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蘇韻離開,婉寧仍是一臉麻木。
她來到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如同鬼魅。
八歲那年隨著母親改嫁到江家那一天,看著江家豪宅,婉寧的嘴巴都閉不上,她以為她的人生終于迎來轉機,再也不用半年連頓肉都吃不上。
她站在江弋寒面前,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她沒見過那么好看的大哥哥,但對方看向她的眼神卻充滿冰冷充滿仇恨,讓她不自覺低下頭。
在大人的引導下,婉寧怯生生地叫著他“哥”。
下一秒,她就被一腳踹進泳池里,窒息和恐懼感瞬間將她包圍。
婉寧不會游泳,在她徹底窒息前,被傭人救上來,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渾身不停顫抖。
江弋寒則站在一旁,目光像是看路邊的一條野狗,毫不掩飾的嫌棄,“小三的女兒,也配做我妹妹!”
那晚,蘇韻只顧著和江明輝洞房花燭,婉寧全身濕漉漉,茫然地抱著自己坐在泳池邊,又餓又怕,哭到停不下來。
最后,還是江弋寒扔給她一個饅頭,并警告她:“如果再哭,就再把你踹進去,這次沒人會再救你!”
小婉寧嚇得立刻停止哭聲,就著眼淚的饅頭成了她當天唯一吃過的東西。
從此,“怕”成了婉寧對江弋寒唯一的感覺。
十八歲后,一場變故,“恨”成了超越“怕”的情緒。
她做了夢都想逃離,曾經也無數次逃離,但每一次,都被江弋寒抓回來,用他的方式狠狠懲罰著她。
再后來,她就學會了表面順從。
婉寧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她一直在等著江弋寒膩了她,畢竟三年都睡同一個人女人,在這群公子哥里,可算新鮮事。
再或者,等到江弋寒和定下婚約的歐晴結了婚,他就可能會放過她。
一夜無眠,婉寧早上起床下樓的時候,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
江弋寒瞥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視線又落回到面前的工作文件上。
江明輝和蘇韻還沒下來,餐廳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
“怎么?這么擔心?一夜都沒睡?”江弋寒的聲音響起,卻還在翻看著文件。
“沒有,白天喝了咖啡。”婉寧坐在他對面,微微側過頭。
“撒謊!死性不改!”江弋寒冷冷地抬頭。
婉寧心一沉,隨口的一個小謊,都要被他盤問。
“你昨天根本就沒喝咖啡,而且,就算你喝了,只要你沒心事,它根本影響不了你!”
婉寧心虛地低下頭,江弋寒對她的了解,一定程度上比她自己都要更細致更深刻。
“是有一點擔心?!蓖駥幩餍圆谎b了。
她昨晚擔心了一整晚,有江弋寒幫她,蘇韻那邊是很容易蒙混過關,但懷孕的事基本就會毫無懸念地暴露給他了。
到時候,無論哪件事沒瞞住,后果她都承受不起。
“我你信不過?”江弋寒聲音不大,但卻擲地有聲。
婉寧機械地點了點頭,勉強吐出三個字:“信得過?!?/p>
“又撒謊!蘇婉寧,放過你半個月,你越來越囂張了?!苯穆曇魩е鴮徟小?/p>
婉寧渾身一激靈,上次江弋寒說這話的時候,代價就是她在他的床上一個星期,不分晝夜,昏天暗地。
那種感覺,她再也不想體驗一次。
“少爺,小姐,您看要先用餐嗎?”傭人的聲音適時響起。
“再等一等吧?!苯Z氣自然,又恢復了少爺的高冷矜貴。
一起用過早飯后,蘇韻提醒著婉寧:“已經幫你約上了,明天上午九點,瑞康醫院,準時到?!?/p>
更新時間:2025-05-16 11:08:22