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雙璧

血魔法結社的病人 星海 313482 字 2024-08-12 16:2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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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這是上午十點的院長辦公室,陽光從高塔的窗戶打進來,照在辦公室內的黑色長桌上。這是一個讓人干勁十足的上午。

長桌的木頭取自南方的森林,堅硬而不受蟲蛀,是辦公居家的良品。長桌上堆滿了辦公的文件,每一份文件都已經過仔細的翻閱和認真的簽字。

辦公桌前坐著的是一位年輕人,年紀僅僅三十多歲。

金色柔順的長發蓋住了年輕人的臉,從肩頭披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發出耀目的光輝,好像一條金色的瀑布。

他身材修長,穿了一身白色的襯衣,袖子卷到小臂。他的領口微開,露出了干凈的胸口,全身也一塵不染。

“唉……”年輕人嘆了一口氣,可能是因為工作過于勞累,正趴在他的辦公桌上,手里還握著鋼筆。

“呼?!魢!魢!?/p>

院長的辦公室位于魔法學院內最高的高塔,魔法學院又建造于自由高地上高度極高的山坡,自由高地又是整塊大陸上海拔最高的高地。以學院為中心,圍造起高地之上最繁華的城市——學院城。

僅次于神明。年輕人所在的位置,可謂是人類的頂點。

大潮初起,學院就在此重建了。法師們曾經信賴的自由和制度都被搬遷進來,現在則由聳立的高塔和堅固的石墻保護。

只要人類還在黑夜之中迷茫,這份工作就是引領人類的明燈。

責任不可謂不重。

“呼嚕呼……呼嚕呼……呼嚕呼……”

當然,站在頂端的年輕人也是這樣想的。

可能正是熬夜的工作,把他累倒了。

年輕人并沒有要求專門的仆人服侍,也就沒人為他披上一件衣服。他萬事力圖親力親為。

世界上,這樣勤勤懇懇,沒有什么架子的年輕人不多了。

就允許我們讓他休息一會兒吧。

“咚、咚、咚?!笔侨虑瞄T聲。究竟是哪個無禮之徒敢打擾院長的休息?

年輕的院長不安地在桌子上扭動了一下身子,好像被吵到了。

“弗蘭、弗蘭、弗蘭……”這次的敲門聲煩躁地伴隨著某個人名字,好像是院長的名字。

“呼嚕呼……呼嚕呼……嗯?”他腳猛地一蹬,好像被吵醒了。

“灼燒!”

伴隨著一聲短咒的,是灼熱的溫度。似乎還傳來什么東西燒著的味道。

“著火啦!有刺客!”

趴在桌上的院長完全驚醒,抬起了頭,慌張地高聲大叫起來。他的金發,有一縷從他的額頭前垂下來。本來還有點曲的那縷,現在完全被壓平了。

“轟?!蹦鹃T隨著火焰的燒灼,完全成為一攤炭粉,轟然倒下。房間頓時揚起了黑色的粉末。

“大白天的睡什么覺!”一腳踏進來的魔法師高聲質問。他摘下了他的兜帽和長袍,順手掛在衣帽架上,露出了他銀色的長發,和院長的頭發一樣漂亮。他的身后是一臉驚詫的少年和少女,他們完全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么。

“不是訪問院長的辦公室嗎?”少年心想。

“阿嚏!”金色頭發的年輕院長像貓一樣打了一個噴嚏。他既不呵責闖進來的法師,也不為自己辯護。只是鎮定地走去開窗,從這里剛好能望見學院的許多其他塔樓。他的額頭還有趴在桌上留下的紅色印子。

“要不要把校長辦公室搬到底樓去?”進門的法師依依不饒,完全不體諒院長的辛苦。

“不,不用了?!狈吹故窃洪L滿臉堆笑,這幅金色長發,俊美面貌的笑容十分動人。

“舉報:堂堂魔法學院院長,因爬樓梯太久累到睡覺,請學院務必為院長準備底樓雅間一間,監工一名?!?/p>

“法蘭老兄!不……不用了,這里空氣不錯?!苯鸢l的年輕人更加慌張起來,“我給您倒咖啡去?!彼硖澋煤孟褡鲥e事情的小孩?!白茻??!彼盍艘痪渲湮?,為壺中的一壺咖啡加熱。今天上午他已經喝過幾口,現在冷掉了。

自由高地的雙壁,說的就是這兩位。他們曾經是同學,現在是摯友。他們都摒棄了家族的姓氏,投入到了為魔力者的自由而奮斗的事業中。

在大潮的第一年,以敏銳的嗅覺,率先把各地的法師匯聚到自由高地,以從未聽聞的禁術挫敗了高地之下的領主們第一次的聯合圍攻。同期創建的魔法學院可謂是聯盟得以長期發展的心臟。它不斷在為聯盟提供法師人才的同時,也在不斷為自由地吸收新的血液。

弗蘭,顯眼的金發,現任的學院院長,擅長法師理論和戰斗戰術。除了是一個懶骨頭,幾乎沒有什么瑕疵。

法蘭,寧靜的銀發,法師自由聯盟的外交長,擅長修辭,外交和音樂。除了吹毛求疵,也沒有什么缺點。

沒錯,這位名為弗蘭的院長只是從今天早上才開始坐進辦公室,而不是經過一場熬夜——他是一個大白天在辦公室關門睡覺毫無廉恥的男子——才惹惱了法蘭外交長。

“法蘭大人,您辛苦了,喝杯咖啡吧?!备ヌm院長像是在給法蘭做仆人般討好他,“你們也喝。”他看到了法蘭身后的少年和少女,又拿出了兩只新的杯子。

“弗蘭,你才辛苦了。說說你怎么喝了咖啡都能睡著的本事。你不知道所有人……”

“法蘭大人,我可聽說您立了大功一件呢。幫助聯盟化解了北方人的怨恨,他們可最仇恨魔力者了,還讓他們和西邊的人掐起來,這招可真是妙啊?!?/p>

“別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少把高地之下的那一套搬過來。既然你知道我們要和北面交好,也該早做準備。北面的人來時,別叫人印象太差。預期要學生們做好的卷軸,也該準備好了。”

“是是是,此事正在辦?!?/p>

少年和少女發現了,這位名為弗蘭的學院院長,對什么是廉恥,毫無概念,一個勁地對法蘭外交長溜須拍馬——雖然他們是平級。而另一位,則是對他愛理不理的。簡直是一對活寶。

單是在這間房間里的話,簡直像是在看一出悠閑的生活劇,完全沒有上位者間談話的氛圍,幾乎快令人忘記高地現在是一個什么樣子。

但少年和少女在來的路上看見了,高地還在艱難的初期建設。

在魔法師最密集的學院外頭,是其他所有居民的居住地——不只是法師。他們有的是作為魔法師的親友前來的,有的是從前就住在這里,有的就是自己想來。還有商人,旅人,過往的使節,這些都需要的庇護。唯有堅城,食物和干凈的水源才能令他們滿意。

而高地周邊的諸多領主,都對聯盟懷有敵意——邊境形勢十分緊張。

法蘭正是因為擔心這個而在教訓弗蘭——雖然這意義不大。

弗蘭他處理事情很快,也善于把事情交給別人去做,他常常只是做最后的確認而已。而且,學院的事務只是聯盟事務的一小部分。倒是法蘭所在的外交部門,現在的工作是非常繁忙。

弗蘭知道,自己對朋友的真正幫助,也不過是幫來回奔波的朋友放松一下心情。

“你泡咖啡的水平倒是進步了?!?/p>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天天坐在室內。”

“反正你也懶得出去走走?!?/p>

“我可不像你這樣勤奮,我天生就是來睡覺的?!备ヌm院長以悠閑的躺姿重新在椅子上躺好,“不過,你每次出去,都能撿幾個孩子回家,倒是真的挺行的?!?/p>

“對了,差點忘了。我就是要帶他們來見你?!狈ㄌm只喝了一口咖啡,就把杯子放在弗蘭的桌子上。

弗蘭也重新坐正,稍稍顯出了一副院長的樣子,打量起兩個孩子。

“嗯,這個孩子不錯,是個可造之才啊。你的眼光還是這么不錯?!备ヌm上下打量著左邊的少年,“他雖然是個法師,可是這身肌肉還是不錯的?!辈贿^,弗蘭也不知道,一個專注魔法的法師和他的肌肉有什么關系,他只是在討好老朋友罷了。

“這是影·風·揚,可以先把他帶到預科班那里,過段時間給他測試一下潛力。再問問他以后在自由地的意愿。想學習就學習,想工作就工作?!狈ㄌm似乎已經忘了剛剛為什么在生氣。

弗蘭的左手撫摸著自己的下巴,好像聽得很認真。

“這位,你可知道是誰么?”法蘭又指著少女說。

少女被這么一指,緊張得咖啡也不敢再喝了。

還沒等弗蘭搖頭,法蘭就繼續往下說了起來。

“這可是月亮女神塞勒涅的最高祭司,弗絲忒洛絲大人。”法蘭在弗絲的名字后面尊敬地加上了“大人”二字,似乎完全忘了剛剛還和弗蘭說,不要提及高地之下地位尊卑那一套。

弗蘭是真的被嚇到了,他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從椅子上跳起來,跑到弗絲的面前,恭敬地施了一個禮。

“不知大人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备ヌm的話說著說著就開始變道,“不知在下能否有幸稱大人為弗絲小姐呢。您看,弗絲和弗蘭,還真像是一對兄妹呢。”

弗蘭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不知是他見到最高祭司之后的反應,還是見到女孩子之后的反應。

“夠了,弗蘭?!狈ㄌm的一聲怒喝,遏制了弗蘭院長的暴走,“月亮女神對高地是有垂青的,這必須讓天下人知道。你也跟學生講講,增強他們的信心。我會和聯盟談談供奉教堂和修繕問題?!?/p>

“嗯,我會去辦的?!备ヌm的聲音終于冷靜了下來,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最高祭祀。

一名主神最高祭司大人的支持,這是一個信號,不亞于拉來一個龐大的同盟國的信號。

大潮之后,雖然各個大小教派合并成聯合教會,每個教派的祭司地位各有升降,而合并的教派中又生出了牧師這種職業來分擔原有祭司的權力,其中的利害關系不可謂不復雜。

但是,信仰是很難發生改變的。

或者說,在短短三年之中,信仰是很難發生改變的。他們本來信仰什么神,現在還是信仰什么神,只不過是自己家的神和別人家的神現在放在一起了而已。

教會雖然對高地沒有好感,但是不代表某位主神不會。

十一位主神之一,月神的最高代言人來到自由高地的信號,就是月神對自由高地同樣垂憐,月神對魔力者同樣垂憐。稍做文章,或許還能傳達出——神對魔力者沒有敵意——這類的信號。

所以,這不僅僅是如揚以前所想的——弗絲只是來當一個醫生。

而是——弗絲能挽救高地的困境。

這是一個毛賊還不能理解的。

在弗絲忒洛絲喝完最后一點咖啡的時候,弗蘭已經寫了十二頁的紙,他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交給了法蘭,“這是我對供奉月神大人的方案。選址,建材,建筑,人員這些問題,你都可以看看,給他們參考一下。”

法蘭直接把方案折好,“我可以把這當做最終方案交上去?!?/p>

“隨便你吧?!备ヌm心領神會地笑了。

“那這個少年,就交給你來安置咯?!狈ㄌm提起魔杖,匆匆地領著弗絲一起走了。他休息夠了,還有許多事情要忙。

當然,他不需要關門——門早就燒沒了。法蘭的火候控制的很好,否則火能把整間辦公室燒光。

“好的,好的。”弗蘭滿口答應完,就一臉疲憊地趴在了桌子上,下巴壓著他自己的胳膊。

辦公室內只剩下了揚和弗蘭。

“剛剛說你叫什么名字來著?”弗蘭是一臉困頓的表情,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完全沒有被教訓時候的精神和被教訓完的誠意。這才是他的原形。

“影·風·揚,叫我揚就好了?!睋P對眼前男子態度的極大轉變還沒有適應。

太陽已經接近中午,陽光照在窗臺上的金色,也不及眼前這個男子的頭發明亮。要是這個男人不這么懶惰的話,看起來倒是很招人喜歡。可惜了這頭金發。

“哦,姓呢?”

更新時間:2024-08-12 16:2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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