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湖面上漸漸裂開數條裂痕,彎弓按弦守在旁邊的寒穆聚精會神守著阻擊點,
看到葉銘露頭就直接射殺——打到這個份上再留人活命就真的很掉價了。
“一箭不死補一箭,就當是失手我也把你殺了,混賬!
”正當他惡狠狠地發言時——“咚!”結冰的湖面突然出現三處裂痕,
下一刻就要洞穿?!霸趺醋龅降?!”頭盔回答了寒穆的疑問:“笨!
水底下還有那么多兵器啊?!比齻€裂口的距離彼此不過兩米,
很有可能是用長兵器戳出來的??媪验_了三個窟窿,不見人影,
寒穆十分謹慎,手中長弓拉了滿弦依然不發。而后,
整個競技場就在沉默中逐漸度過了五分鐘,那三個冰窟窿還是冰窟窿,什么都沒出現。
“我去……”我有點怕了,五分鐘差不多都該憋死了吧,除非天賦異稟……恩,
這種時候還是相信葉銘有特別的憋氣技巧吧,武俠嘛,龜息功也不少見……然后,
就這么過了十分鐘……“看來已經不行了嗎?!鳖^盔嘆道:“很可惜,
雖然這位測驗者給我們帶來了很精彩的看點,但是真的很遺憾,他似乎沒有辦法再上來了。
”說到這里時,觀眾席上不少人都小聲開始了議論,
頭盔轉而對兩位院長道:“我們開始下一場比賽嗎?”“哼!”寒穆一臉不悅:“全尸,
便宜了你!”寒穆正要收弓,梅瑞柯狄婭卻淡淡道:“急什么……”“是啊,別急。
”同時,穆爾也如此道。這兩人一說話,
那三個再次結上冰的冰窟窿又成為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寒穆則流著冷汗開弓繼續瞄準。
“這是怎么回事?”寒穆心中犯嘀咕,
“該不會院士和傻鳥裁判都在耍我吧……這貨這么能撐?不可能,我站在岸上都嫌冷,
水面下不憋死也該凍死了吧?”所有人都在這樣猜測的時候,一個黑影漸漸浮上冰面,
撞破了冰窟窿中的薄冰。頭發、額頭、眉毛,是頭部!“憋不住了嗎!可惡,
阿銘為什么不用什么東西試探一下!人家守株待兔啊,用臉直接頂出來實在太輕敵了!
”“找死!”嗖的一聲,寒穆的弓矢離弦,那冰矢激射而去。
頭盔的高度十分利于觀察冰面情況,但見他大吼一句:“正中額頭!
”一抹緋紅飛濺而出?!芭P槽尼瑪!
”我突然向古蘭怒吼:“**不是說盡在掌握的嗎!”“不!這是!”古蘭還未搭話,
頭盔繼而大叫:“這是第一場測驗中落入湖面的人頭!并非命中那……”頭盔話頭未落,
另一邊架在湖上的那座小拱橋突然一聲崩響,整座橋被一劍斬斷,從底端躍出一個青衣男子,
正是葉銘!“混蛋!原來躲在橋下!”寒穆大怒,手中弓矢連珠射出,但他的準頭太差,
完全跟不上葉銘的輕功身法。其實在湖面結冰后,寒穆就處于不利態勢,
因為水下還可以借光大致看到水上的情況,但湖面上卻無法再看清水下的動靜。
葉銘在弄出三個冰洞引人注意之后就轉移到了橋下開洞呼吸,
最后再潛入水下用先前的人頭吸引第一波火力。隨后的強勢登場中再打爛木橋,
一來震懾寒穆,使其心神慌亂;二來可以用木質碎屑遮掩身體。身隨意動,
葉銘腳下連點,快逾奔馬。“好快!來不及念咒!”寒穆跟不上葉銘的速度,
但也只能用弓箭亂射。因為念咒是需要時間的,葉銘顯然不會給他這個時間,
揮劍一刺:“得手了!”“媽的!”寒穆百忙之中從衣袋拿出了最后一塊魔晶摔向地面,
“還好帶了兩塊!”瞬間,一塊半圓形冰墻出現在寒穆周圍,就像一個大碗將其蓋住,
正好擋下了葉銘這一刺?!斑@次我一定要你死!”寒穆在冰墻內安然念咒,
葉銘的攻擊都只是在冰墻上留下了幾道淺痕,無法觸及內部。
咔咔咔——冰墻隨著寒穆的咒令開始逐漸壓縮收緊。冰塊受到擠壓,
變成了一粒粒的碎冰。“是法術崩解!”古蘭解釋道,
“他想直接摧毀冰墻讓冰塊向外炸裂?!薄澳撬痪褪莻€超大的彈片炸彈嗎?完了!
”這種武器可是反人類啊,裁判快吹他!“接著!”葉銘后方一個聲音叫道。
是海姆!葉銘回頭一看,一個圓盾正朝自己飛來,正是他丟來的。
在漫長的裝死過程中,海姆數次想說服自己起來戰斗,但每次都會膽縮,
只能看著葉銘跟人斗智斗勇。許多人都是那樣,平時或有膽氣,但真正面臨生死時仍會猶豫,
著名典例:秦舞陽?!拔艺媸莻€懦夫!”“你不是!”葉銘剛剛接到,
寒穆的魔術已經爆炸?!叭ニ腊?!蟑螂!”巨大的沖擊襲來,
葉銘在圓盾后面蜷縮身體,極大地緩沖了沖擊波,但露在外面的肩膀、腳腕卻被碎冰割傷。
“真是頑強!”已經慌亂失去理智的寒穆顧不得那么多,抓出冰弓瞄準了葉銘的眉心,
而葉銘此時已經丟掉碎成渣的圓盾,手持長劍一瞬即至。兩人距離不斷拉近,
僅有一米時,葉銘劍尖寒芒一閃,寒穆弓弦已達滿弦,生死即在此刻!“足夠了。
”一個慵懶的女聲突然叫停,葉銘和寒穆分別被定格在了探身出劍和滿弦松手的前一刻。
“已經足夠了。”來人居然是梅瑞柯狄婭?!澳繙y距離一公里!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瞬移?這不是火影級的絕技嗎?”正在我吐槽時,
貴賓席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口中還發出驚呼,我不禁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梅瑞柯狄婭·艾比,傳說中精通‘空間術’的宗師級魔法師,外號——【剎影】。
”古蘭翻著不知從什么儲物道具中取出的破舊筆記本,“但她本人成名以后非常低調,
幾乎不再顯山露水,在座所有人估計也都是第一次看到她出手吧?!薄澳敲磪柡??
”“當然,空間魔術不僅很難,還需要長達數千個字節的詠唱,跟長詩一樣晦澀拗口,
不能錯一個字。單這一手‘瞬時詠唱’就夠在場所有人膜拜一番了,世上僅有六人掌握,
合稱【六賢魔道師】。有朝一日,本天才也能……哼哼。”不知為何,她說著突然得意起來。
先不管這個自戀狂,讓我看看場上的情況——“這一場戰斗非常精彩,
”梅瑞柯狄婭不知用什么方式固定住了這兩人,他們看上去淵渟岳峙。
女院士在一旁邊走邊說,“無論是這位劍客、還是這位魔法師,兩人的表現都相當出色。
所以,我可以特別讓你們雙方都獲得勝利,不用繼續了。
”頭盔立即道:“真是明智之舉!嘿嘿,要不然不就可惜這場戰斗了?
”看來是不用拼命了,所有人都暫時平復了一下懸起的心。
聽說不用繼續打而且還能算贏,寒穆也大大松了口氣。但葉銘卻直勾勾地盯著寒穆,
那渾身的殺意毫不消退?!罢媸强膳碌纳倌?,”女院士眉頭一皺,
“能告訴我你執著于戰斗的原因嗎?我已經給了你們公平且令人滿意的結果,不是么?
”“豈有此理!”葉銘大聲回道:“這有失公正!”梅瑞柯狄婭一言不發,
等葉銘繼續說下去。“我方才得知,如果我等落敗,則會被處以極刑。
而這些妖人落敗卻只敗就敗了?!比~銘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劍尖依然對著寒穆,
“如果你沒有賭上性命來戰斗,那么就愧對我等這番搏命?!比~銘一聲冷笑,
“此一戰若是兒戲,我葉銘便空負一身武藝,愧對師承俠名。
”言下之意是要斗狠玩命了,寒穆看著眼前的暴力分子,
一口涼氣:“你、你這混——”葉銘大聲截斷道:“敢問姑娘你此番干擾決斗,
是有何緣由嗎?”“沒,”梅瑞柯狄婭神色如常,“沒有理由。”“那請便了!
戰場已然有主?!比~銘眼神一凜:“此戰不分勝負,則見生死!
”我才發現平時和和氣氣的葉銘居然也有這么頑固的一面,
這可能是他的原則:自己拿出性命戰斗的時候,希望對手也能把性命放到戰場上來,
這是對彼此的敬意。他真是一個純粹的武者,想讓對手給予自己尊重。我不在江湖,
也沒跟人拼過命,但也大致能理解他的想法——試想我為了殺一個仇人,
拜師求學苦練數十年神功,
臨決戰前手中倚天屠龍、袖中隱箭、靴內藏鋒、腰間環軟劍、髻中貼迷香,
背后還背著一條方天戟。到點了才發現他宅了數十年正按著PFP蹲在地上跟我對峙,
這的確令人氣憤,就是把所有帶來的兵器全塞他菊花里都難以泄憤。同樣的,
葉銘的一身本事肯定也不是出娘胎就有的天賦技能,他的苦練就是為了那一場場的戰斗,
要做他的對手——還得看看夠不夠格。而眼前的這場戰斗,在某些人看來卻是無甚所謂,
贏就入學贏不了也不會怎樣,他們也不在乎對手是否賭上了性命。
為這些人拼上寶貴的性命和勤修來的武功,真不值。葉銘是一個感性的人,無關利益,
對他來說生死或許不那么重要,這些選擇全是下意識的由心而發,不愧是熱血江湖人。
我苦惱了,對這樣一個純粹的朋友,我現在是希望他放棄戰斗呢還是繼續戰斗呢?
你真難懂,我只知道我想讓你活著,因為你是我過來之后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而且還是難得一見的好人?!鞍Α蔽沂钦婕m結了,“看命吧。
”“既然有人不領情,那我的建議就不能做數了?!泵啡鹂碌覌I沉吟片刻,后退了三步,
“我數三聲,你們便能回復行動能力,繼續你們的戰斗吧?!比~銘回道:“多謝了。
”梅瑞柯狄婭點頭致意,隨之開始倒數:“三!”“喂喂喂……開玩笑吧,
這算什么?”可能這變故來得太快,寒穆一時難以反應,“不是說好的不打了嗎?
你腦子有病嗎?”報數依然繼續著:“二!
”“為什么……為什么鑒生考試都要搭上性命???這跟說好的不一樣?。≡趺磿@樣?
”現在寒穆已經沒辦法再像剛剛一樣果決地放箭了,因為冷靜下來的他沒有勇氣直面生死,
念及此處,手都開始不斷發抖?!耙?!”再晚一秒,必有一死,抑或兩敗俱傷。
“等等!”寒穆慌道:“投降!我投降!認輸了!”恢復行動力的那一瞬間,
寒穆直接高舉雙手認輸,“我可不想死!”葉銘刺出的一劍猛然停住,正對心窩,
已經觸及衣衫。想當然,不是他自己停下的?!凹热粚κ忠呀浲督?,
那么按規則已經決出勝負了。
很精彩的戰斗……”是裁判伸手直接抓住了葉銘手中的銹劍才使其停止進勢,
“不過已經結束了?!薄昂摺比~銘瞪了寒穆一眼,撤手走人,
轉身去扶那些與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案傻闷粒 薄疤珔柡α死系埽 薄昂?!
教我半招怎么樣?哎喲!輕點!
”頭盔轉向觀眾席大聲宣布結果:“勝利屬于——測驗者隊!真是難得一見,
在座的各位準備好將這一戰引為談資了嗎!這位奇跡的劍士名為葉銘,
相信他很快將會成為話題的!”這次頭盔沒有再施法,
但觀眾席為數不多的觀眾們依然為這場戰斗獻上了掌聲和感嘆。
寒穆被葉銘瞪完之后愣了半晌,回過神來問身邊的梅瑞柯狄婭道:“院士,
請問我的鑒生測試……”“我困了?!泵啡鹂碌覌I打著哈欠緩步走出競技場,
這次真走了。“還用問嗎,”頭盔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考隨時等你來報名,
后天正式開始,你還有一天時間。”“呃……”“太好了,終于結束了。
”我長舒一口氣,突然發現不對勁,回頭問古蘭道:“你不是說包在你身上嗎?
為啥打完了……你貌似什么都沒做???
”古蘭秀眉一蹙:“我本來也說是什么都不用做啊,你聽到那里去了?”不是吧!
讓我往回翻翻……還真特么是啊!“我信了你的邪?。 蔽冶穷^一動,
聞到了一股強勢的運氣,“貌似……葉銘身上發出了強烈的運氣,怎么回事?
”“你看看周圍,”古蘭示意了一下觀眾席的人,“仔細聽。
”不少人都在與身邊人耳語,但這些我都能聽清楚。話題都落在葉銘身上,
大致的意思是讓人盯住葉銘?!氨蝗硕⑸??”我大驚:“惹麻煩了?”“不是麻煩,
反倒是好事,他現在一戰成名,運勢自然大增,”古蘭單手支頤,看著遠處葉銘的背影,
“他這么年輕就有這等劍術,身份又低,估計不少人都想請他回去干事呢。
殺人放火、看家護院、教習陪練……也說不準是好還是壞,沒有什么是絕對的。
”正在我跟古蘭小聲議論的時候,
一個穿搭奇特的女性暗精靈低頭在穆爾院士耳邊輕語了幾句?!霸菏?,
那個人咳咳咳……不是囚犯,是異界人?!薄拔艺f怎么這一輪多了一個人。
”穆爾平靜地笑道:“這事不能讓鑒生們知道,去把他抓回來。”這一刻,
我的冷汗蹭蹭直冒(主要在舌頭上,看上去像流口水)。
更新時間:2024-06-14 09:56: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