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都城,帝國的首都,亦被人稱為極南之城,它是一座建在伊利爾丹最南端的城市,緊靠著這個世界的南極點,可以說在帝國的疆域內,只要向南走,最終都會到達都城。
天空正中央的太陽如同正在熄滅的篝火余燼般越來越暗淡,人們已經能夠用肉眼去觀察它的變化,用不了多久它的光芒就會完全熄滅,屆時三年一度的微光日將會到來,這是帝國歷法中最重要的節日,其重要程度甚至超過每年的新年。
都城街道上的路燈已經亮起,就在剛才都城供能局已經完成了對都城供能網路最后的檢測,他們的任務是確保在黑暗來臨之后都城的魔能供給不會出現任何問題,這是一份很重要的工作,它關系到微光日所有活動的正常運行。
前天,十三號供能站毫無預兆的停止了工作,這一突發情況讓都城供能局不知所措,那是一座兩年前新建的供能站,建設在小星海上,擁有十二組最新式的魔能樞紐,負責源源不斷地從小星海里提煉魔能然后供應到都城的供能網路中。
十三號供能站使用的第四代海水轉換樞紐是帝國第三研究所花了十余年研制的,質量上不存在任何問題,然而事發時十三號供能站的十二組樞紐卻同時停止了工作,事后檢查時發現所有樞紐都已經損毀。接到報告后第三研究所的人立即封鎖了十三號供能站,直到現在他們都沒能給出事故分析報告。
不過好在經過都城供能局的緊急處理,十三號供能站的供能任務已被分攤到了其他幾所供能站,至少在微光日結束以前,都城不會出現供能問題。
順著十三號供能站的供能線路繼續往前60海里左右,便是都城星海港,這是帝國最大的內陸港口之一,由天幕山脈和扎古大峽谷構成的屏障將帝國的領土劃為兩半,屏障兩邊的客流及貨物往來要在這里進行中轉。
走出星海港,就是勝利大道,這條可供20輛馬車并排行駛的寬敞大道穿越都城的十二個環區,直抵城市的中心——勝利廣場。
新紀元57年,部族聯盟以30萬士兵陣亡的代價攻陷了穴居人的首都長門,擊殺了扎古大君,結束了歷時34年的第一次全面戰爭,為了紀念在這次戰役中犧牲的士兵,聯盟在長門的廢墟上樹立起銘刻了30萬犧牲將士姓名的巨型黑曜石紀念碑。73年后,銀月與魔法之王率領他的魔靈大軍在第二次全面戰爭中橫掃了來自舊土的其它六個種族,在新大陸的土地上建立了都靈第二帝國,同時,在他的指示下,帝國以方尖碑為中心,建起了一座可容納30萬人的巨型圓形廣場,也即是勝利廣場。
這座廣場被象征著帝國最高權力的三所宏偉地建筑包圍,它們分別是勝利大道左側的英靈殿、勝利大道右側的帝國政務院以及勝利廣場正對著的皇城。
此刻,勝利廣場上聚集著不下20萬帝國各族人民,他們手捧未點燃地蠟燭紛紛望著皇城前的高臺,那里是今晚慶典的主席臺。
作為慶典主持人的諾古·西頓站在主席臺上向臺下的觀眾們講述著先民們是如何歷經無數磨難逃離衰敗的舊土,跨越無盡之海,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建立起如今偉大的帝國,他慷慨激昂的演講,正通過帝國的通訊網絡同步展示在帝國的每一個角落,感染著每一位國民。
但其實沒有人知道,西頓此時內心十分惶恐,他不敢去擦拭自己鬢角的汗水,因為整個帝國都在看著他。
西頓今年六十三歲,以魔靈的年紀來說,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他所屬的諾古家族是帝國的老牌望族之一,家族中出過五任帝國宰相,家族歷史更是可以追溯到舊土時代的都靈王國。在家族的規劃下,他按著五年一級的步伐,從最低級的綜合文員做起,一步一步,在五十八歲的年紀便當上了帝國政務大臣,仕途可謂一片光明。
主持微光日慶典可以是西頓履歷上的一個亮點,能大大增加自己的曝光度,方便自己在接任一省總督時,更容易獲得人民的支持,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慶典正常舉行,如果慶典出現什么變故的話,那這一切將變成一場災難。按照慶典的原定流程,在帝國宰相光耀·歐文代表帝國政務院向全國人民做微光日致辭后,他便應該宣布微光日游行正式開始,屆時廣場上早已準備好的魔法陣將會啟動,為所有在場的群眾施加庇護祝福,而載著那三位帝國最尊貴的人兒的馬車將會駛出皇城,帶領著游行隊伍沿著勝利大道一直駛向小星海。
然而就在歐文的致辭即將結束的時候,作為主持人的西頓卻被匆匆趕來的皇庭內仕告知,三位殿下不能按時出席慶典,他不得不啟動了備用計劃,走上高臺開始了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
在西頓演講的同時,歐文已經進入皇城去求見三位殿下,他要做的就是在他回來之前拖延足夠長的時間,他的嗓子有些干痛,高臺下的人群就像是波濤洶涌地無盡海,隨時都有可能將他吞噬。
帝國歷史上不是沒有在微光日慶典出過事故,聚集在廣場上的20萬人群一旦發生騷亂,那后果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他絕不希望在自己主持微光日慶典的時候發生大規模踩踏事故,因為那樣他的仕途將添上不可抹去的污點,或許他依舊能依靠家族的運作當上某個偏遠行省的總督,但再想返回都城并更進一步,成為家族的第六任帝國宰相就沒那么容易了。
與此同時,在都城的另一角,天工學院的校長辦公室中。
葉知秋將手中最后一份文件送入壁爐,看著所有的紙張在火焰中化為灰燼之后,終于舒了一口氣。他將鼻梁上的眼鏡扶正,在醬色毛衣外套了一件灰色風衣,隨后熄滅了爐火,環視一周確認無誤后,熄滅了校長室的燈。
學校的冬假在十幾天以前就已經開始了,到這個時候,即便是那些選擇在假期留校的學生都全部到街上參加慶典游行去了,大概要玩到很晚才會回來,空無一人的校園顯得有些清冷。
葉知秋提了提衣領,劃著火柴,為自己點了一根煙。
太陽的光芒已經完全熄滅了,天空中只剩下三顆有些暗淡的月亮以及漫天的星辰。
葉知秋的潛意識里一直覺得天空中的這些星體有些不正常,亮度周期性穩定變化的太陽,以及圍繞著太陽以五天,四十九天,四百四十一天為周期穩定公轉的三顆月亮,也即是一周,一個月,以及一年的時間,它們就像時鐘上的指針那樣精準運行,顯示著日夜四季的變化。
葉知秋將目光從天空移開,星體的違和感并非是第一天困擾著他了,他已經能夠做到暫時將它們忘卻,畢竟更令他煩心地事還有很多。
他沿著小道朝學院大門走去,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里,目光漫不經心地掃視這座古校。在整個帝國,這所學校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它是唯一一所完全沒有魔靈介入管理的高等魔法院校,這種超然的地位源自于三張由帝國開國皇帝陛下親筆簽署的許可證。
第一張是魔法知識公開教學許可證,它保證了天工學院可以公開地向帝國任一種族的民眾傳授魔法知識;
第二張是啟靈儀式舉辦許可證,魔能存在于所有生靈體內,但像魔靈那般天生就能控制使用體內魔能的種族其實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類想要成為施法者往往需要一些外力的幫助。啟靈儀式便是一種很有效的手段,它可以大規模地幫助生靈激發體內的魔能,而這張許可證便意味著天工學院可以自由地為它的學生們開啟魔法的大門;
第三張是高能魔法實驗許可證,它允許天工學院進行10萬點魔能反應以上的高能魔法研究,這樣的許可,在帝國的非官方組織中屈指可數,它令天工學院有了站在魔能技術最前沿的可能性。
葉知秋深吸了一口煙,然后朝天吐了一個大煙圈,同時隨手把煙蒂扔到地上,并用腳踩滅。
“校長先生,要是讓學生們看到您這樣可就不太好了?!?/p>
葉知秋抬頭看去,學院建立者天工的白色雕像前一位身穿學院藍色制服的老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
“不好意思?!比~知秋彎腰拾起自己扔下的煙蒂,向周圍看了看,但卻沒有發現垃圾桶,他皺了皺眉,手中燃起一陣火焰將煙蒂塞化為灰燼,隨后葉知秋走到老人身邊。
學院的教職工制服相傳是天工本人設計的,主要面料是海藍色的綢布,而老人身上的那件已經褪成了淡藍色,不過卻漿洗地很干凈,他的山羊胡和頭發都已經花白,但是一雙眼睛看起來卻很有精神。葉知秋覺得他有些面善,只是一時說不出來自己在什么地方見過,大概是學校護工里的一員吧,他沒有多想,從煙盒中取出一根煙遞給老人。
老人擺了擺手,沒有接煙。
葉知秋沒說什么,把煙塞進自己嘴里,又劃著一根火柴,點燃了它。
“校長先生,煙吸多了對身體不好?!崩先松埔獾奶嵝?。
葉知秋尷尬的笑了笑,“老毛病了,老人家沒去和家人一起過節?”
“校長先生不也還呆在學校嗎?”老人和善的說。
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再開口,同時將視線移到了雕像上面,這尊雕像是學校落成的時候立的,至今已有數百年歷史,是不折不扣的“文物”了,雖然學校每年都有派人為其加持魔法,但還是耐不住時間的侵蝕,雕像的主體部分依舊完好,可包括五官在內的很多地方都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了。
“要起風了?!崩先丝粗裣窈鋈徊徽疫呺H的說了一句話。
“嗯???”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鴻閃過了葉知秋的腦海,在其中翻起驚濤駭浪。
“校長,車備好了,赫谷先生在車上等您。”校長助理顧秋實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將葉知秋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在他的示意下,葉知秋看見自己的那輛黑色汽車已經停在了校門外面,赫谷·丹默生坐在后座朝他微微頷首。
“我馬上來?!比~知秋告訴顧秋實,然后朝老人看去,才發現老人已經離去,只留給葉知秋一個朝校外走去漸漸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葉知秋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天工的雕像。
“校長還有什么事沒處理好么?”顧秋實問。
“不,沒什么,走吧?!比~知秋取下將要燃盡的煙蒂正要隨手扔掉,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手中再次閃過火光,將煙蒂化為灰燼。
葉知秋做完這一切后徑直走到車邊,打開后車門,坐到了丹默生的邊上,同時顧秋實坐到了駕駛座上,發動了這輛蒸汽汽車。
都城里所有人都知道天工學院的校長葉知秋和英靈殿的大長老赫谷·丹默生是一對忘年交,他們的友誼開始于很多年前,沒有人知道這個人類是怎樣和英靈殿長老大賢者赫谷·丹默生結識的。人們只知道,在791年的帝國十年學會上,丹默生領著一個年輕人類走上了主席臺,他用一篇名為《基于過去的未來》的論文讓所有參會的學者記住了他的名字——葉知秋。之后他又在丹默生的推薦下前往天工學院教授魔法史,次年便娶了時任天工學院校長葉鐘軒的長女葉暮雪,并就任了學校的教導主任。794年,葉鐘軒意外暴斃,在妻子的支持下,葉知秋接任了葉家家主,穩定了葉家內部,同時力排眾議,成為了天工學院第三十二任校長。
“都城最近的局勢不算太平?!钡つ贿呎f著,一遍伸揮動了手指,伴隨著他的動作,周圍的空間泛起一陣漣漪,一層可以隔絕光影的屏障將他和葉知秋包裹起來。
“都城從來沒有真正的太平過。”葉知秋回道,“你們的盛世不過是建立在剝削與壓迫的基礎上的虛無泡影?!?/p>
“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與你爭論?!钡つ浦沽巳~知秋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入,轉而說道:“洛希殿下今年十二歲了,陛下想請你做他的老師?!?/p>
“嗯?”葉知秋狐疑地看著丹默生。
“埃爾認為你的話很有道理,但作為攝政王,他必須從大局出發?!钡つD了頓,“他讓我轉告你,‘有些事,我們可以交給下一代人去解決?!?/p>
葉知秋瞇起了眼睛,盯著丹默生看了許久,“所以說,這段時間發生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p>
“是發生了一些事,不過我暫時還不能和你細說?!钡つ謸Q了一個話題,“我聽說前些日子你找到暮雨了,她怎么樣?”
葉知秋沉默了一會兒,從煙盒里去了一根煙,叼到嘴上,丹默生在他拿出火柴之前打了個響指,幫他點著了煙,“那件事過后,她就一直不聽我這個姐夫的,這次也是一樣,她果然還是把孩子生了下來?!?/p>
“孩子多大了?”
“三歲,女孩,目前看起來還算正常?!比~知秋嘴里還有半截的香煙一下子燃到了尾端,他把煙蒂在煙灰缸里按滅,然后打開煙盒打算再取一根。
不過他沒能把煙拿出來,丹默生擋住了他拿煙的手,“少抽幾根吧?!比缓蟀褵熀袕乃掷锬米?,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說不定能是個正常的孩子?”
兩人靠在后座上都沒有說話,但是沉默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就被葉知秋打破了,“我知道你想問什么,在白塔上,我的確看到了些東西,一些你可能感興趣的東西?!?/p>
……
皇城,某間密室。
本該出席慶典的三位帝國最尊貴的人物一齊聚在這間狹小地密室里,他們圍繞著一張圓桌而坐,圓桌中央是一塊記錄水晶,里面放著并不清晰的影像,但是觀看影像的三人卻目不轉睛的盯著不斷循環的影像。
“他回來了?!逼吆V饔檬种盖脫糁烂?,“但是他卻沒有來這里,他在哪,他想做什么?”
“我們就不應該想這么多,趁著現在干掉他就對了!”大地之主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被困在那里這么久,他也一定早就虛弱不堪,我們就應該抓住這個機會,一舉殲滅他?!?/p>
“古瓦,冷靜一點,這場仗的確一定要打?!鄙n穹之主開口道,“但我們不能主動開戰,畢竟他才是帝國的皇帝,而我只是攝政王,一旦開戰我們甚至不能保證士兵不會臨陣倒戈?!?/p>
“可我們的這位開國皇帝陛下并非是什么良善之輩?!逼吆V鹘拥溃骸坝绕涫俏覀兊倪@個位置,來得并不算光彩。如果等到他做好了清算的準備,那我們恐怕會更加被動?!?/p>
“是的,你說的沒錯?!?/p>
“那按你們兩個人的說法,我們只要坐下來等死就好了?”大地之主一邊用手敲擊著桌面,一邊說道。
“古瓦,從我們的先代組建三王議會的那一天起,我們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是會到來的,不是嗎?”蒼穹之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們并非沒有勝算,他畢竟是帝國的皇帝陛下,而非‘罪與罰’那個瘋子,只要我們能在規則內戰勝他,就不用害怕他會掀桌子?!?/p>
“那么,我們該怎么做?”七海之主也站了起來。
“我想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這次慶典先完成。”蒼穹之主瞥了一眼身后,“畢竟,我們的宰相大人已經在外面等了很長時間了?!?/p>
……
天工學院外的一間昏暗地小酒館里。
酒館的木扉上的鎖忽然自己解開了,木扉發出“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穿著舊棉襖的老人走了進來,他漫步在已經打烊的酒館里,坐到了柜臺前,柜臺上一瓶還剩一半的紅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托起,漂浮到老人面前,倒了半杯酒,老人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臉上洋溢著享受的表情,他有些蒼白地面色也紅潤了很多。
老人來到這里是因為他在等一個人,一個他并不想見,卻不得不見的人。
“這只是一瓶不足十年的劣質紅酒,甚至還兌了水?!?/p>
“但這是我這數百年來喝過最美味的酒?!崩先嘶卮?。
“或許吧?!辈恢朗裁磿r候,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里的人來到了老人身后,他沒有征求老人的同意便坐到了老人身邊,同時摘下了自己的兜帽,淡銀色頭發下的額頭上已有兩三道淡淡地皺紋,眼睛里墨色的玻璃體彰顯著他魔靈的身份,血色的瞳孔中地銳氣無從遮掩,他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并小抿一口后如是說。
“我以為你會跑?!敝心昴ъ`說。
“我的家就在這里,我還能逃到哪里去呢?”老人自嘲的笑了笑,“而且,我們說好了,你帶我出來,我幫你一次,我不是不守信的人。”
中年魔靈瞥了老人一眼,“別騙自己了,天工,我們都是背誓者?!?/p>
天工沉默了半餉,嘆了口氣,“是啊,我們都是背誓者?!碧旃て^朝酒館外看了一眼,“他的確很強,即便死了,還是比我們所有人都強?!?/p>
“但他終究還是死了,而我還活著?!敝心昴ъ`對于天工的恐懼顯得很是不屑。
“告訴我,圣,這世界上就沒有讓你畏懼的東西么?”天工把目光迎上圣的雙眼。
圣沒有回答,但他蔑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天工看著圣,神情凝重。
圣笑了,露出了一嘴的白牙,看著他的笑容,天工感覺有些滲人,“我只是要拿回一些本就屬于我的東西。這一次你是要幫我,還是打算什么都不做地看著?”
“我能得到什么?!碧旃た粗サ碾p眼,臉上沒有一點笑意。
“這才是你,陰險狡詐的天工?!笔ナ掌鹆诵θ?,“當我拿回帝國后,你的族裔將與我的族裔平分這個世界?!?/p>
“我們先完成約定吧?!碧旃]有立刻做出答復,從舊棉襖里掏出了一面看似普通的鏡子。當透過酒館窗戶照進來的月光落到鏡子上的時候,整面鏡子像是忽然活過來一樣,貪婪地吞噬周圍空間里的一切魔力。
圣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當鏡子散發著點點熒光似乎進入飽和之后,圣發問了,“那么,告訴我,你看到了怎樣的未來?”
天工撫摸著鏡子低語,“自由之風正在輕吟,它在等待一個機會,當時機來臨,它將化為颶風,席卷帝國,在遙遠的群山之間,罪民們將高舉火把歡呼它的到來,他們的火焰將點燃森林,草原,群山乃至整個北方。烈焰過后,一個嶄新的國度將在灰燼中誕生,新生的王將決定它的歸宿?!闭f完這一切,那面鏡子又變回了普通的鏡子,而天工也仿佛被抽取了所有力氣一樣,氣喘吁吁。
圣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他站起了身子,緩緩說道:“自由之風?看來我需要好好清理一下這些不安分地老鼠了?!?/p>
與此同時,某輛正緩慢行駛的黑色蒸汽汽車上。
丹默生聽完葉知秋在白塔上所預見的未來后后閉上雙眼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他看向葉知秋,“你覺得,什么樣的人會被稱為罪民?!?/p>
葉知秋把眼睛扶正,平淡的回答,“馬魯扎特在《諸世紀》中說,生而帶罪之人,是為罪民?!?/p>
“而只有一種罪是與生俱來的?!钡つ又f道,他看著車窗外不斷升起的焰火,陷入了沉思,“帝國的安寧,怕是沒有多少年了?!?/p>
葉知秋一頭靠到了靠背上,“誰知道呢?無論如何,要起風了?!?/p>
更新時間:2024-08-12 16:5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