆婆你來喂他吧。”說罷,渡了道真氣過去,讓開位置。
孫婆婆彎腰坐在了床邊,扶起楊過,伸出左手捏住他下顎,開始喂他蜂蜜,沒過多久,楊過眼皮顫動,便慢慢蘇醒過來,睜開了雙眸。
看見孫婆婆的丑臉,楊過先是一驚,旋即明白了過來,朝她笑了笑,以示感激。
跟著,他扭過頭,看到了李劍歌,頓時驚喜過望,脫口道:“李大哥!”
李劍歌哈哈笑道:“楊兄弟,我說過,有緣自會再見面的。”
孫婆婆見狀,微微訝然,問道:“公子,原來你早就認識這孩子的。”
李劍歌點點頭,也不去解釋,又故意問楊過道:“楊兄弟,你不是拜入了全真門下么,怎么搞得這幅狼狽模樣?”
不說還好,李劍歌一提起全真派三個字,楊過當即就紅了雙眼,恨恨道:“那全真的牛鼻子欺人太甚!”
看他一臉受了好大委屈的樣子,孫婆婆不由心生憐惜,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柔聲道:“好孩子……”
楊過從小孤苦,又何時被人這么溫和關切的對待過,加上見到了當日救了自己的大哥,心中防備完全卸下,不待她說完,便哽咽著哭泣起來。
孫婆婆正要繼續安慰,李劍歌卻忽地一動,對她說道:“婆婆你且安置下楊兄弟,我去去就來!”
話音未落,李劍歌身形閃逝,隨之消失在原地,這些日子他鉆研螺旋九影、橫空挪移
,以及古墓派的輕功,身法愈發精深,不著痕跡。
孫婆婆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公子的武功是越來越高了,唉……”
對于李劍歌與小龍女的賭約,她自然也是很清楚的,眼見李劍歌進步神速,把古墓武功給比了下去,顯然是勝了賭約。
她也是古墓中人,眼見自家的武學不如他人,難免嘆氣,嘆過氣后,她心中又感到很是喜悅。
這么厲害的武功李劍歌都沒有藏私不告,愿意共享給小龍女,自然對她沒有任何壞心思。
在自己有生之年,小龍女能遇上這樣一個真心對她好的人,孫婆婆覺得十分安慰。
楊過則是眼前一亮,喃喃道:“李大哥好厲害,好像比上次更厲害了許多?!?/p>
…………
李劍歌運使輕功,穿過樹林,與此同時,林外有人朗聲喊道:“全真門下弟子尹志平,奉師命拜見龍姑娘?!?/p>
聽到這話,李劍歌猛地加速一躍,在林外落下,但見六七名道人一排站著,另有四名火工道人,抬著兩個擔架,各躺著看似傷勢頗重的二道。
領頭的,正是一個面相儒俊,白臉無須的中年道士,約莫三十來歲,看見李劍歌后,臉上泛起一絲訝色,眾道也隱隱有些躁動。
瞥見這道士后,李劍歌神色驟然變冷,負手而立,面無表情地問道:“你們何故在此煩擾?”
定了定神,這中年道士上前兩步,在“外人止步”的石碑前停下,一幅意外的樣子,拱手問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與龍姑娘有何關系?”
嗤笑了一聲,李劍歌搖頭哼道:“裝模作樣的干什么?我都來這么多天了,你們難道眼瞎,從沒見過我么?有事說事罷!”
中年道士登時一滯,他身后沖出兩個道士,其中一人朝李劍歌喝道:“豈有此理,你怎敢對我尹師兄如此放肆!”
另一人跟著高聲叱問道:“你這小子,到底是何來路,竟不把我全真派放在眼里,今日必須好生交代!”
寒光乍現,李劍歌猛地瞥向出聲的二道,二道本來氣勢洶洶,但被這目光一刺,眼睛忽地一痛。
宛若針扎般的刺痛感,讓二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原本想好先聲奪人的喝罵,再說不出口了。
痛楚轉瞬即逝,二道再瞥向李劍歌時,卻不由心驚膽戰。
心知吃了虧,卻不知對方使的是什么手段,還以為是什么古怪妖術,心氣隨之一弱,只得縮了回去。
見狀,李劍歌當即笑出聲來,似是自語似是嘲諷道:“要我交代?呵呵…全真派……”
練武之人,精氣神壯實,眼神中自然就帶著一股氣勢,但要向這么宛若實物般,能刺痛別人,當然沒那么簡單。
李劍歌所使的,正是“目劍”之法,即以目光為劍,練劍先練意,化無形為有形,以此殺敵傷人,乃是李長庚所傳劍法里的高明手段。
不過,李劍歌在此道上的修為,現在還十分淺薄,故而只能略微刺痛二道,并沒有太大的作用,若是到高深處,就沒這么簡單了。
中年道士同樣驚訝,他當然也不清楚李劍歌的這種手段,但卻不會疑神疑鬼,只猜測是某種厲害的武功。
目光一沉,再次凝視向李劍歌,他心中因對方外表年齡的那點輕慢和小覷便一掃而空。
正如李劍歌所言,他在古墓內外攪出的動靜,全真派早就知道了,也很是奇怪。
畢竟全真與古墓淵源深切,古墓的情況,還是頗令全真派的道士在意的。
只是,此前的探究,被孫婆婆給直接罵了回去,李劍歌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好像也并非古墓之敵,因此他們也沒辦法多想。
直到這一次,楊過引起騷.亂,又跑到這后山禁地來,還使得門下趙志敬和鹿清篤受了傷,剛好牽扯到了古墓。
全真派馬上派人前來,一是詢問情況,二是要找回楊過,三也并非沒有趁機探尋內情的意圖。
中年道士想了想,將沖上來的二道喝退,然后拱手朝李劍歌施了一禮:“兄臺莫怪……”
話沒說完,李劍歌忽然出聲,直接打斷了他,截口道:“敢問,你就是尹志平道長?”
盡管有些無禮,但李劍歌語氣還算和善,中年道士壓下心中的不快,拱了拱手道:“正是在下,敢問兄臺高姓尊名?”
李劍歌“嗯”了一聲,點點頭,道:“是就好,那就別多說廢話,手上見真著吧,有什么事,打過再說,我對你可是久聞大名了!”
確認眼前這中年道士的確就是尹志平之后,李劍歌便兀地生出一股殺意來,至于理由,無須多言,世人皆知。
他看著這個家伙,心中生出無窮的憎惡,看見此人年近四旬,再想到十來歲的小龍女那稚.嫩的模樣。
越盯著他看,李劍歌的憤怒越大了,長久以來怨念此時全部爆發出來。
按理說,這尹志平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輩,平生也沒做什么別的壞事,但只教那一件,卻足以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肉,啃噬其骨。
雖然此事現在沒有發生,而且有了李劍歌在此,未來也根本不可能再發生,但李劍歌對他的怨念,卻也并不會因此而少了半分。
畢竟,那是前世多少年之下,積攢起來的滔天忿恨,這不僅是他一個人的情感,更是無數武俠小說讀者怨氣的凝結。
惡氣別了這么多年,終于見到了怨主,李劍歌又怎么可能無視之?
一念至此,李劍歌語氣愈發森然:“來吧,尹道長!我這也算是防微杜漸!”
尹志平正有些疑惑呢,不清楚為何李劍歌對他好似頗為怨恨,心道我好像也沒惹過這樣個仇家。
他剛想開口詢問,把事情弄清楚,防止又是個誤會,卻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閃,一抹凜冽的勁風撲面而來。
其不愧是全真派第三代弟子中的翹楚,電光火石之間,反應也極快,身體下意識地挪轉了一個角度,然后抽.出長劍,斜上一斬。
叮!劍身傳來清脆的響聲,尹志平虎口猛顫,發現劍刃上端,已斷出一個豁口,再一看,那罪魁元兇,卻是一顆小石子。
尹志平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起頭,目光中滿是駭然與難以置信!
(感謝¥琉璃¥的打賞。)
更新時間:2024-08-23 05:4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