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我剛才聽到了一陣類似心臟跳動的聲音，好像是因為我電流刺激的原因，現在我停了，就聽不到了?！?/p>

說這話的時候，禹拓顯得有些悻悻，畢竟，這都可以算得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著了。

公孫賀說過，自己的電能威力其實是很弱的，就算只打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頂多也就將其電暈過去，如果對象換成是魔術師的話，自己就可能毫無作為了。

那，再將對象換成高出不止一個層面的“大地”呢？

在禹拓原本的預想中，自己這種蚍蜉撼樹的行為，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都只能是白費功夫，但他卻是沒辦法，要想在毫無進展的困境中取得突破，他就必須要去嘗試任何想到的方法。

哪怕，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

幸好，他的運氣不錯，這區區百分之一，或許還不到的幾率，讓他給賭到了。

“賀伯，賀伯！”禹拓見公孫賀愣著不說話，不由出言提醒他。

“懊?！惫珜O賀回過神來，盯著禹拓看了好半晌，然后才說道：“小少爺先起來吧?！?/p>

禹拓心念一動，有些驚喜地道：“賀伯的意思是，這個項目我已經通過了？”

“呵呵，小少爺都已經聽到那樣的聲音了，這種程度的感知練習，當然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惫珜O賀笑了笑，一張老臉上滿是欣慰，不過在這其中，又好像潛藏了些許別的情感。

公孫賀一句“那樣的聲音”瞬間就引起了禹拓的注意，他眼睛一亮，笑著問道：“賀伯先告訴我，我找到的感覺到底好不好吧！“

“呃，這個嘛……”公孫賀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想了一會。

“老實說，小少爺你聽到的聲音我是沒有聽過的，而且據我所知，也沒人有過類似的經歷，不過……呵呵，我先給小少爺講個故事吧！”

“好啊?！庇硗匾豢诰蛻邢聛?，然后三兩步走到門前臺階上坐下，兩手托腮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公孫賀也來到他身旁坐下，緩緩開口道：“從前啊，五行大陸尚處于蠻荒時代的時候，我們人類還是個非常弱小的種族，基本每天都過著朝不保夕、任人魚肉的生活，那時，大陸的主宰是各種兇猛異獸，它們不僅體型巨大、性格兇殘，有些，還擁有著翻江倒海、升天入地的超絕實力?！?/p>

“在這些非常人所能敵的異獸當中，還有五只最強大的位于頂點的個體，它們擁有能夠媲美神明的力量，我們稱之為‘神獸’?！?/p>

“東方青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還有居中的麒麟，上古時期的人們所記述下來的五大神獸之名，當然，現世人沒誰見過它們，只是從代代相傳的神話當中，才知道有這么一些生物，不過搞不好，它們其實并不存在?！?/p>

禹拓靜靜的聽著，不發一言，表情看上去很平常，實際上他的心里是很震驚的。

「原來這個世界，也有類似于自己上一世古老神話中的奇異生物么?！?/p>

對于神話，禹拓其實算是比較感興趣的，上一世無聊之時，就喜歡找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來看，以此打發時間，而神話故事，他也了解不少。

只不過，那是原來世界的，在這可能就不適用了，關于公孫賀所說的五大神獸，禹拓就很懷疑其形象是不是都跟自己了解到的有所偏差。

“是不是存在誰都說不好，不過以我個人的觀點，是覺得確實有這些生物的，而且，小少爺你剛剛聽到的聲音，或許也是一個明證?！?/p>

“哦？”禹拓眨了眨眼，顯得很感興趣。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為啊……”公孫賀拍了拍地面，發出噗噗的悶響，“如果以五大神獸為代表的上古異獸真的存在，以它們那絕頂的實力和巨大的體型，為什么會在現世沒有人見過呢？”

“呃……”這個禹拓倒是沒有想到，不過他并不是個笨蛋，稍微想了想就得出了結論。

“因為它們要么已經死了，要么就是在沉睡著！”

“誒！沒錯，就是這樣?！惫珜O賀滿意的笑了笑，緊接著，他又繼續說道：“我們現在所處濱州地界，位于北方，但古佗城又靠近中州，從地緣上看，難以判斷曾經在這塊地區稱雄過的神獸到底是麒麟、玄武，還是別的什么，不過，這都沒差啦?！?/p>

公孫賀偏過頭看著禹拓，大手伸出，在他后腦勺上摸了摸，“如果小少爺真的聽到的是異獸的心跳聲，那么無疑是接觸到了這個世界最神秘的存在，不管是哪一只異獸，都擁有極高的自然親和力，甚至夸張一點說，它們即是自然。”

“不過除了今天的作為之外，小少爺最好還是不要嘗試進一步的行為，如果現在我們所處的大地之下，正沉睡著一只神獸……不，也有可能是其他的生物，總之，在不了解這未知生物的性情之前，不要輕易地驚動它?！?/p>

“不然，可是很危險的！”

“嗯?！惫珜O賀這已經帶有一絲警告意味的話讓禹拓的表情凝重起來，同時也暗自下定決心，在自己擁有足夠強的力量之前，不再試圖去做一些找刺激的事情。

不過……

“我們接下來要干什么呢賀伯？”禹拓的眼光相當炙熱，其中又夾雜著些許興奮。

他覺得，接下來可能就是正式開始學習魔術了。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

“小少爺竟然連不知名異獸的心跳聲都能聽到的話，那就說明你對于土元素的親和力很高，雖然本身的魔力中土屬性的比重算不上高，不過也能學習一些基本的……咳咳，小少爺，接下來我要說一件重要的事，很秘密的那種，除了你媽媽之外，任何人都不要告訴，明白了么？”公孫賀開始時還是微笑的，但說到后面的時候，表情就變得相當嚴肅了。

“明白了?！庇硗匦闹袆C然，應聲道。

公孫賀略微頷首，道：“我和你媽媽，其實并不能算作正統的魔術師，雖然我們也使用魔力，但對于魔力的運用，卻是不同于尋常世人?！?/p>

“現今，絕大多數的土屬性魔術師都是借用土元素來提升自身的攻擊力與防御力，其他系的也差不多，基本都是將魔力作用于自身，這樣做的優點是大大增強了戰斗能力，但缺點也同樣明顯，那就是逐步變得和金屬性一樣極端化?！?/p>

“而我和你媽媽所屬的流派則不同，我們擅長的是以圖騰、符文等物驅動魔力，其名為‘陣術師’，而我們所使用的大部分能力其實也并非‘魔術’，而是‘法術’?！?/p>

“法術？”禹拓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沒人知道，這兩個字對他而言，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公孫賀倒是沒想太大，只當是禹拓很感興趣，于是他繼續說道：“對，就是法術，與魔術的區別就在于，接觸到了一部分世間的法則，力量更大，一些用魔術無法達成的事情，用法術卻可以做到?！?/p>

公孫賀侃侃而談，不過不知為何，他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低落。

“但是，法術看上去凌駕于魔術之上，其實也并不是全無缺點，因為涉及到的東西更多，發動法術需要的魔力量也遠遠超出正常人能夠承受的范圍，所以不得不借助外力，如使用較普通魔術更為復雜的咒語，某些特殊的媒介物，符號、圖紋什么的，簡單點說，就是比魔術要麻煩得多。”

“現今的人們，已經不同于古代，社會的進步，一些原本難以做到的事情也不再只是幻想，在這種大環境下，人們紛紛舍棄了曾經輝煌的法術，轉而使用更加方便、實用的魔術，甚至是用一些別的方法，這導致各種復雜繁瑣的術式和咒語大量失傳，魔力的運用水平不斷倒退。而且，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會遭到排斥，如果被外人知曉的話，可能會招致一些災難性的后果呢！”

“?。∮羞@么嚴重么？”禹拓愣了，所謂“災難性的后果”，他首先，也只能想到的就是死刑、死刑還有死刑了。

「至于么？不過是傳承一種古老的流派而已，居然還會丟掉小命？」

“對，這只會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那么小少爺，你現在想學習這種已經被時代拋棄的另類魔術么？”

“……”禹拓沉默了，應該說，他是有些怕了，畢竟是事關小命，好不容易重活一次，他可不愿意就因這種扯淡的理由而丟掉性命。

公孫賀見他沉默，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把頭擺正，觀賞起了院里飛揚的雪花。

對于一個僅僅十二歲不到的孩子來說，沒有嚇得立即拒絕就已經是很有膽量了，至于接受，是需要更多時間的來考慮的。

又過了一會，禹拓還是沒有回應，公孫賀便站起了身，抖擻了下衣服，除去飄落其上的雪子，施施然道：

“小少爺不用急著回答，有的是時間，慢慢想，不勉強，如果不愿意的話也可以，你媽媽會送你去正規的學院學習魔術的?！?/p>

說完這句話，公孫賀便先行離開了，只留下仍坐在臺階上的禹拓。

「正規……么」

更新時間：2024-08-12 14:17: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