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身影輕輕揮動的手杖,似乎有魔力一般將瘋狂的火焰撥到兩旁。他走到赫克托的跟前,俯下身伸出了修長而潔白的左手,帶來柔和的銀光籠罩了赫克托的全身。
“生命治愈?!眮碚唛_口道。銀光散成了耀眼的光幕,如同天空中的點點繁星,又如無數跳躍的歡樂精靈,融入赫克托的身體。
赫克托呻吟了一聲,他感覺活力與生命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痛苦與寒冷隨之遠去,血液流淌,骨骼愈合。
他喘了口氣,用手支撐著地面吃力地站了起來,稍稍往后退了兩步,謹慎而戒備地看著斗篷里的人。他說道:“雖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是不管你是什么人,是朋友還是敵人,摘下你的帽子,告訴我你的身份!”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是國王的衛士赫克托!”
來者沉默著,靜靜地站在火焰中。接著他輕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佝僂的身軀在火光中漸漸挺直,投射出修長的影子。
“朋友?敵人?難道你就這樣報答自己的恩人嗎?”他的聲音如同來自遙遠的天空,讓人難以捉摸。手杖上的幽藍寶鉆隱隱閃爍了一下。
“哼!在這個時候看不到真正的面目誰能分辨的清楚呢?”赫克托道。
“好吧,如你所愿。我親愛的朋友,你還是這樣的謹慎與固執?!眮碚咻p笑了一聲,慢慢掀開了斗篷的帽子,露出了一張年輕的面龐。
他微微昂著頭,烏黑的頭發一直垂到肩膀上,眼睛幽明如同黑夜,蒼白而俊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但是,這微笑并不能掩蓋他眼眸深處的一絲憂慮。
“雷德斯!你是術士雷德斯!你是我的老友術士特雷斯!!哈哈?。?!”赫克托看到這個披著斗篷的年輕人類,突然高高跳了起來,快活地喊了起來。他狠狠擁抱年輕的術士道:“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兩年?三年?還是五年?哈哈哈??!”
雷德斯微笑著接著了戰士的熊抱,繼而推開赫克托嚴肅而輕聲地說:“禁聲!赫克托!你這樣會替我們帶來無可預知的危險!”他警惕地觀察了四周,接著用手輕輕轉動了幽藍寶鉆,寶鉆漸漸黯淡了下去,變得和普通的石頭沒什么兩樣。
雷斯特將重新帽子帶上,遮住了臉。赫克托被他拉入了街邊的陰暗角落—火光沒有照亮的地方。他接著說道:“你要去哪?我的老友。昔日繁華強大的獸人王都奧拉特姆已經成為了黑暗君王新的巢穴,到處充斥著他的邪惡爪牙,四周都存在著他的眼線和氣息,像你這樣奔跑在街上實在是太危險了!”
“國王!我要去救國王!”衛士赫克托此時重新想起了自己的使命,大喊著,毫不猶豫地向外沖去,沖向未知的黑暗與危險。他甚至忘記了站在自己身邊的老友。
雷斯特敏捷而迅速地抓住他,說道:“停下!赫克托!你這樣除了浪費自己的生命與鮮血,得不到任何的效果!黑暗君王的力量不是你所能夠抗衡的!”赫克托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讓他無法在再前進半步。
他低沉地咆哮著想奮力擺脫那修長而有力的手,但是他沒有能辦到,他實在無法相信這股強大的力量是眼前這個年輕術士所擁有的。
突然間,他停止了掙扎,似乎想到了什么,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他轉過身緊緊抓住雷斯特的肩膀,用充滿希望的目光看著他,說道:“是的,是的!我的朋友,你說的對。我只是一個普通沖動的獸人衛士,我的力量無法抗衡強大的邪惡。但是,我的朋友,你是一個充滿魔力而且強大的術士??!你有能力對抗邪惡!來吧!來幫助我吧!來吧!我的老友?。 彼秸f越激動,幾乎叫了起來。
“對抗黑暗君王?”雷斯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他退縮了,一直退到墻邊。他抬起頭望了望遠方燃燒的皇家宮殿,眼睛的深處透出一絲恐懼。
他沉默著,良久的沉默,仿佛一尊沉寂已久的雕像。最后,他搖了搖頭,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不,赫克托,你錯了。我的力量對于黑暗君王來說實在是太渺小了,他的強大是你我無法觸及的。我們只是在自尋死路,”
“強大的黑暗君王?哼哼!”赫克托有點生氣了,他說道:“他到底是誰?來自哪里?為什么讓你如此懼怕?”
“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崩姿固刂匦吕『湛送械囊路鯌┣蟮恼f道:“來吧,跟在我身后,我們一起逃離這?!?/p>
“不,雷斯特,我肩上的使命不允許我逃避,國王正在遭受危險,我必須趕過去保衛國王,和他并肩作戰,直到我生命的盡頭!”赫克托似乎真的生氣了,他激動地咆哮著:“要么幫助我,要么逃走!”
“沖動和莽撞并不能解決問題!來吧,我們并肩作戰,一起離開這?!崩姿固卣f。
“你走吧,雷斯特。我不會和一個懦夫并肩作戰的,更不會和你一起逃走?!焙湛送袔е难凵裢崎_了術士的手,靜靜地看著雷斯特,像是重新認識他一樣。他平靜地說道:“人類永遠是這樣膽小和懦弱,但是獸人的血液里沒有害怕和恐懼,我的職責我的榮耀驅使我不斷向前,再會了,雷斯特。”說完,他轉身沖入被火光照亮的黑暗中。
雷斯特無奈地站在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老友被火光和黑暗吞噬。
“愚蠢而沖動的獸人!”他輕聲地罵到。最后,他輕輕嘆了口氣,走出墻角的陰影,讓火光照亮他略顯蒼白的臉。他念動咒語,重新點亮了手杖上的幽藍寶鉆。
赫克托再次奔跑了起來,但是這次他小心了許多。他在隱蔽的小巷中穿梭,盡可能地讓建筑的陰影遮住自己。破敗的建筑,燒焦的尸體,正無聲地訴說著敵人的殘暴,這更激發了赫克托心中的怒火,促進他加快了步伐。他如同一頭發狂的公牛,瞪著赤紅的眼睛,向著國王的宮殿狂奔。
但是很奇怪,不管是大街還是小巷,敵人似乎都失去了蹤影,也許它們過于狂妄從而忽視了反抗的力量。
沒有了敵人的阻攔,赫克托前進的速度很快,國王宮殿的高塔幾乎近在眼前。
隨著他的靠近,他周圍的環境也悄悄地發生了變化。雖然是炎熱的夏夜,南方的微風卻帶來一絲絲刺骨的寒氣,越來越強烈,讓衣裝單薄的赫克托不禁連打了幾個哆嗦。他繼續前進著,但是越接近皇宮就越發的寒冷,寒冷的氣息似乎無處不在,彌漫在空氣里,籠罩在天空中,形成一層冰冷的薄霧飄蕩在獸人戰士的周圍,遮擋住他的視線,讓他難以看到遠處的情況。
赫克托奔跑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最后只能一步步慢慢地前進。寒冷的氣息徹底凍僵了他的四肢,他甚至懷疑冷氣將他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該死的惡魔,怎么會這樣!他一定是來自北方冰谷的魔鬼!”他一邊咒罵著,一邊費力地向前走著。四周寂靜無聲,似乎火焰都懼怕這股寒冷,悄悄地熄滅,然后蜷縮在廢墟當中。
寒冷的氣息和黑暗的意志并沒有壓垮堅強而忠誠的獸人,他頑強而痛苦地向前移動著,抵抗著令人絕望的寒冷。
過了很久,也許過了一個紀元(注1)那么漫長,赫克托不知道自己走了幾千步還是上萬步,也不知道自己穿過了多少條冰封的街道。最后,他終于到達了目的地,國王的宮殿近在眼前。
注1:中州世界時間表示的一種方法,相當于一千年?,F在正是中州世界第四紀元37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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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4-08-12 13:35: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